“唔……？”我擡起朦朧的眼，被幸福的浪花拍的昏昏然的我，兩頰漲的通紅。
望着蕭辰，我若有似無的聽見他說什麼，只希望他解放我自己的難過，以爲他依然喜歡讓我說些愛他之類的句子，便老實的勾上他的身子，回答。
“是，我愛……”
“好一個你愛！”
憤怒的火苗，瞬間被點燃！蕭辰翻身而下，在車裡狹小的空間內站穩，努力平復自己翻涌的內心。
多可笑，自己這麼久的溫柔愛戀，悉心照料，甚至豁上性命的去愛惜，如珍寶一般呵護，卻遠不如這幾下撫摸和親吻所帶來的歡愉和快樂！
他氣憤的站在我面前，看着一臉驚愣的，不解這情況發生的這麼快的我，笑了一聲……
“你走吧。”
“……？”我愣然的看着他坐回駕駛的位置，手搭在方向盤上，平靜下來。
他不想傷害我，只是默默的將我的衣裳整理好，看着我錯愣的臉，按開了車門。
車門被打開，一陣冷風襲來，吹熄了我心中的愛火。
瞬間冷靜下來的我，依然不明白眼前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說你走吧。去找……你想要的。”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蕭辰黯然的重複，終於明白什麼是心死的感覺，無奈的趴在方向盤上。
他想起我曾說過的，那麼多那麼多的話，覺得自己的執着都沒有必要，且還可笑之極。
“好……”
我挫敗的低頭，眼中噙着淚。
我想了很久，明白蕭辰不喜歡我……他似乎，對我的反應不太滿意。
當我放下身段，將自己作爲一個雌性奉於他之後，他並不滿意我的表現。
在山裡，在靈界，所有的動物交配，都要有儀式，鳥會歌唱，蛙會鳴叫，儀式進行的不好，一方不滿意，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結成伴侶。
人類似乎，是需要這樣的儀式嗎？
我是不是表現的不夠好？所以蕭辰纔會這樣對待我……
蕭辰強忍着心中的劇痛，不再看我的臉，覺得既然他不是我想要的人，那麼，也不如放手。
身爲一個人類，耽誤了我……也不是他想看見的。
或許，我有更想要的生活，他不該強迫。
兩個人，就這樣各自想着不同的事情，各自對這個誤會，進行出不同的理解。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硬生生的憋回眼淚，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在他面前脆弱，這樣，未免太不堪了。
幾乎是瞬間，身子化爲原來的樣子，長髮爲短，我又恢復了外表如清秀少年一樣的樣貌，下車。
蕭辰看着車外，那個女人好整以暇的站在街邊，就像，知道會發生什麼一般，她就這樣一直等待着。
直到我出去，像落下母株的殘花一般擠出一個微笑，她，無言的挽住我的手，低聲的說着什麼。
我似是脫了線的木偶一般，擁抱住她，微微輕顫。
蕭辰看着這一切，無法猜測那邊說了些什麼，是我在哭，還是慶幸終於離開他這個纏人的傢伙了？
嗤笑一聲，蕭辰無奈的啓動車子，回家。
他的車，開的很慢，後排的車輛一直着急的滴滴的按着喇叭。
可是他聽不見，大腦幾乎一片空白，他和我所有的一幕幕都浮現在眼前，直到太陽幾乎落下，纔到了家。
蕭辰開門上樓，並沒開燈，他的世界已經一片黑暗，再多的燈，也無法照亮他的內心。
他從不肯承認自己是個脆弱的人，一直以爲從來沒有他做不成的事，但這次……他真的是力不從心。
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對的，執拗的……這樣對我，究竟是對還是錯，他不知道。
蕭辰望着自己空洞的房間，嘭的一聲倒在牀上，看着自己的家，這只是一個睡覺的屋子而已。
自從杜秋走了之後，這裡好像越來越不像一個家了。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現在，又沒了愛的人，這隻剩下他自己一個人。
他不敢再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脆弱，也許，從兒時起，他就一直是個脆弱的人。
迷迷糊糊的睡去，直到甦醒，曾經的一切，都好似沒有發生。
蕭辰冷漠的吃早餐，去學校，甚至去k歌，去泡吧，他的生活一切如舊。
只是，他的身邊，似乎變得開始時時刻刻的充滿了各種女人，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
就像他的父親那樣。
……
一週以後，我恢復的如同往常，照常去學校，卻一進門就見到蕭辰腿上坐着一個漂亮的女孩，顯然是其它班級的女生。
這麼公然的抱着其它雌性麼？
“蕭辰……”我心裡莫名的不舒服，但還是主動走到蕭辰身邊，想和他說話。
可是他不理我，以前說過的話，就好像從不是真的，他不在意我了……
“蕭辰……”我又叫了一聲，有些難爲情。
“有事嗎？”蕭辰不耐煩的迴應，依然看都不看我一眼，依舊與懷裡的美女調笑着。
“我……我有話和你說！”我鼓足勇氣，希望蕭辰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
“有什麼話，趕緊說，說完滾。”蕭辰依舊沒有看我，言下之意，不想多聽我說廢話，也不想再看我。
“我……我想向你解釋一下！關於那天的事情！”
“用不着，我並不在意了。”
“可是我還是想解釋一下！”我焦急的喊着。
如果不是這裡人多，我可能會喊出讓他再給我一次機會試試看行不行？哪怕就一次，我……肯定順從他的意思來。
“好了，沒有什麼要緊事的話，我就要走了，還有事。”
蕭辰起身，沒有給我解釋機會的意思，牽着那個漂亮的人類女孩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的視線。
我捂住嘴，爲什麼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卻不是單純的流淚……
漫長的生命中，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挫敗、心酸、委屈……
我徹底變成人類了麼……如此痠痛的感覺……我做蝴蝶的時候從來不會有。
包括被姜宇掛在蜘蛛絲上那麼久，我都沒有想哭。
對於我來說，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是調整過後，本以爲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的我，在見到蕭辰冷漠的對待我，然後又抱着一個又一個女人調笑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傷心欲絕了……
我默默的哭了幾次，靈氣化成的珠子掉了滿地，但卻依然不甘願。
我想，既然蕭辰對於我的表現並不滿意，而去找了其他的雌性，那麼，我自己爲什麼不做些改變呢？
老孃說過，人類都是愛美貌的，靈物化成人類會比人類漂亮的多，人類的男性見到都會被迷住，雲瀾也這麼說。
可蕭辰當天見到我女性的樣子了，我以爲他會誇我漂亮或者別的什麼，卻是無動於衷。
我有點慌亂，就好像所有人告訴我的都是假的，他好像不喜歡我的面貌，是因爲我是蝶類麼？到底不是人類……所以……他覺得不漂亮？
可是老孃也說過，人類是有感情的動物，知道什麼是舊情，日久生情，就不會管好看不好看。
在這一點上，我似乎有些優勢。
畢竟和蕭辰現在的漠然比起來，他先前對我的好也不是假的……他往手腕上割刀子餵我喝血的時候，看起來那麼疼我。
現在咂咂嘴，我依然能感受到他血液的味道，炙熱的，或許早就融進了我肚子裡，讓我深刻的記住他的味道，不會再念着別的人。
也正因爲他是個人類，這樣不顧一切的劃手腕，最後的結果有可能就是死。
如果不是他身強力壯，到最後沒什麼事，只是在手腕上留下幾道難看之極的傷疤，或許早就用他的命來告訴我，他有多喜歡我。
可就是這樣喜歡我的一個人……僅僅因爲不滿足我的反應，就這樣轉身離開了？
我多想他其實是在生氣我那麼多天沒去找他，所以纔會把我按住親親。
但我感覺這不是正確的答案，不然他就會告訴我，他是想我了，而不是說了一大堆看起來很生氣的話，在撩撥了我之後，見了我的反應，就趕了我走。
我頭昏腦漲的想不通。
所以我有時候會化成女性的樣貌，對着鏡子摸着自己的臉頰，看着自己秋水一般的眼，細緻的鎖骨，和並不豐腴的身子，不停的問，他到底是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是那些頭髮五顏六色的，身子性感妖嬈的，他常常抱着的女人那樣麼？
我……我也能化形出來變成那樣……只要他說一句，變成什麼樣，我也是能做到的。
可是我又怕他會直接冷眼瞧着我，說我內在不是這樣，化成什麼樣他也不會喜歡……我該怎麼辦？
我開始問周圍女生的意見，問她們遇到了這種事情，會怎麼辦？
男人不喜歡自己了，能用點什麼樣的方法，稍微挽救一下……？
桐妹表示對此她幫不上忙，她認爲自己本身就是失敗者，喜歡了蕭辰很久也沒能讓他正眼看上一眼，沒法幫我，很抱歉。
羅薇也表示，對於蕭辰這種一根筋，還陰晴不定的大男人，她沒有任何經驗，也幫不上忙。
問那些男人，他們只會笑着表示，不明白蕭辰看中了我哪一點，所以更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要是他們的話，就會怎樣怎樣怎樣……
我聽着那些奇怪的言論，想想還是算了，男人的思維，更難揣摩。
問到畢凝的時候，只有她略略沉吟，思考了一陣，臉色有些紅。
羅薇笑着解釋：“她根本一點兒男女的事情都不懂，一個男朋友都沒交過，你問她幹嘛？”
但畢凝卻沒吭聲，之後放學後，她約我到咖啡廳坐坐，說有話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