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浮深圳尋機運 萬事開頭難(2)

“時間還早呢,夜生活纔剛剛開始呢。”培訓老師看了看腕錶,接着說:“南方人都是享受夜生活,今晚也喝了一點美酒,王總、朱總、毛科長,我們去卡拉ok一下唄,也解解酒勁。”“好啊!好啊!”毛科長忙接上話答道。

一行人坐電樓來到酒店地下停車場。陳玫瑰看到好幾輛車是Z字牌號的車,陳玫瑰知道這是**牌照,有次與時學齡散步時,正好有一輛港牌車路過,時學齡對她說的。

陳玫瑰與**王總坐一輛車。王總侃侃而談,風趣幽默,雖然普通話說得似是而非的,但陳玫瑰還是聽懂了他想表達的意思。陳玫瑰附和着王總,不時的還能插上幾句話,逗得王總前仰後合高興極啦。

*******,是深圳著名的娛樂場所。陳玫瑰一行人來到五樓包間,這間包間面積足有四十平方米大,靠後面還隔有小單間,單間裡有真皮沙發、精美的矮桌以及其他陳玫瑰叫不上名字的物什。單間外面還有幾組真皮沙發,偌大的卡啦OK組合裝置,陳玫瑰以前是沒有見過這麼現代化設備的。陳玫瑰在興東縣不上班休息時,有時也和同事或朋友到卡啦OK屋唱歌,很明顯,興東娛樂場所的豪華程度是遠不能與深圳相媲美的。

包間自行放着輕音樂,不同形狀的燈具在有節奏閃亮,燈光與音樂很協調,人在包間走,宛如仙境行。兩個男服務員一前一後,端着高檔盤子,啤酒、小吃應有盡有,五顏六色,煞是好看。“王總,來一首唄!”毛科長邊吃桌子上的食品,邊請王總來一首歌。

王總也不客氣:“好!唔拋磚引玉,就來一首男婦相愛吧,哈哈!”

朱總聽到王總點這首纏綿的愛情歌,開起了玩笑:“王總寶刀未老,正值盛年啊!”然後又色迷迷地看着陳玫瑰說道:“陳小姐可要讓我們大富翁王總盡興喲!”還未等陳玫瑰反應過來,培訓老師連忙附和道:“那當然,那當然,今天一定要讓王總及各位領導乘興而來,乘興而歸啊!”引得大家開懷大笑不止。

**朱總就是一位麥霸,一首接着一首唱,唱到高興處,還拉起陳玫瑰隨着音樂跳起舞來。陳玫瑰今天晚上也喝了一些酒,她的酒量較大,三、四瓶啤酒是能撐下去的。酒後的陳玫瑰穿着公司統一配製的職業裝,再加上她高挑的身材,極富性感的前胸後臀,讓那幾個半老頭好像又活回了從前,一個個都想找機會搭訕她。

以前在興東老家工作,與同事或客戶吃飯喝酒,也有類似的情況,但像今晚這樣,宛如羊羔落入虎圈般還是第一次。特別是那個朱總,一有機會就湊到陳玫瑰左邊或右邊,要麼喝酒,要麼用他那不甚流利的普通話開着一些肉麻的玩笑。陳玫瑰一直強裝着笑臉忍着。大概到了晚上12點左右,王總點了一首鄧麗君的歌后,大聲說:“唔唱歌,朱總和陳小姐給我伴舞啊!”“沒有問題啦!”還沒有等那個王總說完話,朱總就站起來,伸出左手,彎着腰,笑容滿面的、不可拒絕的請陳玫瑰跳舞。陳玫瑰只得站起來,接受了朱總的邀請。跳了大概有兩分鐘,朱總漸漸地向陳玫瑰貼近,陳玫瑰想讓開但總讓不開,眼看朱總越來越靠近,那張酒後紅透的臉幾乎就想靠近陳玫瑰的嘴。陳玫瑰條件反射式的向後退了兩步,雙手將朱總推開,朱總沒有防備,重重地坐到小桌子上,桌子上有啤酒,還有吃的東西等。這一幕來的太快,培訓老師急忙站起來,只得扶起坐倒在矮桌子上的朱總並連聲道歉。陳玫瑰也被嚇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但一股無名之火從心裡升起,她轉身拉開包間門,跑出去,頭也不回的走了。包間在五樓,是有電梯的,但陳玫瑰沒有等電梯,匆匆地跑下樓梯。

陳玫瑰小跑到*******一樓的大廳,開門出去,正好來了一輛出租車,她招手快速地上了車。司機問道:“小姐,到哪裡啊?”“玉泉路!”陳玫瑰答道。出租車司機開了約十分鐘,看到陳玫瑰是一個人,一直不說話,語言竟輕佻起來:“小姐,晚上生意怎麼樣啊?”“你給我好好開車!少廢話!”陳玫瑰惱羞成怒,睜大圓目,怒視出租車司機。這個司機被陳玫瑰這陣勢給壓住了,一聲不吭地繼續開着車。

“*******遭遇”算是給陳玫瑰上了一節人生之課。幸苦上了十天班,一分錢工資沒有拿到,還交了500元押金,說是職業裝的押金,這套職業裝平時也沒有辦法穿。

“我怎麼這麼倒黴啊!找了這麼一家公司。”陳玫瑰一回到宿舍就向剛下班的時學齡訴苦。

“很正常啊,深圳騙子公司太多了!“時學齡輕描淡寫地說。

那天晚上,陳玫瑰一夜難眠,她在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在人才市場是看到好多大公司招人,但大公司要求起點就是大專學歷,學歷不夠算是進不去了。怎麼辦?怎麼辦?陳玫瑰翻來覆去睡不着。

通過在深圳這幾十天的闖蕩,陳玫瑰還意識到了一點,粵語要學會,不懂粵語是要吃虧的。“工作慢慢找。”陳玫瑰突然又是想開了:“明天就開始學粵語!”陳玫瑰天生是一個樂觀的人,想當初高考,她的同學沒有考上大學,哭天喊地的,陳玫瑰沒有那麼難受,沒幾天就忘記高考失利之事。

深圳的早晨比興東來的早。窗外有一點亮色,這時陳玫瑰心情倒好了不少,蒙起頭,不一會睡着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陳玫瑰沒有去人才市場找工作,她在找機會學粵語。她看到小區對面的一家培訓班,是培訓財務會計的。陳玫瑰走進去,諮詢了一下,發現培訓班前臺這位小姐桌子上有一本粵語教科書,於是問道:“你是哪裡人啊?”

“我是四川人,你是哪裡人啊?”前臺小姐答道。陳玫瑰笑着答道:“我是漢中省人。”一問一答,兩位小姐妹就熟悉了。陳玫瑰對着那位小妹妹說,她不是來學財務會計的,她是想學粵語的。“我現在也在學粵語,我是晚上學,我參加了一個培訓班,離這裡不遠。”前臺小姐熱情的說。“那好啊!報粵語培訓班要什麼條件?學費多少啊?”陳玫瑰高興的問道。前臺小姐答道:“沒有條件,一次繳培訓費500元就行,包會。”陳玫瑰高興極了,500元她還是有的。於是,陳玫瑰懇求這位小姐姐晚上帶上她到那粵語培訓班去,小姐妹答應了。

粵語培訓班規模不大,但學粵語氛圍很濃。從陳玫瑰報班,繳費,到安排班級,所有工作人員均說粵語,陳玫瑰聽不懂,通過手勢加表情的提示,終於走完了上課前的所有流程。

第一天上粵語課,陳玫瑰聽得雲裡霧裡,同時她即感覺到了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不知怎麼地,陳玫瑰對粵語簡直到了癡迷的程度,早上一起來,就開始背粵語拼音,晚上回來也想和時學齡對話粵語。只是時學齡對粵語沒有興趣,弄得時學齡好幾次都打趣陳玫瑰,但陳玫瑰不以爲然,她還是堅持不間斷地學,在粵語班學,走在路上也用粵語與人對話,有時她說的粵語對方聽不懂,也招來白眼,陳玫瑰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還是一如既往癡迷地學習着。

就這樣堅持了約兩個多月,陳玫瑰從興東家裡帶來的錢用的所剩無幾了。

“我的伙食費快用完了,我得找工作了。”有天晚上陳玫瑰對時學齡說。

“錢不要太急,只要我有吃的,就有你吃的。”時學齡給陳玫瑰打氣。

“無論如何,我還要找份工作,長時間不工作也不是辦法。”陳玫瑰說。

“但現在又是年底,工作就更難找了。”時學齡有點擔心的說。

“你們工廠還在招女工嗎?”陳玫瑰問道。

“我昨天在廠宣傳欄看到了組裝車間招人。”時學齡說:“你要是願意,我明天就給你報名。”

前段時間在人才市場找工作的經歷,讓陳玫瑰真真實實感覺到了競爭的壓力。

“你先給我報個名唄,我試試看。”陳玫瑰回答道。

“我也覺得,你先到車間做,也可以學一點經驗,邊幹邊找更好的工作唄。”時學齡的建議非常符合實際,這是大多數闖深圳人的選擇,陳玫瑰沒有理由不這樣選擇。

在時學齡的介紹下,陳玫瑰很順利地到組裝車間上班了。陳玫瑰一直就是一位很獨立的姑娘,在時學齡出租屋住了好幾個月,她總是過意不去,現在在工廠上班,她就拒絕了時學齡的繼續挽留,搬到工廠集體宿舍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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