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虎,後有狼,趙烽逸索性閉嘴,不說一句話。
“沒趣,皇帝老兒的私生子多了去了,說不定都排到一百開外了!你以爲你算老幾。”
“前輩,我”
趙烽逸還是忍不住,正想開口,卻被陸毅倚直接打斷。
“乖徒弟,走,吃完飯,老夫就來親自教導你。”
“是,師傅。”
御天行心中一嘆,剛纔的麻煩還沒徹底解決,今天是得不了安寧。
所以說,進一步你死我活,退一步海闊天空。
但真要看着自家親人憋屈,對御天行來說,還不如進一步拼命。
對於趙烽逸,御天行也沒什麼好辦法,當初僅僅是擺了自己一道,也不好喊打喊殺,便任其自流。
接下來,御天行便在接風宴上,將陸毅倚這位師傅正式介紹給御家衆人,在場的人多了後,陸毅倚倒顯得拘謹起來。
御風雲知曉拜師之事,只是微笑地點了點頭,得知陸毅倚一劍殺了鍾息後,則臉色一苦,無奈道:“前輩既是天行的師傅,這麻煩又是因婉月而起,責任便該由我等一併承擔。”
擺了擺手,陸毅倚只是笑着,一句話也不說。
宴席上,陸毅倚只顧着埋頭苦幹,御天行坐在旁邊,問道:“婉月,鳳英仙子何以昏迷至今不醒?”
談及鳳英仙子,陸毅倚豎起耳朵。
“嗯?”葉婉月奇怪地看了御天行一眼,答道:“的確,師尊軀體所受之傷,並未到傷筋動骨的地步,只是
只是蕭師叔說,師尊魂魄受了傷創,因此才陷入沉睡。只能以溫潤魂魄之物輔助,靜待師尊自己甦醒。”
果然,這鍋還是自己的。
陸毅倚湊過腦袋來,問道:“小女娃,鳳英仙子何時能甦醒?可會留下什麼病根?”
“蕭師叔估計至少三個月,甦醒後可能記憶有所殘缺。”
眼神一動,御天行心中鬆了一口氣,若是遺忘的記憶是那樣不堪回首的過去,也是好事。
嘆了一口氣,陸毅倚反倒顯得憂心忡忡。
“怎麼,師傅您還真對鳳英仙子有好感?”
仿若沒聽見,陸毅倚眼神落寞,喃喃道:“忘了也罷,忘了也罷”
見陸毅倚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御天行也自覺閉口不言。
正午,烈陽高照。
御天行身着寬鬆的練武服,正站在院子裡練太極樁功。
“手臂擡高,背直起來,形不對,氣不通。”
這種民間流傳的養生功,實則需要氣的配合才能發揮作用。
閉眼感受元氣在經脈中游走,御天行的身體姿態在無意識地自我調節。
“這樣做,遠遠不夠,樁功先練七天,每天至少六個小時。將姿態調整好後,老夫再教你步法。空有這麼強的根基,卻不知道如何充分利用,可惜,可惜啊。”
來回踱步,陸毅倚審視着御天行渾身上下,點頭滿意道:“這樣就行,不要以爲修爲不進步,就沒有任何作用。微小的改變是築成萬丈高樓的基礎,會在不經意間決定你未來的高度,懂嗎?”
毫無反應。
“靠,這小子睡着了?”
實際上,是御天行封閉了自身五感,真這麼站上六個小時,未免太過枯燥。
“這小子身上秘密可真多,可惜根骨不行,性格倒蠻對老夫的胃口。不知老夫將希望寄託在你身上,是對是錯”
輕嘆一口氣,陸毅倚此刻模樣,倒真像一個垂暮老人。
“劉師兄,爲我們做主啊!”
一座花園內,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幾名北玄宗修士,被稱作劉師兄的修士皺眉道:“你說什麼,鍾息死了?”
“是,劉師兄,您讓我們繼續去挑釁葉婉月,結果,結果冒出來一個老頭,一劍一劍殺了鍾師兄”
“哦?”
摺扇輕搖,劉師兄看向身旁一名身着雪藍色棉袍的溫雅修士,奇道:“鍾息雖然實力不足,但終究也是名築基修士,周琮,你以爲此人是誰?”
“敢在皇城裡殺人,又有如此實力,應當就是那個瘋老頭無疑,這下麻煩了,葉婉月竟得陸毅倚援助。”
背靠搖椅,周琮慵懶地揮着手中羽扇,笑道:“陸毅倚殺了人,禁衛軍沒什麼表示嗎?”
“回周師兄,是朱雀禁軍統領與那老頭對峙,才把我們救出來”
“白癡。”
周琮捂着腦袋,嘆道:“叔叔追求鳳英仙子多年,肯定會護着葉婉月,這種把戲,也就打發你們這羣傻子。”
目瞪口呆,半跪在兩人前的瘦高修士滿臉震驚。
“退下吧,劉瑜,你覺得該怎麼做?”
小亭中只餘二人身影,劉瑜沉吟片刻,建議道:“雖然是我們暗中動手在先,但陸毅倚殺了鍾息,道義自會在我們這一方。
而且既然死的是鍾息,便將此事通知給鍾無期,讓他的怒火傾泄在陸毅倚頭上,如此,便可牽制住陸毅倚。
若是鍾無期能殺掉陸毅倚,葉婉月便會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我們再設法讓她背上串通外人殺害同門師兄的罵名。這時要想摧毀她,輕而易舉!”
劉瑜口若懸河,周琮聽完後輕輕搖了搖羽扇,不置可否,突然喝道:“暗處何人,還不現身?”
“在下在此等待多時,終於被周道友發現。”
一名身着黑袍,臉帶純黑麪具的男子自虛空中浮現,陰笑道:“劉道友,你的想法太過天真,鍾無期可未必會尋上陸毅倚報仇。”
“你是何人?在此信口雌黃!”
劉瑜臉色陰沉,當即要拔劍相向,卻見周琮揮扇制止,柔聲道:“不知閣下代表何方,又爲何而來?”
黑袍修士踱步至亭中,看着滿池殘雪,冷聲道:“神識傳音。”
“哦?可以。”
劉瑜反手搭上劍柄,冷冷盯着黑袍人,片刻後,周琮將傳音得到的信息又交給劉瑜,二人面面相覷。
“既然是殿下要求配合,我等自然盡心盡力。”
“很好,不愧是正一宗出身的修士,哈哈。”
得到肯定答覆,黑袍人滿意地笑了笑,身形逐漸虛幻,旋即憑空消失,不留任何痕跡。
“正一,這個名字還真是諷刺,下水道里的老鼠,也許更適合形容我。”
劉瑜聞言,冷聲道:“即使是老鼠,你我也是發號施令的頭鼠,真正的小老鼠就像是那幾個北玄宗的修士一樣,在下水道里苟活。”
“還是你懂我,不過誰又不是苟活呢?”
周琮自嘲地搖了搖羽扇,沉聲道:“即刻發送邀請函,四皇子既插手此事,咱們做的事也該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