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怎麼來了。”夜瀾示意來人坐下。
白衣公子不是別人,正是夜瀾的同門師弟——化名趙突,實則是江湖上稱作醫神的白突,白子桖。
“師兄。”白突笑笑,坐在了剛纔原淮的位置上。之前在宮裡拘謹,實則私下裡師兄弟兩個的感情十分要好,夜瀾和白突之前有時甚至直呼名字。
“你這是一路跟了過來。”夜瀾給他倒了杯茶。
“師父讓我給你帶信。”白突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夜瀾,夜瀾接過,將信封拆開,讀完之後他笑了笑,將信紙塞回去,又將信封復原。
“果然……”夜瀾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白突也笑了,“不用看便知道師父沒說什麼要緊的事。”
“這老頭在東邊吃喝玩樂,現在錢不夠,讓我給他送點。”夜瀾挑了挑眉,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遞給白突,“有勞。”
白突接過,將銀票塞進袖中,悠閒地對夜瀾道,“師弟剛入城,便聽聞師兄乾的一樁大事。”
“消息挺靈通。”夜瀾淡淡道。
“師兄真是妙計。”白突匝匝道,“不費一兵一卒除掉了夏緒,又不耗費一分錢拉攏了人心。”所謂不費一兵一卒指的是夜瀾靠着蠱惑人心,讓預備役軍官和士兵們動手幹掉了夏緒,而不耗費一分錢……呵呵,便是夜瀾用着夏緒私庫的錢籠絡了將士,還不得罪百姓,所謂各取所需,沒有傷害到任何人的利益。
“師兄對於人心的掌控是做師弟的可望而不可及。”白突道。
夜瀾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
白突品了口茶,“最高明之處還是在治軍。師兄利用獎勵制度,讓全軍上下,上到軍官下到士兵都有利可圖,軍紀自然穩定,不會對百姓構成騷擾。——最重要的是獎品的經費來源出自夏緒的私庫,師兄可是沒動用一分錢。”最後一句話,白突故意壓低了聲音,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你什麼時候回來?”夜瀾轉移了話題。
“啊?”白突故意裝作不知夜瀾所言。
“遊歷江湖這麼久,是不是都忘了自己的位子。”夜瀾眯起眼睛,“你這個五長老倒是逍遙快活。”
“師兄突然提起此事,是不是有妙計要施展?”白突微笑着看向夜瀾。
“你這個消息通會不知道。”夜瀾微微勾起嘴角。
白突無可奈何的點點頭,“重玄在據點給了皇帝一個下馬威,看來師兄是想讓我與那皇帝見一面,不過話說皇帝可是師兄你的生父。”
“所以有些話不好說,得讓小師弟代勞。”
“聽從師兄安排。”白突道。
“我先想想,找個時間放出風聲。”夜瀾沉思道,“這段時間可別走遠,我要確保能聯繫到你。”
“師兄此次帶了自己人?”白突試探道。
“辦事方便。”夜瀾沒有否認,“你別在這裡待太久,消息帶到,你就先回住所吧。”
“好,那師兄自己多保重。”白突起身草草行了個禮,“順便提醒一下師兄你,這次前往東部可一定要小心一個人。”
夜瀾擡頭看向他,白突俯身,將聲音壓低,“南玄機。”
“我知道了,自有分寸。”夜瀾點頭。
……
剛纔在街上見到的兩人爲何如此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在哪裡呢……
烈北瑤一個人坐在屋內,秀眉緊蹙,右手託着下巴,作沉思狀。門外有人敲門,“咚咚,咚咚。”烈北瑤想的太入迷了,根本沒有察覺,來人見無人迴應,於是將門推開,見到烈北瑤安然無恙坐在榻上,不易察覺的鬆了口氣,又將門合上。
“想什麼這麼入迷?”來人正是夜瀾。烈北瑤被他的聲音拉了回來,轉頭望向他,“有什麼事?”
“來看看你可還適應。”夜瀾解釋道,隨意地坐在了她身邊。
“沒事。”烈北瑤道,“這裡很好。”
“你有些魂不守舍。”夜瀾一早便察覺到了,他伸手碰到了烈北瑤的手,卻意外發現她的手冰的像塊石頭,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還未開口,烈北瑤出乎意料的猛地將手抽回,整個人避嫌似的向旁邊挪動一小格,目光盯着地板,不敢看向夜瀾。
“你的手……”莫非是……夜瀾想到了什麼,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不顧烈北瑤的抗拒,又一把抓過她的手,用內力爲她捂熱。
“你!”烈北瑤一臉驚訝,本欲再次將手抽回,誰料夜瀾抓得緊,她只能放棄這一念頭。
“光王殿下,你失禮了。”烈北瑤的聲音很低很冷,和以往判若兩人。
夜瀾沒有理會她,直到用內力將她的手捂的熱乎些才鬆開,擡頭對上她的一雙明眸,“這幾天是不是很難受?你……有告訴過別人嗎?”
“這件事情只有哥哥清楚。”烈北瑤道,“你知道些什麼?”
夜瀾沒有回答,只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從藥瓶中倒出一個藍色的小藥丸遞給烈北瑤,“這個吃了會發熱,會讓你好受一點。”
烈北瑤接過,神色卻有些疑惑,她沒有懷疑,直接將藥丸服下,果然臉色好了許多。
“你……”烈北瑤本欲開口,可一開口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能沉默的將目光望向別處。
夜瀾沒有多問,也沒有做任何解釋。“這幾天就待在將軍府好好休息,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夜瀾起身欲走,烈北瑤卻突然開口,“這藥……”
“這藥名喚驅寒散,服下之後能使人渾身發熱,對身體無害。”夜瀾沒有回頭,“若是不夠,可找我來要。每天定時服用。”
烈北瑤沒再多言。夜瀾將藥瓶留下,關上門,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