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海萬重,竟有如此威能!”
江景輕輕落地,手中碎火流雲橫斜,星星點點的血滴靜止在刀刃之上,一息過後方纔沿着刃身滴落下來。
不遠處被墨焰撞飛的妖魔,躺在草叢中全身抽搐,嘴裡不住的噴出血沫。
顯然生機不多了。
“大人誤會!”
豺妖瑟瑟發抖,見到江景目光掃來,連忙低頭:“小妖是自己人,北甲城裘雄大人是小妖的頂頭上司,我爲裘大人賣命!”
“裘雄?”
“是他偷襲了我!”
範霄生在草地裡翻了個身,又驚又怒。
鬼月最後一日,表妹嚷雲不知因何化爲黃衣大鬼,禍亂北甲。
此事雖與他無關,但畢竟難以解釋清楚。
加之很可能牽扯到山盟。
在虎孽現身一口吼散黃衣大鬼後,他第一時間選擇逃離北甲,返回石堡報信。
並非害怕。
豈知他剛剛跑出北甲城不遠,就被人一掌從背後擊暈。
之後幾日,他被打折四肢、封了全身氣血,關押不見天日的幽閉空間。
範霄生曾不止一次猜想,是誰綁了自己。
卻從來沒想過城衛裘雄。
“你爲裘雄賣命,我卻不是裘雄的人!”
江景走到一旁,一刀結果了重傷妖魔的性命,看着豺妖笑道:“現在我又知道了你與裘雄的隱秘,怎麼可能饒你。”
“俠士,我是山盟範霄生,山盟盟主範鍾光正是家父,你救我性命,山盟必將你視爲座上之賓,絕對能護你周全!”
範霄生連忙道:“裘雄害我,咱們可以相互扶持,範某願與俠士結爲兄弟。”
“臣服裘雄只爲自保,妖魔怎麼可能與人族合作!”
豺妖匍匐在地,義正辭嚴:“可我卻願意真心實意的臣服大人腳下,就像那位同澤一般。”
它伸爪指向墨焰。
“我殺了你的同伴,你不恨我?”
江景走到範霄生身旁,取出最後兩枚補充氣血的丹藥,喂後者服下,又找了幾根樹枝,將範霄生折斷的手臂雙腿固定。
“小妖不恨,這都因裘雄而起!”
豺妖回答的十分乾脆。
“很好,那我就不殺你!”
江景點了點頭:“你可以走了!”
“不行,不能放它,妖魔怎麼能信!”
範霄生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連忙提醒江景。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豺妖爬起來就跑。
“站住!”
江景卻叫住了它。
“大人莫非要食言?”
豺妖一僵。
“方向錯了!”
江景指了指赤甲山:“血窟山在那邊!”
“啊?”
豺妖眨了眨眼。
“去血窟山,想辦法活下來,你每隔三月還要去鐵河取解藥呢!”
江景笑道:“不過你放心,只要你能在血窟山活的足夠長,我或有辦法解開裘雄在你身上下的禁制。”
“可,可我……”
豺妖看了一眼範霄生。
“範霄生被救的事情,我會暫時爲你瞞下,剩下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了。”
江景冷笑:“記住,是你自己主動臣服於我的,範霄生也讓你給弄丟了,你不去血窟山,只有死路一條。
“去找裘雄坦白?沒了範霄生,你一個低等妖魔,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價值?”
“大人,你不如現在就殺了我!”
豺妖眼珠一轉,冷汗瞬間冒了下來,臉色也變得十分扭曲難看。
“你若真不想活,就自己了斷吧!”
江景一拋,碎火流雲噌的一下插在了豺妖的身前。
“人族全都狡詐!”
豺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碎火流雲,終是沒有勇氣拔起,它看了江景一眼,四肢伏地,向着赤甲山快速跑去。
很快消失不見。
“豺妖一族素來陰險記仇,不可輕信!”範霄生道。
“可它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江景將範霄生扶上墨焰馬背。
範霄生滿是感激:“不知俠士尊姓大名!”
“武麟堂江景!”
“原來是江……江景!”
範霄生笑容僵住,過了好一會,才輕咳愧笑:“原來是江景兄弟,鬼月期間,咱們還曾一同競爭寶庫資格呢。”
“鬼月後爲何不見範兄消息?”江景神色如常。
“一言難盡!”
範霄生苦笑,將嚷雲變爲黃衣大鬼後的事情,訴說了一遍,“說來慚愧,我一度懷疑,是江景兄弟唆使表妹,偷取根源器物。”
“倒是不曾唆使!”
江景點了點頭:“是嚷雲主動送我的。”
“……”
範霄生:“江兄弟實在,交朋友就得是江兄弟這種人!”
江景:“……”
範霄生:“江兄弟,救命之恩本當涌泉相報,可現在我還真有一件事,想求江兄弟幫忙!”
“城主府寶庫?”
江景問道。
“我有一紅顏知己,母親患有怪病,急需城主府寶庫一樣天材地寶作爲主藥醫治!”
範霄生顧不得四肢劇痛,身體前傾,懇求道:“只要江兄弟願意幫我,救命之恩外,我願意任何代價換取萬年蚌脂!”
江景聞言,沒有答話。
寶庫挑選三件器物。
周赤華與楊雪嬌分別求取一件。
若是答應了範霄生,這次的寶庫資格,雖也不算是白跑。
畢竟都是一件兌換數件的買賣。
可一件都不能挑……
也着實有些可惜了。
“實不相瞞,三件挑選資格,我已經答應出去兩件了!”
江景搖了搖頭。
沒有答應。
“這好辦,我去找你的師兄弟商量!”
範霄生卻是如釋重負,問道:“他們都是誰?”
“漕幫周赤華,源昌號楊雪嬌!”
“……”
範霄生臉龐抽搐。
“範兄有幾分把握說服兩人?”
“江兄弟,咱們還是再談談你的最後一個挑選權吧,你仔細想想,有沒有特別需要的東西,功法、兵刃還是女人,只要是山盟與石堡有的,我都能滿足你!”
“陸姑娘除外!”
“此去石堡可能見到陸姑娘?”
江景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這陸姑娘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竟然將範鍾光、範霄生父子二人癡迷如此。
“不太好說,陸姑娘的母親重病纏身,需要有人日夜守護!”
範霄生嘆了口氣:“不過你若有幸見了她,就知道天下再也沒有比她更好的人了。
“我想幫陸姑娘,只是想她開心,並無任何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