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將聽令!”夜瀾高喝一聲,將戰袍一甩,從士兵手中接過旗幟,向地上一插。“如今我們只能自救!我知道你們心有怨恨,我也一樣!衆位知我與夜舒有恩怨,此次他未嘗不是爲我而來!我許諾大家,只要衝出重圍,夜舒一定會爲他通敵的行爲付出代價!”
“若是相信我,我帶你們衝出去!”夜瀾“嗖”的一聲將劍拔出,目光犀利,鋒芒畢露,長劍直指慕容永祀。
之前沒聽夜瀾的話,導致夜裡被襲,如今大家對夜瀾十分信服,也是出於內疚,他們紛紛拿起劍,氣勢磅礴的大喝“殺!殺!殺!”
慕容永祀內心一震,不禁打量起夜瀾。
眼前這個初出茅廬的少年眉宇間暴露出來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而眼角則是隱隱露出的殺氣。戰袍一抖,自帶霸者之氣,看來這一仗,自己不能小瞧了他。
“陷陣營聽令!”慕容永祀大喝,“一個不留!”
“殺!”陷陣營士兵率先揮劍,預備役士兵也拿起武器殺將過來。
兩相交鋒,預備役士兵士氣高漲。因爲背水一戰,他們拼盡全身力氣,幾度殺紅了眼,場面一度不可遏制。
陷陣營因爲突襲,而又佔據有力一方,故而應對自如。再加上陷陣營武功高強,英勇無雙,即使面對殺紅了眼的預備役士兵,他們依舊應付得來。
慕容永祀一馬當先殺向夜瀾,夜瀾提劍迎戰,兩人武功都不差,幾個回合不分勝負。
夜凡帶着一小隊親衛軍偷偷繞到薄弱處,幾個暗器一放,打亂了陷陣營的陣腳,他帶着親衛奮力殺出一個口子,衝着夜瀾方向大喊一聲,“撤!”
夜瀾收到了夜凡的消息,衝士兵們大喊,“突圍!”
士兵們和陷陣營糾纏了許久,憑着一腔熱血殺退了不少陷陣營士兵,但自身損傷嚴重,只剩下不到兩百。他們聽到了聲音,迅速向夜凡方向集結突圍。
這邊夜瀾一個虛刺回馬就跑,慕容永祀也不追,搶過士兵的弓弩衝着夜瀾就是一箭,夜瀾沒法防備,預備着生生受了。
“嗖”夜凡一道暗器將箭擊飛,力度和準星恰到好處。夜瀾乘機駕馬到夜凡處,二人帶着士兵們突出重圍。
陷陣營本欲去追,慕容永祀大手一揮,帶着陷陣營撤退。
在夜瀾的印象中,夜凡的弓馬騎射向來不佳,因此常常受到夜舒和夜桀的嘲笑。可剛纔,那幾發暗器發發精準,絲毫不差的射中敵手,在慌亂中替自己將慕容永祀的箭射飛,他竟能在短時間精準判斷,毫釐不差……
夜瀾下意識看了夜凡一眼,後者卻急促不安,策馬狂奔,直到確認慕容永祀沒有追上來,夜凡才鬆了口氣,放慢了速度。
“現在怎麼辦?”夜凡看了一眼後方,又看了看四周,最後將目光投向夜瀾。
這個問題,夜瀾也在猶豫。哈里亞行省暫時不能回,必須繞道。
除了哈里亞行省還有一條路,便是由尉遲景德駐守的天門關。尉遲景德是翊王夜桀的人,而夜桀與夜舒不對付,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它可以暫時與夜桀合作。
“去天門關。”夜瀾道。
夜凡微微一愣,眼下也沒更好的主意,他點點頭表示贊同。
忽然,暗處一支箭“嗖”的射出,夜瀾猝不及防,大腿上中了一箭。他身子一側險些要摔下馬,幸好反應機敏,用右手拽住繮繩,利用臂力坐回馬上,忍痛將箭拔出。
瞬間,千萬之箭從暗處發射,夜凡匆忙拔劍擋住了忽如其來的箭雨,夜瀾則用暗器暫時抵擋,等時機到了拔劍下馬。
夜凡也跳下了馬,此時預備役士兵倒地的倒地,中箭的中箭,活下來的不過寥寥二十。
“糟了,莫非慕容永祀又埋伏了人?”夜凡小心翼翼的拿着劍,警惕的看向四周。
“不會。”夜瀾否認,他仔細打量一番,略微思忖,心中萌生了一個念頭,可怕的念頭。
莫非是......
還沒等他仔細想想,暗處埋伏的弓箭手扔掉弓箭,換上了刀劍,從暗處涌出。那羣人身着邊防軍軍服,看起來是那麼的眼熟。
“又是他們!”夜瀾和夜凡幾乎同時出聲。
“想辦法拖住,我們的援軍很快便到。”夜瀾低聲對夜凡道。
“四哥,你真有援軍?”夜凡吃了一驚,他原本以爲夜瀾是隨口說說,安撫一下軍心。
兩邊廝殺起來,擔驚受怕一夜的預備役士兵已經挺不住了,這時從暗處冒出來一堆人馬——是腹心部。
夜凡恍然大悟,剛纔打鬥中沒留意腹心部的人還沒到,原來這就是夜瀾留的後手。
夜瀾心思縝密,做事三思而後行,決不冒險,夜凡竟忘了這一點。
“先撤,這裡交給我。”夜瀾對夜凡低聲道。
夜凡點頭,招呼着殘部迅速撤走,夜瀾則和腹心部士兵留下來迎戰。
暗處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夜瀾的一舉一動,他的表情很微妙,似笑非笑,讓人似懂非懂。
“把夜瀾殺了,其餘隨便。”陰森森的話語從暗處傳來。
身着邊防軍軍服的士兵們點頭表示得令,然後擺出陣法衝破腹心部士兵直接圍攻夜瀾。
夜瀾掃視他們一眼,竟將劍收回了劍鞘,面色很從容。
這下那羣邊防軍士兵不知所措,他們不知夜瀾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幾人面面相覷,最終點點頭,一起刺向夜瀾。
夜瀾雙目一閉,再次睜開眼,瞳孔竟變成了深藍色,陰冷刺目,生生將偷襲的刺客嚇退了一步。
夜瀾站定運功,渾身散發着雄渾的真氣,只見他大手一揮,那些衝上來的刺客紛紛被夜瀾強大的真氣擊飛,脖子一歪死了。
在暗處的那人看的瞳孔一縮,眉頭一皺,嘴角勾勒出一抹陰冷詭異的弧度。
“果然。”
剩下的刺客見此情景紛紛撤退,不一會兒便沒了影。
“殿下。”腹心部士兵同樣被夜瀾強大而深厚的內功真氣所震撼,世上能修得如此強大的真氣之人,夜瀾恐怕是他們知曉的第一個。
他深藍色的雙眸掃過腹心部士兵,士兵們被夜瀾強大的氣勢震的一退,不敢發出一聲。
夜瀾屏息調氣,許久睜開眼,瞳孔恢復了黑色,整個人面容依舊平靜,只是脣上少了些血色。
這時大家才發現夜瀾大腿上的箭傷,烏黑的血正從大腿不斷涌出,可他本人卻似什麼事也沒發生般毫無波瀾。
“殿下,您的箭傷?”親衛長本欲開口勸夜瀾包紮一下,可夜瀾卻縱身上了馬,冷冷吩咐道,“趕路,不要再被人算計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