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亮的盔甲,帶着血腥味的長劍,一雙雙充滿森寒殺氣的眼睛,一隊劍士越來越近……這些都使得佈德藍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了,他的心中一股從未有的情緒涌了上來。那是……對!是恐懼!面對這樣的局面佈德藍心中的恐懼滋長起來!但是他還是握緊了他腰間的騎士劍,這是現在唯一可以讓他鎮定下來的東西,他不知道自己應該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眼前的一切,他只能將自己的一切依託於這把劍。劍,佈德藍唯一的支撐,突然他覺得昨日的風光變得那麼的遙遠。
在佈德藍身後,剛纔還興高采烈嘰嘰喳喳的少女們沉默了,溫室裡的花朵們也意識到了危險的來臨,她們靠緊了一切自己所能依靠的東西,自己的馬匹,夥伴的肩膀……琳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這羣殺氣騰騰的人,她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月妮公主臉色微微發白,又有幾分懊惱,雙眼不時掃視着對面的那些劍士和自己周圍和護衛,發現對方的人比己方多了許多,身子微微顫抖。旁邊的紅見月妮公主神色有異,努力向她靠近。
佈德藍的隊友,烈農,加洱特,麗絲,米佳此時也來到了和佈德藍並排的位置。其餘的護衛則迅速擺出一個防禦陣型,將還有些失神的少女們保護起來。加洱特輕輕的拉了一下佈德藍的衣服,佈德藍轉過頭和他對視。長久的相處使他們通過目光就能瞭解對方的意圖,加洱特向佈德藍微微頷首。佈德藍毫無表情的面孔霎時被堅毅取代,目光也銳利許多,他左右看了看烈農,麗絲和米佳,似乎決定了什麼,他向加洱特重重的一點頭便回頭正視前方。加洱特則立刻放出了一個紅豔豔的火球直衝天際,在半空爆炸開來。伴隨着爆炸聲衆人都鬆了口氣……緊接着,加洱特又向離己方已經只有二十來米的那隊人馬扔出一個比剛纔略小,意在示警的火球,火球在地上燒出一片焦黑。對方停了下來,一個穿着沒什麼出奇的劍士走了出來。
“你們誰是月妮公主殿下?”那劍士的目光越過佈德藍五人,直直的盯着他們身後的少女,他一一打量,可惜今天月妮公主穿的是便裝又由於距離的關係,他一無所獲,冷冷地問道。
“大膽!在聖明恩竟如此猖狂!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佈德藍對於對方的態度十分惱怒,質問道。
“月妮公主殿下,我勸你早些出來跟我們走,你不希望你的朋友有所損傷吧!哼哼!你們也不要奢望拖延時間,你們的救兵最快也要兩刻鐘才能趕到,在這之前我們能做許多事情!”那劍士將佈德藍五人毫不放在眼裡。“快點!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佈德藍和烈農都抽出了他們的劍,加洱特,麗絲默默凝聚着魔法能量,米佳也在她的愛弓上搭上了箭,護衛們更握緊了手中的長戟……那劍士卻無所謂的冷酷一笑。
“月妮公主,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數三聲!1……2……”那劍士故意拖長了聲調,右手向他身後的劍士們做出一個手勢,“你可不要後悔!……3!”
“慢!”一聲清脆的斷喝,月妮公主打馬躍衆而出,紅欲阻止已是來不及了。
“公主!”衆人焦急得輕呼出聲。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公主畢竟不是人人都能當的,月妮公主此時就顯示了她作爲皇族的氣魄,自己身處危難還不忘安慰他人。但衆人卻更焦急了,佈德藍和烈農連忙護在她左右,此時的佈德藍心急如焚想要勸月妮回到後面去,看着月妮的眼神也在此時充盈着癡迷與愛戀,不過月妮公主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正爲現下的局面耗費心神。後面的琳終於搞清楚了狀況,見好友有危險,完全沒想過自己到底能做什麼就欲衝上前去,幸好讓紅和幾個少女拉住了。
“你們是加嵐人,想要我跟着你們走幹什麼?”月妮努力保持自己的威嚴,同時想從對方口中多知道一些東西。
“公主果然好眼力!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吾皇聽說月妮公主美豔絕倫想請殿下到我國做客罷了!”
“呵呵!那我可要謝謝你們陛下的盛情了!不過,我總要和我父皇打聲招呼吧!”
“我看不用了!公主殿下,你是現在跟我們走,還是……呵呵!我們的時間可是很緊的。”那個劍士有些不耐煩了。月妮公主此時眉頭深鎖,回頭看了看身後,琳,紅都急急的向她搖頭,月妮只是微微一笑又轉過頭。佈德藍欲和她說兩句,可是月妮絲毫沒有注意他,弄得他悵然若失。
“你保證不傷害他們!?”月妮此時顯得自然許多,毫無懼意的注視着對方。
“是的,我保證!如果他們不妨礙我們的話!”那劍士顯然對月妮所表現的氣度十分佩服,向月妮施禮道。“而你,也將得到最好的照顧。”
“哎……好……”月妮有些無奈的嘆口氣,就要答應。
“休想!”佈德藍突然衝了出去,烈農緊隨其後。
“火焰矢”
“連環冰箭”
加洱特,麗絲和米佳見狀紛紛配合他們發動自己的攻擊。事已至此,月妮公主也發動魔法,護衛們奮勇向前迎擊敵人,其他少女也施出自己的魔法,而紅則護在月妮和琳的身旁以防萬一。琳呢?她只能當觀衆了,儘管她試圖阻止,但她能嗎?答案是不能,琳自己也知道。
“自不量力!”那劍士不慌不忙,“佈德藍,讓我來會會你!讓你看看什麼纔是真正上階的水平!”揮劍迎上佈德藍。
“鏘!”兩劍相撞,佈德藍退了三步,那劍士卻一步未退。佈德藍吃了虧,雖同樣擁有上階的稱號,佈德藍這個在學校比賽中成長起來的上階騎士,比對方從修羅戰場拼殺而來上階劍士要差不少。佈德藍一時間只有招架的分,只憑着一股保護心中女神的意志力苦苦撐着。
烈農一邊,以寡敵衆,雖身上加持了“大地之鎧”攻擊力和防禦力大有提升,再加上後方的魔法支援才勉強抵擋,不過被打敗是時間的問題。其實他們也只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援軍罷了,能擋多久誰心裡都沒底。敵人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佈德藍,烈農等人漸漸不支緩緩後退,包圍圈越來越小。
“鏘鋃!……”與佈德藍戰在一起的劍士一個猛劈,佈德藍倒飛而出,摔在地上口角溢血。其他人見狀,大驚!兩名護衛陣亡,戰線緊縮,對方也不急於攻擊,與他們保持三米的距離。琳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她連忙給佈德藍施治癒術。
“公主殿下,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哈哈!”那領頭的劍士將劍扛在肩上得意的說。
“公主,不要……”佈德藍見公主又要答應對方的要求,心中一急,吐出一口鮮血。琳又連施治癒術,幫他恢復。
月妮再次走到了與那名劍士相對的位置,正欲開口……
“拉諾,你輸了!哈哈,你要替我劈一個月的財嘍!”一個幸災樂禍的笑聲迴盪在四周。
“還有我的十個金幣哦!”
“還有我的!”
“我就不要錢了,你就替我給馬洗澡算了!”
“哎!我的零花錢!你們……我怎麼知道他們連十分鐘也撐不了!人家可是在大陸魔武大會上的最佳組合啊!”光聽聲音就知道說話的人現在的臉色一定要多苦就有多苦。
“哎!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們的眼光呢?”
“就是啊!我們好歹和他們的同夥交過手啊!你不輸纔怪!”
“坎特,你又多嘴!”
“好啊!原來是這樣!你們設計我!”說話的人恍然大悟。
“嘿嘿!已經賭過了,願賭服輸!難不成你要賴帳!?哼哼!”
“不……不敢!”
“哎!好歹大家是兄弟,其實我們這也是爲你好,不這樣你怎麼能理解什麼叫人心險惡……哎!我們讓你替我們幹活只是讓你長點記性罷了!你可不要枉費我們的一片苦心啊!”
“那我的錢……”
“錢!你就只知道錢!你沒聽大哥的話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體副膚,空乏其身’,對吧!‘空乏其身’記住嘍!”
“是!是!那我以後……”
“放心,你如果缺錢我們都會慷慨解囊的!利息才只收你百分之十,我們可算是仁至義盡了!”
“你們……真夠狠!”咬牙切齒。
月妮公主細聽那一席對話,分辨其語調,頓時喜笑顏開,心中暗道,“是他們,有救了!”其他的人除了琳隱隱覺得十分不妥,好象就要有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外,都不知道公主殿下怎麼聽了似乎是幾個少年的對話一下就如此高興。
佈德藍等五人,聽出有人拿他們打賭還暗諷他們沒用,氣得差點吐血。都想見見這幾個少年的真面目。而他們的對手,尤其是那個帶頭的劍士更是急不可待。這不,一堆堆的髒話從他嘴裡鋪天蓋地的席捲而出。其實他心虛的不得了,幾個人潛伏在周圍他竟毫無感覺,還是幾個小毛頭,怎能讓他咽得下這口氣。另外,時間不多了,他也必須將這幾個‘不安定因素’給激出來。果然,從側面的林中緩緩走出五個最多十七八歲的少年。
這五個少年正是薛羽給了一天假期的貝克斯五人,他們在去城裡的路上經過這裡時發現有人埋伏,所以五個被薛羽嚴重扭曲人生志趣的少年便抱着看熱鬧的心理潛伏了下來,並在佈德藍等與那幫劍士交手時打起賭來。
“那人的嘴好臭哦!”哈特有些不滿。
“是啊!真是礙眼啊!”坎特不懷好意的笑着。
“怎麼辦?”拉諾問貝克斯。
“嘿嘿!老辦法啊!”魯貝爾笑聲中滿是殺氣。
“恩!我們不能白乾啊!是吧!掃垃圾也要付出勞力的。”貝克斯嚴肅的道,其餘四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五人說着,對面的劍士也沒有再罵了,而是問些你們是什麼人之類沒營養的話,不過五個少年完全看都不看他一眼,當他不存在。
“公主殿下,閒話不說,你出多少?”貝克斯將聲音傳到月妮近處,傳音入密他還做不到。
“恩!就一千金幣,怎麼樣?”月妮給了一個好價碼,上次薛羽護送她也是這個數。
“好!痛快!兄弟們有外塊嘍!”貝克斯五人都一副財迷相。
這邊的琳當然也認出了貝克斯,聽了他與月妮的對話,她當然知道會發生什麼。琳似乎回到了與薛羽一路同行的那段日子,那是她最不願回想的一段日子。所以她急急的就要去勸那些劍士趕快離開,她大呼着“你們快跑啊!……不要!……”可惜人家不理她,而且紅一干少女拉住她,少女們和佈德藍等都驚異的看着此時如此激動,完全沒有平時樣子的琳。
就在此時,貝克斯神情一肅,低喝道:“上!”五道死亡之刃划向那些正打量着他們的劍士。一副死亡和鮮血描繪的圖畫展現在佈德藍等和少女們面前。貝克斯五人這段時間有什麼進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