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方江之所以將段玉衡約到孟三鐸這裡來公開自己的身份和背景,一方面是因爲方江真的有事情要拜託段玉衡,另一方面,則是爲了讓孟三鐸這個閱人無數的前輩,幫着自己看看段玉衡這個人的心性。
在這個社會中,人一般分爲兩種,一種是在知道對方出身豪門的身份之前,與對方以心相交,但在知道對方出身豪門的身份之後,就開始便的想法頗多,在與對方的交往過程之中,潛移默化的出現一些功利的思想。
另一種人是在知道對方出身豪門之前,能夠以心相交,而在知道對方出身豪門的身份之後,依然能夠保證自己不失本心,認真地對待對方,不改變最開始交往時的初衷。
此時的段玉衡,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在孟三鐸和方江看來,顯然正是第二類人。
因爲,段玉衡在知道方江是***的身份之後,並沒有馬上去詢問方江具體的來歷,也沒有詢問方江的身份具體到人的關係是什麼,而是仍然抱着給方江辦事的心態,向方江問起了事情。
就憑這一點,方江就已經在心中打定,以後一定要真心對待自己這個兄弟,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要盡力幫助段玉衡。
而孟三鐸也在看過了段玉衡在知道方江身份之後的表現後,也在心中暗暗感嘆,段玉衡的心性與人格,就這一點來說,孟三鐸自認自己是比不上段玉衡的。
不過,當然了,這一切段玉衡是並不知道的,以後也永遠不會知道。
“說起來啊,我今天找你幫忙的事情,還真跟我這個身份有關係!”
方江在經歷了對段玉衡悄悄的試探之後,也變得與段玉衡更加親近起來,伸手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然後說道。
“江哥,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能幫忙的,肯定會盡量去幫!”
段玉衡沒有推諉,也沒有說什麼“憑你這身份,還有什麼辦不到的?”之類的酸話,很痛快地就答應道。
“好,那我也就直言不諱了!”方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其實是這樣的,在京城,我們很多,呃,就算是衙內吧,有一個圈子,在這個圈子裡,每個人都有着不同的愛好和追求。其中,一個跟我家關係不錯的另一個世家小姐,非常喜歡珍珠,而我這次從京城過來,也被她要求,給她尋找些上好的珍珠飾品,帶回去。
可是,你也知道哥哥我玩心重,到了南都這邊之後,就把那丫頭拜託我的事情給忘到腦後去了,這不,前天還在明珠市的時候,晚上那丫頭忽然給我打電話,問我給他找的極品珍珠找到了沒,我這纔想起這茬事兒來。
所以,當天晚上掛了那丫頭電話之後,我就打電話給孟老哥,讓他在南都市這邊,幫我找找,看看世面上有沒有好的珍珠飾品。”
“哦,我明白了,就是說,有個女的,在你來南都市之前,拜託你幫她買個極品珍珠的飾品,但是你來了之後,就給忘了,然後現在人家打電話過來詢問,你纔想起臨時抱佛腳,找孟叔叔幫忙是吧?但這整件事好像用不到我吧?”
段玉衡理解了方江的話之後,很是不解地問道。
“誰說用不上你啊?”方江白了段玉衡一眼,說道,“實話跟你說吧,孟老哥是找了個在南都市這邊做珍珠生意的朋友,說是今天早上帶點貨過來,讓咱們看看,但問題是,這個孟老哥找的做珍珠生意的朋友,跟孟老哥並不是很熟,而且也不是咱們收藏圈子裡的人,再加上我和孟老哥都不懂珍珠這玩意,害怕被對方坑了,所以才找你今天過來給我掌眼的!”
段玉衡聽到方江的解釋,頭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敢情是因爲自己之前在鑑定上說展現出來的超凡水平,深深震撼了孟三鐸和方江等人,所以才使得方江和孟三鐸理所當然的認爲自己應當對珍珠這種東西也是懂行的,於是想找自己一會給鑑定鑑定啊!
雖然孟三鐸和方江等人不知道,但是他自己是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的,之前的幾次鑑賞,段玉衡也都是憑藉着夢璇璣才勉強過關的,現在卻又要讓他給鑑定珍珠這種段玉衡幾乎從來沒見識過的東西,這多少有些爲難段玉衡了。
“不是,我說江哥,你咋就知道我懂珍珠呢?”
段玉衡自從進入收藏領域以來,一直是抱着悶聲發大財的想法,從來沒想過要如此高調的展現什麼,但卻因爲幾次事件的陰差陽錯,讓段玉衡已經在方江等人的小圈子裡建立起了一種本不該屬於他的名聲和地位,這讓段玉衡感到有違自己過去進入收藏圈子時的初衷了。
“呵呵,小段啊,你就別在我和方老弟面前謙虛了,這珊瑚和珍珠,在珠寶分類上,同屬於有機寶石的類型,既然你對珊瑚都那麼瞭解,那麼珍珠這種產量比珊瑚高出百倍不止的東西,你一定也不會不懂的,你可千萬別跟我們說你不懂啊,就算你說了,我們也不會相信的!”
方江還沒有說話,孟三鐸就已經替方江開口,堵住了段玉衡的退路。
段玉衡聽到孟三鐸的話,心中那叫一個悲痛啊,沒想到因爲之前自己爲了能讓黑珊瑚菸嘴賣個好價錢,而在孟三鐸和方江面前展露自己對珊瑚瞭解的行爲,卻成了今天孟三鐸和方江二人來請自己幫忙的理由和憑證了。
此時的段玉衡心中不禁感慨,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因果循環嗎?
如果是的話,那段玉衡只能自己乖乖認下來了。
更何況,再說了,段玉衡好歹還有戒靈夢璇璣這個憑藉不是?作爲生前是大唐六品司珍女官的夢璇璣,不可能對古代就已經非常盛行的珍珠這種東西,沒有了解的。
想明白了這些,段玉衡便在心中默默聯繫起了藏在自己左手翡翠戒指裡的戒靈夢璇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