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捷婕空降S市的時候,“亂點鴛鴦風波”基本上消弭的差不多了。爲盡地主之誼,倪虹做東在錦江大酒店單獨請了她一頓。席間任他說破了嘴皮,巫捷婕依舊擺出一副全然不爲所動的南極冰山模樣。
爸媽還有我奶奶那邊究竟什麼個態度啊?透露點口風行不?”這次的緋聞鬧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牽涉到孩子問題,就算澄清了,只怕還是會有些許後遺症。事發至今,除了表妹餘湘莞八卦兮兮地在一陣亂侃,全家人竟像約好了似的三緘其口,以現有常識來判斷這未免也太詭異了。“如果說我奶奶是老佛爺,你簡直就是她肚裡的蛔蟲……”
蛔蟲?真噁心。就算她是學醫的也不代表她能忍受別人在她用餐時提出如此不恰當的比喻。巫捷婕拿筷子的手頓了頓,撇着嘴角硬是沒開口。
我是說你就像常隨老佛爺身邊的那個大內總管李……”
哼,誰是陰陽人?!巫捷婕索性將筷子一撂,擡頭掃了倪虹一眼。她的眼睛不算大,但很是聚光,看起來十分精神。孫辛荑對此曾發表感慨說:“捷婕你若是不當醫生的話,改行去當個警花也不錯。就你眼睛這麼一瞪,哪個還敢不乖乖伏罪?”
倪虹被她瞧得渾身不自在,真像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趕緊偏頭瞥了一眼旁邊的擺設,藉以轉移注意力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他在她面前好像永遠吃不開,難道這真是所謂宿命的詛咒麼?
“雖然明知你不會愛聽,但我還是要送兩句話給你。”
“說吧說吧,我聽着呢。”
“第一句,‘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唉,老生常談。不過這回他可真是比白開水還要清白,不聽也罷。“那還有一句呢?”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地意思。”巫捷婕地聲音突然變得比手術刀地鋼刃還要冷厲。“倪伯伯說。如果哪天真要有個孩子蹦出來抱着你大腿喊爸爸要求認祖歸宗。就直接把你給……”說着。巫捷婕還用手乾脆利落地比劃了個殺無赦地姿勢。駭人非常。
倪虹向後靠了靠。覺得巫捷婕所言非虛。此等豪言壯語擱他那老爹身上。十有**說得出做得到。看樣子今後他得加倍當心纔是。真要弄出人命可就不好玩啦。
巫捷婕也不管他什麼個反應。自顧自看了下手機上地時間。然後問倪虹:“我還可以再點幾個菜不?”
倪虹自然應允。於是她就又點了幾樣點心。中式地西式地都有。
“還以爲你會點燕鮑翅呢。最差也得點個清燉遼參什麼地啊。怎麼幾樣點心就打發了?”
“這不是爲了給你省銀子嗎?要是你帶的錢不夠付賬怎麼辦?”
倪虹像是在看火星來客一樣,看着巫捷婕。怪了,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良善,這麼懂得爲他着想了?“沒關係,我是這兒的需記賬按季度統一結付就好了。”
“這麼說,今天可以隨意點了?”
倪虹攤開右掌做了一個君請自便的邀約手勢,巫捷婕板着的臉果真有喜笑顏開的跡象。知道了。現在以走人了。”
“啥?”
“你耳背麼?我說你走了把眼珠子瞪那麼大,她巫捷婕今天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要做那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主不可了。
“你想要吃獨食怎麼着?你你你,點這麼多你吃得完嗎?”倪虹痛心疾首地看着滿桌美味佳餚,好像它們下一刻就要飛到泔水桶裡去餵豬。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呢!
“誰告訴你我要吃獨食了?我難道就不能再請一個人來陪我吃啊?”巫捷婕的臉上寫着顯而易見的不耐。現在不是總號召建設集約型社會麼?倪虹約了她,她約了延年,安排的有夠緊湊了吧?更重要的是這餐不用她買單,就當借花獻佛了。“快走快走,別在杵在這兒礙眼。不想耳朵長繭就躲遠點,一會兒延年來了我們還有很多舊要敘呢。”
“好好好,算你狠。我走還不成嗎,你倆慢慢吃慢慢聊哈。”一聽是陸延年要來,倪虹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火氣全滅。“要是太晚了就直接在這地兒住下吧的長包房免費借你住一宿。”
“有多遠滾多遠!”巫捷婕手上要是握有棒槌,一定即刻朝那張美麗的面門招呼過去。他當自己是誰?可可:奈兒女士嗎?沒事在這樣的豪華大酒店包一個套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虧她還在倪奶奶面前替他打圓場說是誤會一場,現在看來簡直蠢的跟那個傳聞中的東郭先生有一拼。
姍姍來遲的延年望着滿桌豐盛無比的佳餚,一雙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捷婕,你什麼時候成暴發戶了?”
當我人品爆發行不行?你只管吃就好了,吃不完也不要緊,打包帶回去叫宋律偉幫忙解決。”巫捷婕不停地給延年佈菜。
當得知賬單簽在倪虹頭上的時候,延年忍不住笑出聲來。“捷婕,你這一竹槓敲得可不輕啊!倪虹會不會覺得心痛呢?”
巫捷婕將配菜裡的洋蔥圈挑出來擱到盤子的一角。“心痛人就跟這洋蔥一樣,是沒有心的。哪裡會覺得痛!”
“啊?”
用那種幽怨的目光質疑我。我承認你家宋律偉或許是個例外還不行嗎?”巫捷婕轉而又說:“你也別可憐倪虹,一頓飯免了皮肉之苦,他這次可算是拾了大便宜。”
暢快,真是太暢快了!在五星大飯店大快朵頤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高腳杯裡的紅酒泛着瀲灩的迷光,有種說不出的熱情誘惑。巫捷婕舉杯,延年卻嚇得連連擺手。
“太不給面子啦!”巫捷婕淺嘬了一口,正所謂小酌怡情嘛。但當她聽了延年遞到耳邊的悄悄話後,含在喉嚨口的那口酒差點沒噴出來。猜猜延年說的啥?她竟然說“聽聞酒精對胎兒不好”——媽媽咪呀,這什麼情況?!
了?”巫捷婕如炬的目光順勢垂落到延年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