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飛來橫禍
“不好意思，各位同事，我……出去一下哈。--鳳舞文學網--”巫捷婕半吊的嘴角都快抽了。她搞不懂爲什麼倪虹會在開醫療小結會的時候給自己打電話，而且孜孜不倦地一打就是兩三個。可憐她那電量原本就只剩兩的手機從剛剛起幾乎就沒震停過。
“搞什麼搞，嫌話費多的話不如撥出來捐希望工程！”一想到那天倪虹在電話裡說的鬼話，巫捷婕就有氣不打一處來。
“對不起，請問你認識一個叫倪虹的人嗎？”
“你哪位？”巫捷婕豎起耳朵聽，竟不是倪虹那玩世不恭的聲音。心下納悶，難道倪虹的手機被偷了嗎？這賊人未免也太大膽了些，總不至於是想打着某人的幌子行騙吧？
“你好，很抱歉打你了。我是s市交警三中隊的中隊長，我叫周牧。”說罷，又將自己的警號報了一遍。
巫捷婕聽着泛酸，心想管還真寬。是北京交警不夠數了嗎？怎麼連s市的都來湊鬧了！而且還是借用的別人的手機……
“有事麼？周警，你手裡拿的這個應該不是你的手機吧？”
“對。機主真正名字叫倪虹。”
“那不好意思了，如果機這會兒正蹲你們那的局子裡呢，我明擺着告訴你，我現在人在北京，沒辦法上你那兒撈人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最好是能夠從嚴處理。沒別的什麼事地話，我，要掛機了。”
“等！”周牧急之下不大喝出聲。“如果可以。能不能拜託你聯繫一下他地家裡人？倪虹他……出車禍了。送醫院搶救。至今尚未脫離生命危險。”
“你說什麼？”車？“怎麼回事？”
原來。倪虹當晚喝了點小酒。開車回住處地路上不知從哪冒出一個步履蹣跚地老太婆牽着小孫女橫穿馬路。好在他反應還算機敏。急打方向盤總算是將車剎住了。沒有撞到行人。但很不幸地是。他地車撞在了護欄上。加上車速過高。等人們手忙腳亂地將他從車裡拉出來地時候。他地俊臉已被血染紅了大半邊。
“我了他最後一通主叫號碼。和手機通訊簿上排第地號碼完全一致。所以。我想先試着聯繫看看。看能不能聯繫上什麼人。”
“你是說……他現在還有生命危險？”
“嗯。”
“他在哪家醫院？能不能把主治大夫的電話發給我？”
“好的。請稍等。”
巫捷婕揣着手機回到小會議室地時候，投影儀前站着的人已經換成了小李哥哥。前一個指着ppt又是圈又是點的張主任已經坐到臺下來旁聽了。
“什麼事出去這麼久？”
“哦，肚子……肚子不大舒服。”
“怎麼搞的？雖然這個時候不是疾的高發期，但還是不能放鬆警惕啊！尤其是醫務人員，更要懂得防患於未然，知不知道？”
巫捷婕點點頭。--鳳舞文學網--張主任說的沒錯，她現在頭腦發昏、手腳冰涼還不聽使喚的症狀確實像極了重症疾。
好不容易捱到會後，上中班的孫辛荑從外面來，給巫捷婕帶了份盒飯。看到她無精打采的樣子，甚是奇怪。
“怎麼了你？是不是便秘呀？要不回頭我給你開兩服藥吧？”
“張主任說我得的是疾，到你這就成了便秘。你說我究竟該聽誰地？”巫捷婕掀開盒飯的蓋子，裡面盛的是她們醫院附近最出名的“雞腿飯”。
“還用得着聽誰的嗎？巫捷婕你自己不也是醫生？！”李承鵬突然插了進來，早知道孫辛荑中午會過來，他應該把飯帶回來吃的纔對。“嘖，龐記的雞腿飯……看得我都快流口水了。”
“是嗎？那送你吃好了。正好我還沒動筷子。”說罷，巫捷婕果然起離席而去。
“捷婕？捷婕！”孫辛荑掉過頭來瞪了李承鵬一眼，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無辜。“她到底怎麼了？你們誰惹她了？是不是你？”
李承鵬連手。
“你？”
後來一步的劉嘉寧根本搞不清狀況，他看到李承鵬擺手，下意識地就跟着搖起頭來。
“那是誰啊？”
“承蒙你太看得起我們了。我們哪敢惹她不痛快啊！”李承鵬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早上開會的時候還好好地呢，會開到一半回來就怪里怪氣的了。要不是醫務工作者，人家說是中邪他肯定也信了。
“我聽說她打算考博啊。或許是考試的壓力太大了呢？這種事說不準的。”
雖然劉嘉寧的分析聽上去也不是完全沒道理，但孫辛荑不知怎麼就是沒辦法盡信。
由於倪年事已高，倪虹入院生死未卜地事就沒敢讓她老人家知道。而倪虹的媽媽則要在家照顧老人，根本脫不開。
不僅如此，她還必須在老人面前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有地樣子，強顏歡笑，生怕漏了什麼馬腳……唯一去到醫院實地探望的是倪虹地父親，當天去當天回，算起來統共只在醫院呆了不到半個鐘頭，甚至來不及跟醫生做深入交流就因公務在不得不在副官的陪同下匆匆離去。
“倪虹！你怎去死？！去死！！！”
每當巫捷婕一閉上眼睛，腦海裡迴響地就是這樣一句話。緊接着，周牧在電話裡跟她說過地話很快就跳了出來。
“倪虹他……出車禍了。送醫院搶救，至今尚未脫離生命危險。”
“送醫院搶救，至今尚未脫離生命危險。”
“至今尚未脫離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
這四個字猶如千鈞大錘“哐”的一下砸在心坎上，原本築的好好的心防經不住這波奇襲，應聲豁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多麼奇怪，明明心裡還沒考慮清楚，體卻已經做出了最誠實地反應。
瞿少霞看到女兒在整理衣櫃，抽出幾件就往一旁的旅行包裡塞，就問她這是要幹
巫捷婕就回答她說要去s市。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不在北京老老實實呆着安心備考，還瞎轉悠啥？”要說反對，瞿少霞絕對是要舉雙手雙腳的。“上次儲教授因爲要參加臨時術業研討會耽擱了行程，沒能去你醫院。你以爲她就不會去了麼？”
“媽，”巫捷婕打斷母親的話，徑自問道：“你知不知道倪虹他……他現在正躺在重症監護室裡靠插管維持生命體徵？”
“怎麼會這樣？”
“聽說……是車禍。”
“唉，那可真是太幸了。”
“所以，我要去s市。”
“胡鬧！你說你去s市幹什麼？？難道s市沒有醫生嗎？”瞿少霞不解道。“不用想，倪家肯定會用盡一切辦法爲他找最好的醫生全力救治。哪還需要你跟在後面窮心？”
“媽，你怎麼能麼說！好歹也是醫務工作者，白求恩的精神是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怎麼，覺得鹽多了也想要教訓你老媽我了？我當然知道‘救死扶傷’是醫生地天職，而且我也很贊同這點，否則就不可能看你報名跟隊進到四川重災區一句話也不說。可問題是倪家小子那邊又不是沒有醫生照看，或許都能組成一個特別專家組了。要是連他們都解決不了，你認爲你去了能起多大用？”
“是。我承認自己的資歷限，沒辦法跟那些所謂專家比。但至少有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是我可以做的吧？如果連一般護士的工作都幹不了，那還念什麼博士？直接發配回爐到本科部不是更好嗎？”
“你————我看你純粹是想把我給氣死，是吧？”
“不管怎麼樣，長在我上。我要去哪就去哪，誰也別想攔住我。”
婕！！”瞿少霞算是徹底爆發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
眼看~二人就要鬧得不可開交，巫捷婕的父親從外面回來。當他看到妻子與女兒大眼瞪小眼，只差面紅脖子粗的時候，張口就問是怎麼一回事。
結果可想而知，巫捷婕輕而易舉獲得了父親的支持。這可把瞿少霞氣壞了。
“你說什麼呢你，一回來就拆我的臺。我看你們姓巫地，就沒一個肯跟我過得去的！”
“哎，怎麼能這麼說呢！捷婕從小就是個拗脾氣，這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她拿定了主意的事，不管你讓不讓做，她都會去做的。更何況……我看她這回做的確實沒什麼不妥啊，倪家小子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現在他出了點事，捷婕能抽過去看看，不正說明她重感講義氣嘛！真不愧是我的女兒！”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說了。再說真要被氣死了。”如果不是顧及形象，瞿少霞真恨不得狠狠跺兩腳。
“什麼？你要請假？”
“請主任批准。”
“爲什麼呀？”張建新很是不解。“剛打算給你單獨排個大手術，讓你練練，就說要請假？”
“對不起，但我真的是有事，必須離開北京一趟。”
“捷婕，我提醒你，儲老師對態度是很看重的。像你這樣‘臨陣脫逃’是說不過去的，對你本也是一種不負責任。”
“可是，如果我就這樣上手術檯爲病人主刀地話，不但跟自己沒法交代，更是對病人的不負責。您說對嗎？”
“唉……你真的想清楚了？”
“是。”
“三天夠不夠？”
“太短了。”從北京到s市還是有段距離的，必須將路上的時間也充分考慮進去。
“可我這邊最多隻能批五天，再多就請院長批了。”
“好，那就五天吧。我看況，如果不夠地話再與院長聯繫。”
“捷婕。”張建新在巫捷婕即將邁出辦公室大門的時候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還有什麼事？”如果沒什麼地話，她今天就想去s市。馬上出發或許還能趕上最近的航班。
“你確定自己考慮好了嗎？印象分一旦失去就真地很難補回來了。要不再想想？”
“張主任、張老師……謝謝您。”巫捷婕鄭重道。“只是這次，我非去不可。如果現在不去，我不知道剩下來的半輩子將會怎樣度過。”
巫捷婕趕到s市軍區總院地時候，就看到一個材高挑的美女站在宋律偉旁不停地勸說着什麼。
“你怎麼來了？”宋律偉非常意外裡看到她。
巫捷婕沒工夫與他裡嗦，開門見山就問他：“倪虹呢？”
“在裡面。”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巫捷婕看到一扇掛着icuu的牌子的對開雙拉大門。大半截毛玻~住了視線，只能望見裡面有隱約的人影在晃動。想必應該是負責24小時監護的護士罷。
“宋總，你剛下飛機就趕過來，現在都一天一夜沒閤眼了，這樣下去您的體很有可能吃不消的。”那美女看樣子應該是秘書之類的，爲老闆考慮的還真周到。
“是啊，宋律偉。你去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否則，等倪虹出來，你就要累癱掉了。”巫捷婕太瞭解他們這夥人了。別的優點暫且不表，頭一個就是對兄弟講義氣。“再說，我不是來了麼？這裡有我照應也是一樣的。”
好說歹說，總算讓司機把宋律偉給弄回去了。
宋律偉走了以後，空的走廊上除了忙進忙出的護士，就只剩巫捷婕和那個美女了。
“你好。還沒自我介紹，我是公關部的副手。我叫林蕭蕭，雙木林，‘無邊落木蕭蕭下’的‘蕭蕭’。”
“嗯。巫捷婕。”
巫捷婕？原來她就是那位令倪虹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的巫女嗎？
想到這，林蕭蕭不多打量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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