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冥獸衝在最前面,後面是天道府的中堅力量,封印堂的人在最後,他們需要在前面的人消耗掉魔手足夠力量後,才能封印。
這次一共有六位封印堂的長老參與,他們站成一個特別的陣型,一人在前,其他五人呈扇形站在他身後,默默看着前面的戰況。
冥獸果然厲害,不斷被魔手彈滅,又不斷的重新凝聚,其它長老就沒這麼幸運了,只要被黑色的鎖鏈鎖住,就會失去力氣,被拉入進黑霧中。
剛剛暗下的天空,閃耀着五彩繽紛的光芒,天道府的所有人都盯着天空。
白靖衣半隻手臂已經染成了全黑,他毫不猶豫的用劍斬掉自己半截手臂,面前飄着一把琴,他單手彈着一隻莫寒沒聽過的曲子。
戰鬥十分慘烈,去了三十多位長老沒一個時辰,已經剩下十多位,後面又飛來二十多位長老頂上去。
“幸虧我元氣不多,只夠召喚一隻手出來,如果把整個魔身召喚出來,還不把豐州滅了。”
又有幾隻冥獸加入戰鬥。
冥獸每被滅一次,就弱上幾分,前面的幾隻實力已經大降,咬在魔手上面不痛不癢,魔手都懶得理會他們。
莫寒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壯觀的場面,一時忘記了時辰,直到消息震動,他才收回目光。
“北門我已經清空了,快點來。“
“該走了。”
莫林望着天空,看呆了。
“這是你想看的熱鬧嗎?”
莫林搖搖頭,這並沒有帶給她快樂,而是讓她擔心起來。
莫林站到莫寒身邊,一句話也沒說。
莫寒結出傳送印,傳送離開。
北門附近寂靜無聲,莫寒四下望望,洛紅依在黑暗中招手。
他跑過去。
“快走,現在陛下震怒,一定要拿你歸案,我是從家中密道出來的,如果被人看到,我可是會和你劃清界線的。”
“這麼嚴重了。”
“當然了,你召喚出那隻魔手,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哪知道,我只會召喚,出來什麼跟我又沒關係。”
紅依一個踉蹌,道:“混蛋,你沒想到過打完要收回它嗎?”
“沒有啊,我只想着讓它去打,等它和我斷了聯繫,我也就辦法了。”
二人盡走偏僻的巷子,終於來到南門一個小院落。
進了這個院落,紅依領着他進入屋中,打開一個密道,從其中來到另一個院子,爲了保險,他們經過好幾個院子,最終在皇城邊上的一個院子停下。
紅依鬆了一口氣,道:“就這了,如果再被人查到,我也辦法了。”
這間院子很特別,是個套院,四面都有院子。
“這周圍的院子都沒人,你放心住着,最近風聲緊,我不能無故失蹤,所以要回去了,你需要什麼,我幫你準備好。”
“給我準備一千份四品青元丹的寶藥,我自己煉丹,別的就不需要了。”
“好,過幾天風聲不緊了,我再給送過來,現在我都不敢指派人來和你接觸。”
“安全第一,我不急。”
紅依拿出幾十顆青元丹,道:“我知道你這次戰鬥一定虧空了元氣,先拿着,我儘可能快的來。”
她急急忙忙的走了。
莫林道:“莫寒,她真的可靠嗎?”
“我把性命相托,也是賭一把。”
他往嘴裡丟了一顆青元丹,進了屋。
莫寒收拾了一下屋子,躺下道:“今天休息,明天我們去外面。”
“好啊,我最喜歡去外面玩。”
“沒大心的,現在外面的人可比妖鬼危險。”
“那又如何,大不了再召喚一隻魔手,把他們全滅了。”
……
天道府主峰上空,五位長老把元氣借於最前面的一位長老,他引導全部力量打出封魔印,一把金黃色鎖印在魔手上,魔手一滯,接着形成一個漩渦,黑色的魔手內陷成一個小黑點,像心臟一樣擴張了兩下,“轟”的一聲,爆開。
天道府主峰上空形成一朵蘑菇雲,下面的主峰被削平,巨大的衝擊波橫掃整個天道府,天空中的長老們像風中的落葉一樣,隨風而舞。
一切都結束了……
白靖衣四肢的血肉全沒了,只剩下骨頭,身上的寶甲也變得千瘡百孔,他在天道府邊緣的一座山頭躺着,目光呆滯的望着一面平光的天道府,從前一座座巍峨的大山不見了。
“莫寒,你必須死!”
白靖衣回過神來,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莫寒死,他辛辛苦苦這麼多年,被一隻魔手全毀了。
“上古召魔術,真是厲害啊!”
一位老人出現的白靖衣身邊,伸手一道綠光打在他身上,白靖衣四肢開始生出血肉。
“太上長老,沒想到這次驚動了您老人家。”
“哼,虧你還是府主,這樣的人才都留不住,活該如此。”
“我都願意給他府主的位置,是他自己不要。”
白靖衣倔強地道。
“他喜歡清閒,給他一個長老不就得了,你私心太重,纔會有如此結果。”
白靖衣沉默不語,他並不認爲自己有什麼錯,是莫寒不珍惜他給的機會。
“這次死了半數長老,下面的弟子死傷無數,邊境又不太平,正是用人之際,你把他派到邊境去都比這樣好。”
一個時辰後,白靖衣站起來,抖擻精神,道:“我會讓天道府重新站起來的。”
“無非是從兩院抽血,現在豐州境內境外連遭劫難,正是風雨飄搖的時候,希望你把好舵,別讓它沉了。”
白靖衣一揖,道:“多謝。”
……
天道府地下,暗室中,白玥抱着小貓妖,靜靜等待着結果。
“小姐,外面沒事了。”
白玥起身,道:“我爹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
她抱着小貓妖,出了暗室,往上面走去,沒走多遠,就到了出口。
“這是……”
她從峰頂下來時記得走了很長一段路,沒想到現在只走了一小段就到了外面。
“山被削平了,沒把我們埋了就算走運了,現在許多谷地都被埋了,不知道一共死了多少人。”
白玥沒說話,來到外面,山被齊齊的削平,像光滑的境面一樣,能照出人的影子。
一輪殘月,在雲紗中像羞澀的小姑娘,時不時往下偷眼望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