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葉主任真是個識時務的俊傑啊,很會做人嘛。
我說你真的不整我?他說對,磨蹭一段時間葉家就平靜了。到時候誰還會理這件事。
這話還是挺有道理的,我說你這人不錯,有前途。他笑眯眯地點頭:“若以後落魄了還望葉少爺多加照顧。”
客套話誰不會說,我說成啊,照顧你全家都可以啊。他又掰香蕉了,還問我要不要吃。我說我不喜歡吃香蕉,拜了。
他送我出門,大腹便便看着很想踹一腳,而且他還好心提醒我:“我的任務是亂給你吃藥。不過我可沒亂分配藥啊,我對上頭說你太機智了,肯定不會吃藥,他們說不定還會派人來整你,你麻煩了別賴在我頭上啊。”
我拍拍他肩膀:“放心。我是個很公正的人,你不整我我自然不會整你,雖然我是精神病人但也不會亂殺人的。”
我手上力道重了點兒,語氣中有些威脅的意味,他忙點頭:“那是那是”
我就走了,這老小子看來的確不敢整我,就是不知道葉家還會不會派人來搞我,我得小心一點。
跟葉主任聊完了我就又下樓去蕩了,香香小護士正在石凳上曬太陽,兩個患者竟然在勾搭她。
可惱也,老子前腳才走他們就佔了我位置了。我大步過去,嘿嘿一笑:“兩位阿哥,主任找你們談話呢。”
他們愣了愣就走開了,小護士清秀的眉頭皺了皺:“葉主任找他們幹嘛?”
我坐她旁邊翹起二郎腿:“葉主任買了一大坨香蕉,可能要給病人吃吧。”
小護士有點迷糊,然後嬌嗔起來:“你這壞人。是不是要騙他們走開啊,以後不準了!”
我哈哈一樂,這本來就是我的位置啊。我說不必理他們,我可是約你了的。
她睫毛一眨,有點微妙的不自在,語氣也怪怪的:“你想幹嘛?要追我啊。”
我嗆了幾口,要不要說得這麼直接,跟伊麗覺羅似的。我說沒有沒有。做個好朋友嘛。
她切了一聲,頗爲嬌蠻:“好好養病吧,思想不純,關你個幾年悶死你!”
這小妞還不理我了,微笑着去跟別的病人聊天。我笑笑,昂頭看着蔚藍的天空,心裡還真是有點難得的清閒。
結果天空下一個死人頭彪了出來,嚇得我都滾下了石凳,再一看,他媽的那個一米四的老頭歪頭歪腦哈哈笑。
我說你大爺的又嚇我,別以爲你老我就不敢打你!他那矮小的皺皮身體蹦過來,倒是利索得跟兔子一樣。
“少年郎,你很像我幼年時的一個朋友啊,脣紅齒白,好看得緊。”
這老頭是個真正的神經病,我拍拍屁股爬起來:“是麼?說不定我們的確見過你。你是迅哥兒?”
他哈哈大笑:“閏土!果然是你,你的鋼叉和銀圈呢?”
我嘴角抽了抽:“其實我是猹。”他瞬間失望了,腦袋聳拉着坐在石凳上嘀嘀咕咕,我靠近一聽,他嘀咕着什麼金黃的圓月、碧綠的西瓜
我不想搭理他,還是遠離精神病人爲妙。我就去找小護士佔佔便宜,結果大道上忽地來了輛車子,直接停大樓門口了。
不少人都看過去,幾個白大褂下了車,十分謹慎地擡出兩個五花大綁的漢子,那兩個漢子還在亂叫:“放我出去,我不是精神病!”
我就笑了,又來了兩個神經病,迅哥兒拍手大笑:“好耶好耶,閏土來了。”
他矮小得一逼,蹦蹦跳跳跟個瘋子一樣。那邊兩個被綁的漢子似乎聽見了聲音,轉頭看了過來。
那一刻他們清醒得很,目光銳利地掃視着這邊,然後又繼續亂叫。
我眉頭一挑,不對勁兒啊,難不成真是閏土?來插我這匹猹?
我琢磨了一下,他們被強行擡進去了,病人也不搭理他們,我側頭看看,迅哥兒已經不知道溜哪裡去了。
這就沒人跟我玩兒了,我插着手到處逛了逛,又遠遠瞄了瞄那破房子,啥動靜都沒有。
然後大家就該回宿舍去了,放風放完了。
小護士又微笑着讓大家乖乖回去,我正想調戲她一下不料她接到個電話,直接走開了。
我就佔不到便宜,只好回宿舍,一回去竟然見她在宿舍裡指揮人搬動牀位。
我一愣,說這是要作甚?小護士苦笑:“醫院裡資源不夠啊,新來的兩個有暴力傾向的病人只能暫時安排在這裡了,我新添兩個牀位。”
我心中一動,這麼巧啊,竟然丟來這裡跟我同住了。我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又嘿嘿壞笑:“你要是沒地方住也可以來這裡住哦,我的牀能睡兩人”
“呸!”她羞惱,讓我乖一點,我還爽爽地笑,迅哥兒哧溜爬上我的牀:“好耶,我跟你一起睡嘛。”
靠,我說你趕緊給我下來,他搖頭,小護士看看他的牀位然後嘆氣:“他在牀上大便了,王先生你將就一下吧,我給他清洗牀位。”
我一聽這話果然聞到一股臭味,尼瑪的,老子服了!
後來牀位也添加了,迅哥兒的牀鋪要徹底清洗,這老小子就鑽我被窩裡不肯挪地兒。
我蛋疼得緊,給他劃出楚河漢界,他就傻笑:“好耶,你原來是個好猹,下次我叫閏土不插你了。”
正說着那兩個新來的漢子趾高氣揚地進來了,眼神兇惡得跟插猹的閏土一樣。
小護士溫柔迷人地叮囑他們:“你們要好好相處哦,不然可是要受到懲罰的。”
兩漢子不耐煩,讓她滾,她還是微笑着走了。
我斜斜眼,這兩貨在宿舍亂看人,然後看見我這裡了,眼神更加兇惡。
我不以爲意地盯着他們,迅哥兒探出個死人頭:“哈哈,閏土,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迅哥兒啊。”
兩個漢子對視一眼,紛紛冷笑:“神經病,一窩子神經病。”
一窩子神經病都沒搭理他們,他們也不嚷了,各自回牀歇息。等天色暗了吃了夜飯,精神病院也安靜下來,一窩子精神病都無憂無慮地進入夢鄉。
我瞄了幾眼那兩個漢子,他們竟然在打呼嚕,睡得很沉。
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裝睡,但我認定他們就是來整我的,可別半夜突襲搞我,我得先發制人。
我就下牀去撒尿,看看他們會不會跟上來,要是跟上來的話直接打殘他們。
走廊裡靜悄悄的,遠處有醫生巡邏,不過很鬆懈,我去撒尿還是可以的。於是大步走向廁所,在廁所門口我回頭看看,他們沒跟上來的,難道還要等機會?
我疑惑着撒尿,接過聽見旁邊女廁所傳來了哭聲。這他媽冷不丁嚇得我尿都甩手上了。
我忙擦擦水,那哭聲斷斷續續,很淒涼很慘,聽着是個可憐的女人。
我皺着眉想過去看看,結果才走到門口就聽見很古怪的男人聲音:“啊好香,哭吧哭吧”
我一怔,好熟悉的聲音,葉主任?
我挪過去偷看,看不見他,他似乎進了廁所間。我輕手輕腳走進去,一聲痛叫立刻傳來,是剛纔那女人。
葉主任在笑:“小文,你的抑鬱症很嚴重哦,我這是以毒攻毒,讓你痛得叫出來就沒事了。”
又是一聲痛叫,那女人哭得更厲害。我又震驚又疑惑,他在搞什麼鬼?
我大步進去,一腳踹開門,裡面一男一女,女的坐在馬桶上捂着臉哭,葉主任跪在地上咬她的腳趾,都咬出血印子了,而且這葉主任還在呼呼喘氣,似乎興奮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