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李衛東纔跟鄒長龍通過電話,當天晚上鄒家就出了事,李衛東當然不會相信這是巧合。很顯然,有人是在故意陷害,而陷害的前提,這個人一定是知道李衛東跟鄒長龍通電話的人!
這件事知道內情的人並不多,夏若芸,連輕侯,都是絕對靠得住的,甚至連侯萬風跟裴三幾個也都是今早上了飛機才知道,而鄒家出事卻是在昨晚,所以完全可以排除。至於龍七,李衛東對他的底細確實知之甚少,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龍七出賣李衛東的可能性都不大。
原因很簡單,龍七的老闆也就是將軍,之所以希望李衛東去對付鄒長龍,真正的目的是那筆對組織來說至關重要的基金。在基金的下落沒有得到確認之前,挑起陸家跟鄒家的火併,或許有漁翁得利的可能,但更大的可能卻是打草驚蛇,節外生枝。因爲鄒家跟大陸ZF的關係本就十分密切,如果這筆基金真的落在鄒長龍的手裡,也就相當於間接落入了大陸方面的掌控之下。鄒家出了這麼大的事,ZF方面外交施壓是小,關鍵問題是鄒家一旦完蛋,基金自然順理成章被ZF收入囊中,那將軍的全部心血跟努力可真就成了竹籃打水,別說是一百七十個億,很可能連個鋼鏰兒都別想摸到!
冒如此大的風險,李衛東相信以將軍的精明,應該不會做出這種愚蠢的事。事實上如果將軍真的想除掉誰,這個世界上能逃得掉的人應該不多,別說他鄒長龍,甚至連李衛東都包括在內。別忘了血手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讓人談之色變、連米國ZF都頭疼不已的恐怖組織!
正因爲有大陸ZF做靠山,鄒長龍纔敢於處處跟將軍作對,而將軍雖然對鄒長龍恨的牙根兒直癢,卻不得不有所顧忌。從上一次談話就能看得出,這是個相當精明的外國佬,很懂得進退和權衡輕重,所以儘管李衛東對將軍並沒有好印象,卻基本可以斷定他應該不會陷害自己,至少目前來看不會這麼做。
那麼,除了龍七還有李衛東自己,剩下的就只有方林了。那天龍七帶李衛東去跟將軍見面,特意把方林弄昏過去,直到下了飛機才清醒,這一點李衛東當然不會忘記。李衛東也並不懷疑龍七的手法有問題,這廝雖然年紀不大,但行事處處透着老道,但是隱隱的卻像是有某種直覺,似乎漏掉了什麼很關鍵的東西。
思忖片刻,李衛東說:“在陸老爺子出事的當晚,方震南來找過我,當時我認爲他只是急於拉攏我,去替他查出基金的下落,但是現在回想起來,之所以我會懷疑鄒家跟老爺子的死有牽連,似乎也正是因爲方家父子的出現!”
龍七眉頭微微一皺,說:“我不明白。你是說,方震南父子是在故意誘導你?”
“不知道,不過有件事我現在倒是覺得有些奇怪。”李衛東習慣性的用手指輕輕敲打着太陽穴,緩緩說:“其實那天晚上老爺子出了意外,我第一時間想到的並不是逃跑。我想方震南自己也應該很清楚,雖然我的嫌疑最大,但是留在陸家反而最安全,原因很簡單,大小姐跟我是多少次患難,又是我的未婚妻,對我感情如何相信瞎子都會看得出來,就算我真的是兇手,她也必然不捨得殺了我。”
夏若芸臉頓時一紅,怒道:“放屁!”
龍七乾咳兩聲,說:“李兄的意思,是方震南故意激你逃跑,甚至不惜讓你抓走他兒子?”
李衛東點點頭說:“差不多。當時那種情形,無論換上任何一個人是我,恐怕第一時間都要懷疑到方家父子,而方震南故意追問我究竟跟老爺子談了些什麼,這也更說明即使他不是殺害老爺子的兇手,必然也知道其中的內情。也正是這個原因,我纔會逃走並且順手綁了方林,結果就真的在他口中聽到了關於鄒長龍跟夏先生結義這個秘密。龍兄,換做是你,你不覺得這些太順理成章了麼?”
龍七雙眼微眯,沉吟不語。夏若芸忍不住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先前的猜測是錯的,我父親的死其實跟鄒長龍無關?”
“不,這是兩回事。甚至包括那筆基金,我還是相信當初的判斷,跟鄒家一定有脫不了的關係,只是我突然覺得方家似乎也沒那麼簡單了。”李衛東微微停頓了一下,忽然說:“有人曾經對我說過,方震南膽子不大,野心卻是不小。但事實上膽子是可以裝出來的,只有野心,卻是一個人骨子裡與生俱來,想改都改不掉的!”
龍七說:“這話是誰說的,陸老爺子?”
李衛東沒有回答,這話卻是當初在中海亂舞迪吧裡,慕雨虹對他說出的話。這小娘們或許比不上方震南、嶽天雄這票人的老奸巨猾,更比不上陸伯涵那樣的眼光和閱歷,但是往往這種周旋於男人牀遞之間的女人,對男人的判斷卻更準,也更直觀。想了想,李衛東說:“有消息說夏先生留下的鉅額基金,可能被方震南吞掉了,我想將軍對這個消息並不是十分相信,是不是?”
龍七猶豫了一下,說:“三七開。”
李衛東笑了笑,說:“換做是我也差不多一樣。一直以來方震南行事都給人一個印象,雖然油滑,卻謹小慎微,可奇怪的是一個膽子這麼小的人,卻能在組織裡混的順風順水。甚至取代了當初夏先生的地位。如果我沒說錯,組織的財源現在至少有大半都掌握在他的手裡,對不對?”
龍七半天沒有接話。李衛東說的確實沒錯,當初組織的經濟命脈把握在夏家、方家、岳家這三大家族的手中,號稱鐵三角,而夏繼嶺一死,方家卻不知不覺成了主導。至於香港陸家,早就有意從組織抽身退出,這一點也是最讓將軍耿耿於懷之處,只有方震南這個看上去油滑有餘而膽量不足的傢伙卻落了個最大的現成便宜!
沉默了好一會,龍七淡淡的說:“這些不是我應該關心的事,我只是個槍手而已。李兄剛纔說有件事想請我幫忙,莫非是想讓我替你對付方家父子?”
李衛東搖搖頭,說:“沒那個必要,我知道你也一定不肯做。這些現在還都僅僅是我的猜測而已,如果真是方震南老兒耍的花招,我自然有辦法讓他露出狐狸尾巴。我想讓龍兄幫忙的是另外一件事,我的父母還有幾位朋友現在還留在中海,那裡也是方家的地盤,我怕他們會出事。所以想請龍兄替我安排一下,這個要求應該不至於讓你爲難,是不是?”
龍七扭頭看着李衛東,忽然笑了,說:“我是不是可以看成,是李兄你故意在試探我?”
李衛東一怔,說:“這話怎麼說?”
龍七搖搖頭,說:“我倒是很想替你保護你的家人,可惜他們看起來根本用不上。你朋友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早在你動身去香港的第二天,拖家帶口的住進了軍區。你認爲在中國,有哪個勢力敢在部隊的地盤上鬧事?”
李衛東愣了一下,接着就是長長出了口氣,壓在心頭的大石頓時卸下大半。不用說,這肯定是沈琳的主意,這丫頭是警察出身,對於危險有一種職業的敏感,也虧得她能想出這麼牛叉的點子,居然讓她爺爺來保駕。龍七說的沒錯,在中國如果還有一個地方是絕對安全,也就只有部隊,當兵的絕對不會鳥你是黑是白是高官還是衙內,誰敢鬧事還不立馬亂槍突突死。鄒家也好,方家也罷,就算這些人再怎麼牛~逼勢力再怎麼龐大,又有幾個腦袋敢去找軍隊的麻煩?
至於龍七張口就說出了他家人的消息,李衛東也並不意外。以組織的行事風格,什麼禍不及妻兒那種江湖道義當然通通都是扯淡。實際上從打最初捲入這場紛爭開始,李衛東就很清楚自己跟家人、親近的人無時無刻不活在某些人的監視之下,這種事根本不是你想避免就可以避免得了的。而現在多虧了沈琳,徹底解除了自己的後顧之憂,就是不知道老爸老媽當了半輩子的小市民,突然有天住進將軍府裡會是個什麼感覺?希望不要被這位未來兒媳的牛叉背景給嚇到纔好。
想到沈琳,李衛東眼前就忍不住浮現出那個前凸後翹的影子,心裡一陣溫暖。不提防夏若芸在後座突然來了一句:“笑的那麼淫~賤,噁心!”
靠!李衛東翻了翻白眼,心說老子愛怎麼笑怎麼笑,礙着你毛了!再說就憑咱這魅力加二的帥哥一枚,笑起來那也應該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好不好,TMD女人說話最不靠譜,口是心非!
龍七忍不住撲的笑出了聲,說:“李兄是風流年少,豔福無邊,這麼多女孩子都能擺平,兄弟我是佩服的五體投……投……咳咳!”直覺後面兩道錐子般的目光刺了過來,龍七連忙聰明的剎住了話頭,乾咳兩聲說:“不知李兄你下一步什麼打算,不準備回香港,就在雲南這裡跟鄒長龍耗下去麼?”
李衛東笑了笑,說:“他耗得起,我也耗不起。還有兩天就是我跟大小姐的婚禮,兩天時間,我想差不多可以解決了。”
夏若芸連忙說:“什麼意思,你要去找鄒長龍?”
“不是我去找他,是他來找我。”李衛東淡淡的說,“在大陸,只要有足夠的錢跟勢力,就沒有辦不到的事。雲南是鄒家的地盤,就算是我躲進耗子洞裡,相信他鄒長龍也一定會把我挖出來。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一個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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