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珂成頓了下,同時鬆了口氣,“還是前不久,你拿這個理由要我簽字。”至於籤什麼字,兩人都懂。
“我問的不是那個原因。"林七堅持要問出個所以然來,“若是爲了吳爸爸和吳媽媽,不是爲了讓你在乎的那些人安心,,那麼……”
爲什麼不是李七,王七,還有那麼多人,那麼多卻錢的人,只要吳珂成如此優秀之人,還有那麼優越的條件,就算分開也會給很多錢,應該有大把的人前赴後繼的,而且喜歡吳珂成,對他死心塌地的人,不止一個,她們根本不要錢,寧願自己付出一切,只要和吳珂成在一起而已,可是,爲什麼是她。
他沉默了會兒,見林七堅持要得到答案,便說:“沒那麼多爲什麼,就是見你有眼緣,也覺得你很好而已。”
眼緣,緣分,她很好,她家裡窮,需要吳珂成救濟吧!正好又可以幫吳珂成這個忙,林七覺得十分可笑。
不過,她自己當時不也是因爲這樣一個膚淺又簡單的理由,再加上吳珂成這張臉長得確實夠帥,而且他很爲林七考慮,對她父母也好,才同意的嗎?
現在她弄清楚了這些事情後,難道要怪罪別人了嗎?林七想了想,清醒了自己的頭腦,不,這些要怪,也是自己,自己的決定。
不過說真的,要是再遇見吳珂成這樣的人,恐怕難着了,林七有些認命,反正現在的她,完全不期待什麼愛情不愛情的,愛情有能如何,蔣凌和蔣潔之間難道不是愛情嗎?還不是互相折磨。
“林七,很多事就是那個樣子,沒有絕對理智的人,再理智的人都會做出一些衝動的事。“吳珂成苦笑,說一個謊言就要用千個謊言來掩蓋,接下去是無休無止的謊言,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結束,他希望那一天快些來,“我很慶幸當初娶你的是我,慶幸我衝動了一次。林七,過去怎麼樣不重要,往前看纔是要緊的……”
林七與平日講話沒有什麼不同,憑着商人敏銳的感覺,吳珂成知道盡管努力了那麼多,林七還是不能理解他,或者還是沒有對他敞開心扉。
下午他接到本的電話知道,林七無意中說自己曾經被海水淹過時,他還擔心了好一會兒,現在看來那些話不過是她困極時敷衍維奇的。
雖然他覺得錄音中,林七後來的解釋比較奇怪,本這位高級心理輔導師也說林七的解釋在掩蓋什麼。
但他潛意識裡還是希望林七永遠保持這個樣子最好。算了,既然那段記憶並不愉快,林七也不願意提起來,那就永遠把它丟在塵埃裡吧!
吳珂成淡淡地想着,她不喜歡就不要再說起來了。林七聽了吳珂成的解釋更無語了,他是衝動之下才娶了她,她也說不清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可能有些不是滋味。
哪怕是她現在的這樣,也還是不希望自己的終身大事,是因爲那個人的一時衝動而已吧!
“那,就這樣吧。"林七準備掛電話了。
吳珂成說:“你別想太多….祝你做個好夢,快去睡吧。”
林七等着他掛斷,半晌沒聽到滴聲,鬱悶了一整晚的臉終於露出點笑:“我還有件事想跟你說。”
吳珂成也是等着林七掛電話,突然聽到她愉快的聲音,便問:“什麼事?你讓簡單今天離開這裡吧。"她不客氣地命令他,更加不客氣地連名帶姓稱呼簡單。
吳珂成聽出她的濃濃厭惡,雖然那是他好兄弟,他還是很愉快:“好,我讓他離開,嗯……我大概再過十五個小時就回去了。”
林七得到肯定回答,心願達成一件,這才滿意地睡去。
第二天,她記得和維奇有個約定,早早撐着熊貓眼跟她打排球,看到簡單晨練的身影別開眼,裝作沒看到。
簡單停下來離得老遠大喊:“大嫂你起得真早啊?”
“凱瑟琳,那是你朋友麼?“維奇天真地問道,食指按住脣角,眯着眼睛說,“你的朋友長得好帥啊!我能認識他麼?”
林七正困着,靈機一動,說:“那位哥哥很會打排球的,你要認識他,只要和他打排球就成。"
維奇大力點頭,轉動眼珠子有種打壞心思的樣子。
林七等着簡單跑過來,她直接說:“有個小美女要認識你,你可以和她一起打排球?”
“我?她?“簡單指指自己的鼻子,又比了下維奇的身高,非常不滿。
“是啊,她是我和大叔共同的朋友,叫做維奇。維奇,這位漂亮哥哥是你媽媽.的boss的好兄弟,你瞧,他長得不比哥哥差吧?“林七衝維奇眨眨眼,兩人有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喂,我可不想被個花癡的小女孩纏住。大嫂,我聽說你身體不好,我們來打球吧!“
林七一聽他討好的口氣就知道吳珂成已經打電話警告過他了。她將球傳出去,簡單一把接住,以爲林七要和她玩球了,便笑了笑,站到維奇那邊,說:“維奇小美女,你去對面吧?”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簡單說了一長串英文名。
維奇直接打斷他說:“你的中文名呢?我知道凱瑟琳叫七,boss叫成。你叫什麼?”
簡單正要回答她,在林七面前加分,看到林七甩手準備走人了,他叫道:“大嫂,你怎麼走了?”
“你今天要回去了吧?“林七站住後轉身問他。
“是啊,我今天走。”
“那麼,你就好好和維奇玩玩沙灘排球吧。珍惜時光!“林七說完,小跑步離開,回去補眠,任由簡單叫喚只當做沒聽見。
一覺睡到自然醒,林七身心愉悅地乘坐本的車子來到沙灘上,吃了簡單的早中餐她四下打量周圍,看到了一個眼熟的黑袋子,她心中微喜,朝海上望了望,沒看到任何等本的車子再開來這裡巡邏時,林七問道:“本,你今天除了載我來這裡,還帶別人來過麼?”
“別人?沒有,我只載你來過這裡。”本搖搖頭說道。
“哦?那這是誰拿來的?“林七推推座椅下的那個黑袋子,她記得裡面裝的是衝浪板,手一摸,形狀也像。
本疑惑地看了兩眼,收回腦袋,對此漠不關心:“我不知道!”
“唉,那謝謝你,你去忙吧。”本離開後,林七知道本爲什麼不關心,因爲這片海域看着無人管理,其實周圍在吳珂成的保鏢的監控之下,任何不明人或物進來這裡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不過,看着這個黑袋子,心裡興奮起來,她昨晩是怪責吳珂成巻入她破爛的生活裡,但吳珂成做的點點滴滴在她眼裡,人的好壞她還是能分辨出來的,儘管吳珂成還是對她有所隱瞞,她還是樂意相信他一次。
她對他也隱瞞了一個驚天大秘密,不是麼?所以她不能太怪吳珂成。
當然如果兩人能真正做到坦誠,那纔是最好的。而現在簡單走了,那麼這個袋子是不是吳珂成的?她望着海面,有一眼沒一眼地欣賞海上的景色,今天的波浪有些急。
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是隻過了幾分鐘,海上終於露出了人影,一個矯健的影子踏在衝浪板上起伏,林七看到那人影的一刻,眼底的失望是無法形容的,她情願自己從沒出來過。
“大嫂,你也來海邊啦。今天的浪好玩得很刺激啊!”簡單勾着嘴角,換上了一張邪肆的面具。
他所有的面具裡,林七最討厭這張,總是莫名所以地笑,不按常理出牌,喜歡做些出人意表的事,比如婚禮那天他對她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不是走了麼?“林七聲音僵僵地問。
“哦,我今天會走,但是隻要今天還沒過完,我都是今天走的,對吧?“簡單坐在另外一張躺椅上,放鬆全身肌肉,皮膚上的水珠子也不擦,直接滴落到躺椅上。
林七心裡一陣不舒服,那裡原本是吳珂成的位置。他無理取鬧的理由更是讓她好陣火大,卻反駁不出來,只冷冷看了他一眼看過小豆的日記後,她最恨的人就是蔣凌了,那樣玩.弄一個不知世事的女孩的純真友情,卻被無限的利用着,但是沒有人聽她的苦悶。
就連他簡單也是一樣,從來沒有想過小豆,這樣家庭出來的大小姐,還會有什麼苦惱,他經常跟吳珂成說,沒關係的,女孩子總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好,還是不要惹她們了。
這也是小豆離開後很長時間吳珂成不理簡單的原因,簡單無從辯解,因爲在他的生命裡,小豆也是第一人。
想到這裡她對吳珂成也代入了憤怒,他們兩兄弟把她到底當做什麼,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其實,她並不是要把自己當做小豆的替代品。只是因爲看了人家的日記,佔用了人家的吳太太的身份。這種代入感比一般人要深刻些而已。當然,即使知道了她的杯具起始原因,她還是不能做出些什麼的。人在面對現實的差距時,不得不在屋檐下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