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非常之人,要用非常手段。可有些時候,因爲某些人的存在,你只得了勝利的虛名,卻拿不到勝利的獎賞。
月餘之後,當東部的戰事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依鳴帶着五萬精兵強將再次殺到了楓城城邊,他的目的不是破城,而是去來取何明川的人頭。當然,順道拿下楓城是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看着依鳴翻身殺回,何明川不禁覺得好笑——一個善良的男人,本不該出戰場上。即便依鳴再來一百次,一千次,結果還是一樣,只需要再殺些貧民就好。殺光了男人殺女人,殺完了大人,殺小孩。一直殺到依鳴退軍爲止,事情簡單至極,不費一兵一卒。
兩軍陣前,怒氣衝衝的依鳴和洋洋得意的何明川,再次相遇了。
“依將軍,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何明川對着依鳴抱拳拱手,卻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
“何明川,別得得意,老子遲早割下你的狗頭。”依鳴盡力讓自己的語氣平和,然後期待着自己即將實施的方案,能夠蒙倒何明川。
“是麼?依將軍,要不這樣吧!我送你兩個美女,你退軍,怎麼樣?上次表演歌舞那幾個,你看上誰了?”何明川有些戲謔的笑着,還把“鴻門宴”的事拿出來說,完全忘了當日受辱的是他自己。
“少他孃的和老子廢話,有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用出來吧!老子我等不急了。”依鳴說完,舉起右手,他身後的五萬大軍,也做好了隨時殺過去的準備。
看了依鳴的表現,何明川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這個小年輕的,怎麼就沒記性呢?隨即,輕拍了兩下手掌,示意自己的部下,祭出自己的必殺絕技。
不一會,在何明川的部隊中,稀稀落落的走出了二三百人,各自手持鋼刀,身着貧民服飾,相互攙扶着,踉蹌着走到了兩軍陣中。看到這景象,依鳴的心不禁揪到了一起,他知道這無非又是威逼他退兵的犧牲品。
這羣人一直走到距離依鳴前軍不到五十米的地方,陸續跪倒在地,然後雜亂的喊着,
“依將軍饒命!退兵吧!。。。。。。”
“依將軍退兵吧!。。。。。。”
。。。。。。。。。。。。。。。
依鳴不禁皺緊了眉頭,在他眼裡,這些人只不過是戰爭的犧牲品,他們應該抱着老婆孩子,守着熱炕頭過自己的小日子的螻蟻。他們是無辜的。可戰爭必須有犧牲,他不能退兵。
看着依鳴一點反映都沒有,這羣“貧民”不少人都大哭了起來。眼淚總是讓人撕心裂肺,哭了好一會,“貧民”們的眼神更加絕望。他們顫抖着舉起手中的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緊接着,在一聲聲長嘆中,自刎。
對面,何明川竟然如同看錶演一樣,饒有興趣的鼓起了掌,還如同把玩一塊美玉一樣的,細細的觀察依鳴的一舉一動。
依鳴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死在他手裡的人,更是不計其數,可到了今天他依舊有些承受不了生命流逝的重量。今天,楓城所發生的事,必須是最後一次,不管怎麼樣,依鳴必須組織這一切繼續發生。不管何明川是真的拿百姓做文章,還是在作秀給他看。
猛然間,依鳴仰天大笑,笑的何明川莫名其妙,以往百試百靈的“自殺秀”爲什麼時隔數日,竟引得依鳴發笑呢?難不成被刺激瘋了?可很快他就不這麼想了。
依鳴笑夠了之後,依鳴搖了搖頭,又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隨後高聲說道,
“何明川,你這龜兒子!就這遭爛手段也想擋着爺爺我?今天老子也給你老一場別開生面的。”說完,依鳴也學着何明川的樣子,“啪啪”的拍了兩下手掌。
隨着依鳴掌聲的響起,從天明軍隊行伍中,也陸陸續續的走出了不少破衣爛衫的人。粗略的數一下,居然在千人左右。和剛纔的情景相似,這一千人也都是手持鋼刀,顫抖着、相互攙扶着來到了兩軍陣前。等走到何明川前軍約五十米的地方時,這千把人,也盡皆跪倒。然後用絕望的眼神看着高高在上的何明川,一句話也不說。
何明川看在眼裡,心頭直犯嘀咕——依鳴到底要幹什麼?難道要證明他比我更狼心狗肺?
就在何明川沒回過味兒來的時候,這一千多“貧民”,悶聲不想的舉起手中的鋼刀,直接抹脖子,然後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句話都沒說。
何明川立馬就傻了,每次都是他給依鳴看着樣的表演,這次卻被依鳴用相同的手段回敬了一杯。難不成,這千把人都是他炎國的子民?
就在愣神的功夫,對面的依鳴哈哈大笑,高聲喝到,
“何明川,看着過癮麼?老子告訴你,今天我來了,就打算退,你就是把整個楓城的百姓都逼得自殺了,老子也一樣要進程。”說完,依鳴大吼一聲,直取何明川。他身後的五萬人馬,也隨着自己的主將,懷着滿腔的憤怒,高舉着手中的兵器,衝向了敵軍。
一時間,何明川不知道如何應對。之前屢試不爽的計策,爲什麼在今天就不好用了呢?相比之下,依鳴的所作所爲,比他何明川更爲毒辣,有過之而無不及。依鳴到底在做什麼?到底在想什麼?今天這個逼着百姓自殺的依鳴,還是日前那個看百姓自殺而遲疑不決的依鳴麼?顯然不是。
就在何明川還在愣神的空檔,依鳴的馬刀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何明川知道自己不是依鳴的對手,無論是羣架還是單挑,他只能選擇逃跑。
兩軍對壘,不戰而逃,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任由敵人宰割。因爲任何人的後背都沒有作戰能力和防禦能力。
事實上,依鳴只是按照子書給他出的主意,在自己的戰俘營,以及整個天明王國的監獄中抓了一千個有父有兄,有妻有子,有牽有掛的將死之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這一千人,依鳴曉以大義,再威逼利誘,讓他們心甘情願的上前線自殺。同時,還找了兩百死士,喬裝改扮跟在人羣后面,作爲監視。如果出現以外,這兩百死士,就會在這千名犧牲品的背後舉起屠刀。如果計劃進行順利,兩百死士就盡數倒在地上裝死,只等着自己的老大擊鼓進軍,再站起來,混在人羣中,退出戰場。
相反,在何明川看來,則是自己的猥瑣之計不再奏效,他每次都只是弄二三百貧民來斬殺,而依鳴則一次性的拿一千人來作秀,擺明了就是叫板。無形間在向自己宣稱他——依鳴不在乎你殺多少人。
戰鬥,不過是單方面的屠殺。直到何明川逃進楓城,依鳴的心境才逐漸開朗。其實,每場戰鬥,流逝的生命都遠遠不止三兩百人,而一直以來自己的優柔寡斷,不過是讓更多的無辜人死在何明川的手裡。他大可以不必弄一千人來對這何明川叫板,依鳴只是想告訴自己,戰爭必須有犧牲品,如果不想看到百姓無辜受屠,那只有靠自己手中的刀,去結束這場戰鬥。
黃昏,楓城內。。。。。。
折了萬餘人,何明川一點都不心疼,真正讓他坐立不安的是,他再也沒有辦法阻止依鳴的進攻。。。。。。
“回事!”何明川的書房外,傳來了一聲清脆的輕喚。
“進來吧!”何明川長舒了一口氣,停下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的步子,坐到了自己寬大的椅子上,可臉上依舊寫着“愁”字。
門,緩緩的打開,一個低眉順眼的小校出何明川的視野中。
“秉大人,西倫渡口城守李基舊部,特來求見,說。。。。。。”小校低着頭,欲言又止。
“說什麼,別吞吞吐吐的。”何明川心中煩悶,不想聽報信的廢話。
“大人,那人說,只要大人讓出楓城城主之位,可保全大人性命,也可保全大人名節,保全楓城上下。”說完,傳信的小校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而何明川,聽了這話,不禁渾身一震,癱坐在自己的椅子裡。也許,自己在天明大陸風光的日子即將就此結束,他在楓城作威作福的日子也即將結束。。。。。。
次日,五鼓天明,依鳴引着大軍,再次向楓城發起了進攻。五萬天明軍隊,如狼似虎,在他們的面前出現的是一副勝利的畫面。他們驕傲的站在自己的老大依鳴身旁,享受着英雄般的待遇。歡呼,鮮花,和無數投懷送抱的小娘子。雖然依鳴的軍隊明令禁止不許叨擾百姓,淫女,可意淫無罪。畢竟勝利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對於一名戰士來說,沒有什麼比勝利更重要。
不僅僅是五萬天明將士心裡揣着對勝利的渴望,依鳴也是。這一戰,依鳴勢在必得。他知道何明川可能沒什麼花招了,只等着破開城門之後,取了那小人的狗頭,一解心頭之恨。
可事情永遠不如想想的簡單,在三通鼓之後,出依鳴面前的不是何明川,而是一張讓他至今記憶猶新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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