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起來了,記起來了,記起什麼來了?林七心臟如擂鼓一般,咕咚,咕咚的鼓點一聲聲敲在她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上。
她想,她又在做夢了,那種小女孩偷穿媽媽高跟鞋的心理讓她放棄了掙扎,心裡隱隱有種遺憾的期待,行隨意動,她的手自動自覺地環上吳珂成的脖子。
這讓吳珂成更加興奮大開大合之間,林七感覺又回到了海里,身上陣冷陣熱,她輕叫一聲,像洪水泄閘,熱.流從喉嚨深處滾滾而出,與另外一支相似的樂曲組成了完美的交響樂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止息。
林七搖着空蕩蕩什麼都想不起的腦袋,她很累,想睡覺,偏偏神經這時候該死的興奮,所以,吳珂成的話清清楚楚地一個一個字傳入她的耳朵裡:“寶貝,你看,你那晚多熱情,還沒停呢!”
林七擡擡累得合不上的眼皮音傳入耳中,入目的是兒童不宜的畫面。她真的不想說什麼了,看他一臉饜足,她恨得想揪他耳朵。她正要爬下去關了電視機,以免再刺激到吳珂成狼心勃發,吳珂成卻飛快地拉住她,摟回懷裡,仔仔細細審視她的臉。
林七知他心裡想法,故意露出遺憾的表情:“怎麼辦?我還是想不起來。我沒有那樣痛。”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林七雖然做戲,但這種做戲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她心底的真實想法,只是她自己故意忽略了而已。
“你想痛?”吳珂成面上沒了笑容,用懷疑的口口勿問,“女人不都是怕痛的麼?他之前爲了這一夜特意瞧過幾本女性寫的,那裡面都寫男豬腳爲了女豬腳的第一夜做了多少準備,弄疼了女豬腳,女豬腳是多麼的哭天搶地,各種的嬌罵,可見,女性有多麼痛恨那層讓她們痛的薄膜。
林七輕飄飄地瞥他一眼,充滿了哀怨。怕痛,跟痛得沒感覺沒印象,壓根是兩回事好不好?心底卻打怵,千萬不能給他錯覺就這樣,她就已經吃不消了。
吳珂成略有歉疚地沉默。
林七再接再厲,“如果我說我怕痛,我能不能不生孩子?”
見他沉默,她幵始悄悄往外挪。
“抱歉。”林七逃走的動作一頓,她掏掏耳朵,吳珂成在跟她道歉?可是她怎麼覺得他道歉道得很委屈呢?
“算了,都過去了。"林七故作淡定地道,又說,“今天實在太累了,先把電視關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就讓人無限遐想,林七偷瞄一眼畫面裡吳珂成的身材,忍不住心神盪漾,咳……成、人教育不是這麼教育的吧?剛纔他們]那樣,感覺真像照鏡子。
吳珂成背轉身握拳抵脣,以防嘴角的笑意流瀉出來,衣服也沒穿,起身關了電視機他轉頭時,被一件越空而來的毛毯擊中,他聞到上面的味道,身體又繃了起來,轉眼見林七身上又多了青青紫紫的掐痕,明明他很控制力道了,還是傷了她。
傻丫頭!明明怕疼的!電視一關,林七心事了一樁,周公就找來了,但吳珂成擔心她出了汗再睡會不舒服不允許她睡,威脅要抱她去洗澡。
林七哪敢讓他得逞,瞌睡蟲不翼而飛,飛快地跑進浴室匆匆洗了纔出來,而這個時間,吳珂成換好了牀單被子,室內的空氣也沒有那麼曖昧了。
她心裡一暖,記得事後收拾,吳珂成這好習慣值得表揚。
第二日一早,林七醒來,腦子清醒時,乍然記起昨晚的事,到處找不見那盤錄像帶,氣得臉都紅了。
好容易出外走親戚,兩人上車後獨處,她質問:“你那時候錄像做什麼?早有預謀?”
吳珂成不會告訴她那是手術醫生準備用來威脅林七的手段,笑盈盈道:“我本來打算拍幾張你睡覺的照片放我手機裡,誰知道你會對我那樣?”
林七又喜又怒,威脅他銷燬錄像帶,此事算是揭過。過了初二之後,吳珂成開始忙起來了四處走街串巷一一呃,走親訪友。
林七藉此機會把吳家的親戚認了個全有些吳家人是遠親,特意從國外回來過年,吳珂成告訴她,這些人在建立風宇的時候對吳爸爸多有幫助。
風宇能在五大洲吃得開,與這些吳姓華人華僑不無關係除了這些親戚,還有曾經吳爸爸同父異母的兄弟的後代,他們與吳爸爸已經吳爸爸的父親一樣差不多,是從走.私漂白過來的。
一個好漢三個幫,說的就是風宇集團。
另外就是雲舒媽媽那邊的親戚了,雖然雲舒媽媽很少去雲家,但是雲舒媽媽很多兄弟姐妹關係也是很好的。
林七聽了吳珂成的介紹後,臉上的笑一直很僵硬,原來雲舒媽媽孃家是政.界的,在政.界很有影響力。
林七隱約記得蔣爸爸與吳珂成談話的時候會談到雲氏,有拉攏的意思。雲舒媽媽可不就是姓雲麼?說來說去,吳家只有她是個不名一文的軟柿子,若是將來她與吳珂成鬧了不愉快,她只有被吳家踢出去的份。
她擡擡眼,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吳珂成,吳珂成,疑惑地摸摸臉:“怎麼,我臉上粘了什麼東西麼?“
“沒有。”
“那你看我做什麼?”
林七嘴角抽抽:“你好看。”
吳珂成口勿她脣角,沒有多問。
林七道:“你祖母和你母親有財有貌有才華,有背景,有勢力,我什麼都沒有,你哪一天我年老色衰……”
吳珂成被她逗笑:“你爲這個鬱悶?這有什麼好鬱悶的?才貌麼,你比我年輕將近十歲,我是老頭子的時候你還是個年輕貌美的女人,該我擔心纔是。至於,財產勢力,你有油井,我祖母母親可沒有,你有我,還怕沒有勢力麼?”
林七聽了這才展顏不知什麼時候起,兩人之間的談話就變得這麼沒營養了。戀愛中的人,沒營養的話也是甜言蜜語。
到了初八那天,吳珂成拎了兩瓶茅臺,帶着林七到H市大學校長那裡走後.門。
林七第一次幹這種事,還是在她認爲純潔乾淨的校園裡,緊跟在吳珂成身後,就像是跟在家長身後忐忑地去見老師一樣。
吳珂成握緊她的手:“之前已經讓簡單給你辦了學籍,前兩天我也已經跟辛校長打好招呼了,沒事的,你放心好了。”他哪知道,林七是因爲進了熟悉的校園而開心到激動得手腳顫抖?
果然見校長一切順利,別說塞進來的是校董孫子的太太,就算是吳珂成在大街上隨便拉兩個乞丐送進來,那他也得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地接收。
走出校長辦公室,林七長長呼出一口氣。
吳珂成笑:“很緊張?”
林七點點頭,她前十幾年的時候,哪有機會近距離接近校長?更別說與她眼中如孔老夫子一般存在的校長說話了。好在辛校長沒像別的人那樣見到吳珂成就點頭哈腰、阿諛奉承,雖然收了吳珂成的禮,但也是看也不看一眼,不卑不亢地與他說話,這讓辛校長在她心裡的形象,沒有完全倒塌。
吳珂成輕擰她鼻子:“辛校長是我小學和初中的校長,我初中時他還帶過我一年,是我的老師。我新年來看望老師,他自然高興。”
原來是這個名目,林七擡起下巴看他:“原來你是來看望老師,順道送我上學啊!”
吳珂成再擰她鼻子:“小壞蛋,本末倒置。“
林七嚇了一跳,左右看看,沒人,這才放心,着意退離他兩步:“這裡是學校,你注意點,別亂說話!”她想起在牀上時吳珂成總是叫她“寶貝”,她渾身起雞皮疙瘩,又低聲道:“還有,以後別叫我寶貝!”
吳珂成看她臉紅就知道她想哪裡去了不禁笑出聲來:“那我叫你什麼?達令?親愛的?還是……老婆?”他每說一個詞,林七就起一次雞皮疙瘩,他怎麼那麼肉麻啊?
“我看你叫寶寶和貝貝的時候,也叫寶貝,我會有錯覺的!”林七義正言辭地道,她至今還記得有一晩上她偷聽吳珂成打電話他就提到了“寶貝”。
只是她現在不想追究他叫的到底是不是吳貝貝和吳寶嘉,刻意遺忘而已。
吳珂成一愣,惱了:“你胡說什麼!以後不許說這種話了!“他會有心理陰影的。
林七也知道男人有時候會因爲一些陰影“站不起來”,她點到即止,也就不說了。不過,從這以後她再也沒聽過吳珂成叫她“寶貝”了。爲免林七越說越不像話,吳珂成提議帶她參觀H大校園。
吳珂成在H大上的小學部、初中部和高中部,大學出國留學,而除了H大學外,其他三個附屬的中小學都在城區,林七以前覺得自己怎麼都到不了這裡,所以姐姐考進這座學校的時候,她一個人來溜達過很多次了。因此,對這個校園,林七比吳珂成還熟悉。
但林七隻跟着他走,當做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裡。轉到大路上,花架下,草地上,四處都有三三倆倆未回家過年的學生或說說笑笑或捧着書本,或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