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起來,玉玄機的身家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雖沒有如定海神珠,金蛟剪這樣的頂尖法寶,但歸墟印,搬山尺也算上等。
神通法術更不用說,經過聖人指點,如今元神與肉身都打磨圓滿,只等突破境界,才能更進一步。
玉玄機此時每日修煉,只是打磨法力,靜養道心。修行一道,要想再進一步,還需要幾分緣法。
水雲離島後,島中枯修久了,自然難免厭煩,只是無量量劫將至,不好出島歷練,只得琢磨起來一些尚有精進餘地的神通法寶了。
“大略而觀,水火由心,境界已經難以再進一步。倒是不妨在細小處着手,弄些堪用的手段出來,也省得每次打鬥都要顯化本相。”
心思定下後,玉玄機用水火大禁重新封鎖了一遍島嶼,防止推演法術時干擾到島嶼千里方圓的水族。
因水火之術爲玉玄機修行根本之一,推演不過數年,玉玄機就完全沉湎其中,一些奇思妙想,信手捏來,推演時尤其覺得酣暢淋漓,靈感迸發不絕。
而伴隨着玉玄機沉迷推演之中,其識海中石碑的動靜也越來越大,瘋狂的吞噬着方圓千里的煞氣,石皮逐漸脫落,顯露出石碑的本來樣貌。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隨着石碑上的石皮完全掉落乾淨,玉玄機腦海中的靈感也漸漸消失,逐漸從深度修行中甦醒。
神道玉碑,先天寶物,天地造化生成,神道氣運顯化之物。自玉京山中孕育而出,感發靈識不久,於將得道化形之時,受大神通者斬殺。
玉碑上的消息就截止到一道耀眼的紫色雷霆之中,僅僅接觸幻相,便彷彿歷經了一次生死劫難,令玉玄機心神不定,久久難以平復。
那位大神通者無法看清容貌,身形一片混沌,但最後的雷法玉玄機感覺有些熟悉。
那紫色雷霆中不僅包含太清神雷,玉清神雷,上清神雷的些許神韻,似乎更隱約有一道鋒銳的劍意。
先天法寶,尤其是這類順天應孕而出的氣運法寶,無論品質如何,在未完成天命之前,是無法被破壞的。
至少曾經玉玄機是這麼認爲的。
玉玄機把玩着掌中精緻的玉碑,手指緩緩掠過玉碑表面,一股刺痛的感覺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玉碑上被人留了一道劍意,可憐原本孕育的器靈不僅魂飛魄散,只怕連真靈也被湮滅了。
“寶物倒是好寶物,只是其中所蘊藏的危險實在令人驚懼。”
出手者必定神通廣大,而且出手時極爲果決,暗中偷襲的行爲也說明了此人的不擇手段,殺意十足。
就在玉玄機仔細思考着如何利用好玉碑時。
混沌天外的紫霄宮中,鴻鈞老祖突然睜開眼睛,看破混沌與洪荒間的一切阻礙,目光停留在了玉玄機身上。
繼而視線突然模糊起來,鴻鈞依舊安然坐定,心中卻清楚,眼前這個玉玄機已經被天道隱藏起來了。
“大勢在我,天命在你。”
天道的棋子已經落定,鴻鈞的手段也已經用出,就看是鴻鈞先超脫天道束縛,還是天道先徹底掌控鴻鈞了。
天意神道大興,百般謀算,卻被鴻鈞斷絕神道根本,繼而更妄圖取代天道,以身合道,廣傳玄門道法,改神爲聖,改天命爲玄門大興。
只見鴻鈞老祖指間輕動,封神榜陡然展開,緩緩顯化三字:玉玄機
鴻鈞眉心處出現了一道細紋,如同紋裂,繼而蔓延而下,至頷下時又緩緩退回至眉心處。
而其寬袖中的造化玉碟又添了一道裂口,仔細觀摩,這樣的裂口數以百計。
而天地間本就模糊的天機更是變成了一團迷霧,就連聖人也很難從中尋找到消息。
“封神大劫要提前了?”
混沌神遊的通天教主突然睜開了雙眼,神色中滿是難以置信,道祖定約,三聖演算的時期竟然有誤!
“糟糕,要速速返回才行。”
通天正往洪荒回返時,混沌中卻彷彿出現了一道漩渦,由無到有,又迅速蔓延開來,逐漸包裹住了幾處通往洪荒世界的無形路徑。
幾乎是眼見着這無來由的混沌漩渦出現和壯大,通天面露慍色,青萍劍不在身旁,堪用的只有誅仙四劍了。
伴隨着通天教主取出誅仙四劍,原本以爲的混沌漩渦也變化了模樣,一道道都天神雷猶如黑龍盤繞在其中,中心處更見混沌分陰陽,陰陽生四象,這是自然生成的天地開闢之相。
正這時,四道紅黑二色的氣息升騰,四道劍氣斬向攔路的一切,將正在衍化的世界無情的撕碎,都天神雷在這樣的劍氣下,也只能如同實物一般被斬斷。
而就在通天再次邁步時,空間變換,來到了混沌中極偏僻的一處地界。
混沌無空間上下之分,無時間前後之別,寂然而立,勝於無窮永恆,其中一應變化對於聖人來說,也多是未知的,有些存在對於聖人而言,也是危險的。
就在通天教主在混沌中陷入麻煩時,洪荒之內,幾處仙山洞府居住的截教仙家幾乎同時出關,心血來潮間,開始往返於幾處同門師兄弟的住所。
三山島玉玄機也突有所感,彷彿有機緣將至,仔細堪算偏又一無所得,只得感嘆天機難辨。
如此不過三五年間,突然有同門拜訪,着實令玉玄機一驚。
“玄機師叔”
“你師從何人?又可知無量量劫將至?”
“弟子餘元,師從金靈聖母。此次前來是奉家師之命,請師叔七月十九至金鰲島做客。”
“何事?”
“弟子不知。”
玉玄機手負於後,多次掐算都一無所得,不由得長嘆一聲。伸出手來攥住了餘元手腕,那餘元手腕一抖,法力撐起也着實驚了玉玄機,不由得下意識多用了三分勁力,這次倒真的是牢牢抓住了手腕。
“不錯,不愧是金靈師姐的徒弟。修行多久了?”
“十四年”
十四年修行能有如此法力,要麼是修行法訣特殊,要麼本人天賦異稟。
那餘元被攥着手腕,肉身勁力彷彿都被這手捏散了,見着這師叔又久不回話,心中打鼓,難不成這人與師傅有舊仇,今日想要報在我身上。
“知道了”
話畢,玉玄機鬆開了餘元的手,餘元拱手一禮,然後慌亂騰雲而去。
“倒是個肉身修行的好苗子,比我那個孽徒好多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