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臭蟲,你是想放棄它嗎?你們還真是一羣絕情的生物,你們無情的剝奪他們的生命,卻說扔掉就扔掉,真是骯髒呢!”黑影駐下腳步,轉頭冷冷地說。
“這一次過後,我就會向靈機樞提出辭呈,正式退休,寒蛇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它會感到欣慰的,雖然這次過後他會消失,但他一定會陪伴我走完一生!”
寒蛇的鱗片已經全部剝落,失去了原有的光澤,有些頹敗,好似遲暮的老人,鱗片剝落帶來的傷口有着一絲絲晶瑩的**留下,那是它的鮮血,寒蛇在透支它所有的力量配合自己的主人施展它生命中的最後一擊,它在以鮮血澆築勝利。
持有靈並非沒有靈性,就算那是靈死後的遺留之物,它們卻依舊以另類的方式延續自己的生命。但如果持有靈消失了,它們就真的從世間蒸發了。
寒蛇不會爲陌生人透支自己的力量,但卻心甘情願配合那個陪伴了二十幾年的夥伴走完生命的最後一程,這證明寒蛇早就將一切交付於葉然。
“真是混蛋!”黑影依舊無法忍受,咬牙切齒的咒罵道。
葉然笑了,不與其爭辯,看向寒蛇的目光有些留戀。
“燃燒吧,寒蛇!”
手套上驟然燃起了灰白色的火焰,以寒蛇的鮮血爲燃料,火焰熊熊燃燒,卻沒有絲毫熱量,只有無盡的寒氣,遠遠看上去就好像葉然手上握着兩團冰冷火焰,雪花自天上飄落,短短時間就已經在地上覆上一層白霜。
葉然勉強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衝向黑影,但缺乏氧氣和肝衰竭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他走那麼長的路,五步都不到,葉然便摔倒在地。葉然已經幾近昏迷,瞳孔毫無光澤,有着擴散的跡象,卻硬生生的吐出了兩個字。
“歸蛇!”
白影從寒蛇上飛出,揮舞着優雅的身姿,寒意跟隨,將它肆掠過的任何地方都變成了冰窟,閃爍的冷光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
那白影是一條冰蛇,威武猙獰,極似神獸,它的速度極快,秉承着寒蛇的特性卻更加持久,寒蛇僅僅只能在瞬間突破極限,而冰蛇卻一直保持着突破極限的速度,它在黑影都未曾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凍結了他的雙腳,並在他逃脫前纏繞住黑影,咬住了他的肩膀。
冰塊在黑影身上一層一層浮現,直接將黑影冰凍在了冰層裡面,並且越來越厚,很快便凝結出了一塊冰山,將冰蛇和黑影都覆蓋在了其中。
小巷已經變了模樣,銀光照耀,一切都成了冰塊,在冰山之中,黑影被冰蛇纏繞,無法掙脫,就和吟唱中說的那樣,白影闖入了人間,一切都將被它拖入永凍地獄,冰蛇來自地獄,歸於地獄,名歸蛇,一切去過地獄的人,都將無法逃脫,結局亙古如此。
“結束了!”
葉然勉強的支起身子靠在牆上,喘着粗氣,他從領口拉出一個吊墜,打開弔墜裡面是一箇中年男子和一個恬靜女生的合照。
“快了,等我把那孩子帶回去,我就能得到一大筆獎金,到時候我就退休,我很快就能去找你了!”葉然慘白的臉上露出眷戀,他還念着那女孩兒。
葉然靠着牆站了起來,挪向路口,還有七分鐘就到8:00了,他要去巷口等那孩子,可不能讓他看到巷子裡的景象。
“你去哪?”
葉然悚然,猛地回頭,只見冰山已經破開,黑炎滔滔,男人一襲黑衣站在山頂,黑炎簇擁着男人,葉然只是看了一眼就毫無徵兆的跪下,鮮血滿地,仿若膜拜來自地獄的魔神。
“你竟然是史詩!”
王羽塵不停的打着哆嗦,兩手捧在嘴前哈着熱氣,他已經趕到了南武古巷,準備赴約見一見那個陌生人,他要從那個陌生人口中瞭解自己的父母,這是他唯一的途徑。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越是接近南武古巷,他感覺越冷,現在雖然已經到了秋天,可也不至於如此,現在的溫度都足以讓他穿上兩件棉襖了。
南武古巷就在眼前,王羽塵看了一樣手錶,還有五分鐘,沒有遲到,那個人應該沒有走,這一次不會錯過了!
王羽塵興奮的有些顫慄,這是他七年來第一次獲得父母的消息,說不定可以找到父母的行蹤,他就可以……剛轉過巷口,一個黑影就塌下朝着王羽塵壓去,打斷了王羽塵的思緒,王羽塵被嚇了一跳,準備躲開,卻看清楚了對方的面容,下午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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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然滿臉鮮血,黑色的風衣已經不再完整,滿是刀痕,失去了其應有的風度,他手上戴着一雙明顯已經殘缺不全的手套,還燃燒着點點火星,看來是被燒掉了,他胸口已經被鮮血模糊,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口滿是血腥。
王羽塵接住了他,驚慌失措的問:“喂,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你來了。”葉然靠在王羽塵的肩上說,語氣有些輕鬆,可能是因爲他的擔心並沒有成爲現實,王羽塵真的來赴約了。可赴約了又能怎麼樣?他就要死了,他拿不到那筆獎金,他也不能回去和那個等他的女孩一起廝守。
“你這是怎麼了?用不用我送你去醫院?”
王羽塵不知所措,他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終於表現出了與同齡人一樣的不成熟。
“不用了,你快逃,越遠越好!拿着這個。”葉然吃力的把胸口的吊墜扯了下來,塞進王羽塵的手裡。
“求求你,幫我,幫我把這個給她,告訴她,我很想帶她去天涯海角,但是,對不起,我去的地方太遠,我怕她迷路,找不到她,所以才把她留在那,對不起!”
葉然已經淚流滿面,王羽塵心裡狠狠的一揪,他打開了吊墜,一箇中年男人和女生的合照,男人正是葉然,女生不漂亮,卻很恬靜,葉然把合照掛在胸前,想來一定很愛很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