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站的位置靠左,視線被擋住竟沒能留意到白九的小動作,並且發現對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朝前撲上去,等到發現對方手中揚起的槍口,想要收勢已然不及。就在這危急關頭,一條人影砰的撞在他肋下,李衛東趔趄着閃了開去,也多虧了這麼一撞,數顆子彈幾乎是擦着他的肩頭掠過,打在對面的牆壁上,火星四濺!
捨命撲上來撞開李衛東的,當然正是沈琳,也多虧得她是個散打好手,反應速度都比普通人要快出許多,否則李衛東一時大意,怕是要凶多吉少。白九射出的一串子彈沒有打中李衛東和沈琳,後面站着的保安可就倒了大黴,給一顆子彈擊中牆壁反彈回來,削去了半個耳朵,鮮血直流,疼的嘶聲慘叫。
白九這匆忙間開出的幾槍,不求建功,只求能將李衛東阻上一阻。趁着這個間隙,掉頭躥進了後面的房間。值班臺後面就是護士值班室,一個小護士正低着頭捧着一個托盤從裡面往外走,給白九迎面撞了個正着,驚叫着飛了出去,各種藥品器具嘩啦啦灑了一地。
因爲白九用的手槍裝了消音器,大部分人對這玩意只在警匪片裡纔看到過,所以從開槍到保安中彈,大家還都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直到那個小護士被撞飛,在場的值班護士還有醫生患者家屬什麼的才反應過來,嚇的抱頭鼠竄,整個走廊亂做一團。跟白九一起的那兩個人一個穿着黑西服,一個是休閒棉夾克,看上去身手也都不弱,跟着白九翻過值班臺,那個夾克男還百忙之中掏出槍來砰砰開了兩槍。他的手槍可沒裝消音器,走廊又十分攏音,就跟貼着耳朵邊放響了兩個麻雷子差不多,震得在場的人耳朵嗡嗡直響。走廊裡這些正驚恐大叫的人聽了槍聲更是魂不附體,硬生生把聲音憋了回去,倒是病房裡轟的一下炸了鍋,無論患者還是家屬但凡能動彈的都連忙衝出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沈琳掏出手槍,大聲說:“我是警察!有歹徒,都回房間去!”
這一聲喊倒真有效,立馬把追出來看熱鬧的那些人嚇了回去。李衛東也取出戒指空間裡的貝瑞塔M92,不顧一切的追了上去。翻過值班臺,隔着門擡手就是兩槍,只聽值班室裡嘩啦一聲,不知道打碎了什麼東西,接着傳出一個女孩子的尖叫,原來裡面還有值班的護士。
發生了這樣的亂子,再想私下解決是絕對不可能的了,沈琳推了一下那個被打飛了半隻耳朵的保安,說:“快打110!”那個保安個子足有一米八幾,塊頭看上去倒是威風凜凜,膽子卻是小的可憐,早都嚇的挪不動步了。還多虧了沈琳這一推,踉蹌着爬到了地上,連滾帶爬的逃進病房報警去了。
李衛東此時早已紅了眼,不管不顧的就想踹門衝進去,沈琳連忙拽住了他,豎起手指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她一來是怕李衛東有危險,二來是因爲值班室裡還有人,如果歹徒劫持人質可就糟了,作爲警察,她總不能眼看着李衛東率性而爲,害得無辜百姓跟着賠上性命。
值班室的門是帶彈簧能自動復位的那種,兩扇門板來回晃動不已。李衛東接着門板交錯的縫隙飛快探頭向裡面掃了一眼,只見一個護士抱着頭蹲在地上,房間裡卻看不到白九那三人的人影。身後有個年長的護士膽子還算大一些,哆嗦着伸出手往隔壁指了指,沈琳會意,晃了晃槍口,衝李衛東做了個兩面包抄的手勢。
隔壁是一間工作室,很顯然跟值班室是相通的。李衛東輕手輕腳的摸到隔壁門前,深吸一口氣,背朝沈琳豎起手掌示意三二一,猛然飛起一腳朝門板踹了過去。這一下情急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氣,竟將厚重的門板整個踹的飛了起來,呼的帶出一股勁風。而就在這時,沈琳也破門衝進了值班室,大喊一聲:“不許動!警察!”
兩座房間,除了一個護士被嚇癱在地,再空無一人,白九那三個人竟然不翼而飛了!李衛東兩個箭步躥到窗口,握住窗戶把手輕輕一拉,竟是虛掩着的,連忙把外面那層也打開,剛一探頭,就聽砰砰兩槍,子彈擦着他的頭皮打在窗戶上,玻璃嘩啦啦碎下來一大片。
就只是目光掃過的一瞬間,李衛東也已經看清了,白九三個人正順着排水管道往下溜,眼看就要接近地面了,開槍的正是那個爬在最後面的夾克男。沈琳抓過一張摺疊凳,咣噹一凳子把另一邊的窗戶也砸的粉碎,伸出手去連開了兩三槍,只聽窗外傳來一聲低低的嚎叫,不知道那個倒黴的捱上了槍子。
旁邊的工作臺上湊巧放着一箱鹽水,上面搭着件白大褂。李衛東抓起白大褂丟出窗口,順手又抄起那箱鹽水,就聽外面又是兩槍,接着是一個低低的吼聲:“他媽的,別管他,快跑!”
跑?老子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裡去!李衛東聽聲辯位,掄起那一箱鹽水順着窗戶重重砸了下去。只聽一聲慘嚎,伴隨着嘩啦啦的玻璃碎裂聲,傳來撲通一記悶響。
一擊得手,李衛東沒有絲毫停頓,伸手在窗臺一搭,像一隻大鳥般呼的躍了出去。這裡可是五樓,沈琳給他這個舉動嚇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奮不顧身的探出頭去。只見李衛東左臂張開,右手緊握手槍,略一瞄準,槍口接連跳動,子彈飛出槍膛,劃破空氣,發出一絲尖細的呼嘯聲。
撲!撲撲!
被一箱鹽水砸倒在地的夾克男,大概是摔斷了腳,這時正費力的拖着殘軀想站起身來,肩膀和後背卻同時綻開了三大團血花,晃了兩晃便一頭栽倒在地,手裡的槍撇在一邊,胳膊腿還在不住的抽搐。
而李衛東這時也一頭撞向地面,雖然有積雪,只不過是薄薄的一層,從四樓直通通跌下來的衝力讓他撲通一下重重砸在地上。手肘先着地,只覺一陣波紋順着手臂擴散開去,幸好有護甲加成,否則這一下飛摔成殘廢不可!
李衛東動作反應都算得上是出奇的快,而白九那兩人似乎也並不比他慢多少,等李衛東落到地上,兩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旁邊消防通道的棉門簾子還在不住的晃動。沈琳是當然不敢從這麼高往下跳的,從窗戶鑽出來抓住排水管道,一邊飛快的向下溜一邊衝李衛東喊:“東子,別進去,危險!”
此時的李衛東哪裡還顧得上危險,一個箭步衝過去,掀開棉門簾就地一滾,靠着牆蹲在那裡,手中槍飛快的掃了個半弧,卻還是沒能追上白九那兩人的影子。消防通道的一邊連着住院處,左手邊卻有一個向下的樓梯,前面豎着警示牌寫着“設備室、閒人免進”的字樣。李衛東也不走樓梯,直接順着護欄翻了下去,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下室。
設備室的門是虛掩着的,李衛東用手槍輕輕支開一道縫兒,裡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機器在轟隆隆作響,這種干擾下根本無法判斷出白九兩人的聲音。沈琳這時也追了上來,看李衛東行動敏捷不像有受傷的樣子,纔算稍稍放心,衝他指了指腕上的手錶,意思是說別衝動,警察馬上就到。
李衛東槍口朝上面擺了擺,示意她守住住院處入口,然後將設備室的門悄然拉開一條縫,只一閃身便消失不見了。沈琳儘管心裡擔心他安危,但是也知道萬一讓兩個歹徒跑掉就更糟糕,興許唯一的線索就這樣斷掉了,只能緊緊握住手裡的六~四式手槍,朝住院處那邊摸了過去。
只說李衛東,閃進設備室並沒有急着行動,而是屏住呼吸,開足精神力側耳聽了一會,可惜的是噪音太大,分辨不出任何異樣的響動。定神打量了一下四周,這間設備室不算寬,但是縱深卻比較長,有空調、配電、水泵等等,還有其它叫不出名字的設備。
用視野加成探了一下四周,仍然一無所獲,李衛東側着身子從兩架大型水冷交換器中間擠了過去,飛快的朝前探了下頭又閃電般縮了回來,就只這麼一晃,只聽撲的一聲,一顆子彈正中他後面的交換器管道,發出噹的一聲脆響。
媽的,果然在這裡!只要逮住你們的人影兒就好辦,還不信你們能從老子眼皮子底下飛了!李衛東捏起印訣,祭出真實替身術,本體卻利用四秒的隱身加成,兔子似的躥過交換器跟前面配電箱中間的空地。
藉着閃身的瞬間他也看清楚了,七八米開外一排鐵箱子的後面半蹲着一個人,正是黑西裝,手裡一把上了消音器的手槍,緊緊瞄着李衛東方纔藏身之處。而在黑西裝的右後方向不遠,露出煞白煞白的半張臉孔,不用說,此人正是殭屍男,白九!
很明顯,無論是白九還是那個黑西裝,兩人的身手都不是一般的黑社會馬仔所能比得了的,關鍵是兩個人手裡都有槍,李衛東護甲加二,唯獨就是擋不了子彈!
稍一皺眉,李衛東計上心來,控制着他的替身,稍稍向前探出了半個肩膀。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聯繫,李衛東對於替身的控制已經相當熟練,感覺就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指揮起來得心應手。替身才剛剛探出去,就聽撲撲之聲不絕於耳,一連串的子彈飛了過去,打在鐵鑄的交換器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迸射出一團團火星。替身在兩支槍的交叉火力下連中數彈,頓時消失不見。
要的就是這個機會!李衛東兩腳一蹬,一個魚躍從藏身的配電箱後面躍了出來,手裡的貝瑞塔M92發出清脆的撞針聲響,滿帶着怒火的子彈激射而出。只見那個正賣力扣動扳機的黑西裝頭猛的一仰,身體被子彈巨大的衝力帶的向後直挺挺倒去。
命中的威力!
料理的黑西裝,李衛東手下不停,向右一甩,又是幾顆子彈呼嘯着朝白九飛了過去。早在廣州第一次見面時李衛東就看出這個殭屍男身手極好,反應果然也是一流,見同伴倒地,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便閃電般的縮回頭去。幾聲脆響過後,不知道李衛東的子彈打中了什麼管道,一團白氣嗤嗤的噴了出來,頓時在地下室瀰漫開去。
“這裡似乎只有一個出口吧!”李衛東小心翼翼的朝前摸了過去,一邊沉聲說:“白九,警察馬上就到,你別想着再從這裡逃出去,要麼你現在就幹掉我!來啊,你也是個練家子,別做縮頭烏龜!”
撲撲!又是兩顆子彈飛來,可惜對於白九來說這團白色煙霧不但遮掩住了他的藏身之所,也同樣阻擋了他的視線,李衛東甚至沒有躲閃,任憑那兩顆子彈從他肩頭掠過。
“怎麼,槍法這麼爛?還有多少子彈,一併打出來試試!”
咔嚓!這一聲輕響李衛東卻是聽的清清楚楚,這是手槍套筒空倉掛機的聲音,白九子彈打光了!沒有再給對方換彈夾的機會,李衛東手腕一抖將貝瑞塔收回了戒指空間,攥緊兩隻拳頭,出膛炮彈般撲了上去!
一股微風迎面吹來,李衛東擡臂一擋,又是一陣波紋散開,格擋出去的卻是一把烏黑的手槍。原來白九根本就沒有換彈夾,這廝自持功夫高強,手槍從來都只配一個彈夾,情知今天躲也躲不過去,揮手擲出手槍,跟着疾衝兩步,沉肩扭腰吐氣開聲,惡狠狠一拳衝出白色霧氣,朝着李衛東胸口閃電般砸到!
李衛東雖然格開了手槍,手臂卻給震的一陣疼痛,白九作爲方震南的貼身保鏢,手下還真有些本事,那咱們就來拳腳上見個高下!
聽風辨位,察覺對方一拳攻來,李衛東不退反進,微微側身豎起左掌切他手腕,右手成爪,扣向白九的手肘。這是小擒拿中的一式,有名叫做穿花蝴蝶扣,關鍵就在於這一扣,只要抓實,順勢扭臂就是一個背摔,百試百靈。白九一拳打到一半,也忽然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低低的咦了一聲,扭腰甩臂,硬生生收回了這一拳,忙不迭的向後跳開兩步。
第一次他跟李衛東交手,感覺他只是力氣大速度快而已,但是打鬥起來卻沒有什麼章法可言,根本不知道在那之後李衛東已經深得侯萬風真傳,少林羅漢拳跟小擒拿都是練的爐火純青。要知道功夫這玩意本是摻不得半點虛假,在一套拳法上沒有個十年八年的浸淫,根本不可能掌握其中的精髓,所謂的根骨清奇天賦稟異什麼的,只不過是武俠小說裡面YY罷了。所以一看到李衛東出手就是這麼牛叉的路數,白九心裡就是咯噔一下子:TMD,難不成當初第一次交手,這小子隱藏了自己的真正實力,連我這多少年的練家子都被他忽悠了?!
心裡一打鼓,動作上不免慢了半拍,李衛東不容他有任何喘息的機會,蹂身攻上。羅漢拳夾雜着擒拿手,剛中帶柔柔中有剛,一通拳腳逼的白九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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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白色霧氣的籠罩,雙方都已看的真真切切,李衛東更是招招搶攻。白九混跡江湖這麼久,很少遇到對手,更別說被一個毛頭小子壓着打,惱羞成怒,忽然低吼一聲,看着對方一拳打來也不閃避,掄起拳頭從右至左劃了半個圓弧,呼的一下朝李衛東太陽穴狠狠砸了過去!
砰,兩記重拳同時擊中對方,只發出一下聲響。而纏鬥的兩條人影也陡然分開,李衛東是踉蹌着退後了一步,白九卻整個人都倒飛了起來,翻着跟頭重重摔到了地上!
“你……你練的是……什麼……”
白九那蒼白如紙的臉頰忽然騰起兩團酡紅,一句話還沒說完,手撫胸口哇的吐出一大口血。這廝剛纔之所以冒險跟李衛東硬碰硬的對了一拳,是仗着他獨門的功夫可以卸去對方一定的力道,滿以爲憑着李衛東的力氣就算是不能夠完全卸去,至少不會吃太大的虧,但是他哪裡料得到李衛東這一拳剛剛好打出了一記暴擊!
同樣他也不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有人敢用太陽穴來承受自己的重擊,滿以爲可以一拳將李衛東撂倒,但是對方只是踉蹌了一下,晃了晃腦袋仍舊若無其事。白九這廝倒也長了副硬骨頭,咬着牙硬撐着站起身,但是李衛東怎麼可能再給他機會,接下來的一記麻痹攻擊,直接將他放倒在地。
“白九,你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李衛東拳頭捏的快要出水,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道,“有句話叫做禍不及家人,你應該聽過的是不是?”
白九一陣抽搐,五秒的麻痹狀態雖然很快過去,但是電擊般的滋味兒卻讓他五臟六腑都像是在翻江倒海。好一會才說:“我,沒碰你……家人!有人,通知方先生,林長順危險,我是,來阻止的!”白九空洞的眼睛毫不避諱的望着李衛東,說:“看來,我來晚一步。這,是個陷阱!”
PS:你們這羣牲口!偶昨天不小心打錯個字而已,今早發現了,但是因爲怕修改會影響縱橫全勤計算就沒改,看看你們是多麼滴邪惡。據說老鳥遇到這種錯別字都會自動修正滴,你們,哼哼,鄙視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