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喊聲瞬息間傳遍四面八方,短短不過十幾個數的時間,但見冥鬼宗的其他門人相繼而至。
當先前來的,是五個生丹境修爲之人,一看到跪在地上不斷呼喊的粗壯男子,就有人對着劉宇叫囂道:“混賬!放開他!”
“怎麼回事?”
“此人是誰?找死不成?”
“管他是誰,殺了再說!”
“對!殺!”
一通胡嚷亂叫之後,五人幾乎同時發出攻擊,劈頭蓋臉的打殺過來,也不管同伴的死活。
劉宇正待出手,卻又一頓,默一思慮,心道:“倘若我一來便殺個乾淨利索,不免氣勢太過盛了,勢必會震懾了一些人,讓他們不敢前來,到時候還少不得要我一個個去找尋,不若只是表現得勉強打殺,甚至是困難,給對方一些勝利的盼頭,如此,便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流送來,我也能省去這恁多麻煩......”
這般心裡一個定計,雙手一託,將粗壯男子舉起,繼而飛擲投出,砸向五個敵人。
使得五人鬧了個手忙腳亂,可到底是收不住已經發出的攻擊,紛紛打在了粗壯男子身上,粗壯男子登時被打得四分五裂,自是死得透徹。
劉宇故意閃過一絲慌張的面色,忙不迭的拿出一杆長槍來,手裡一緊,進步出槍,一槍挑起一塊巨石。
長槍的傳承有多種說法。
一說單尖之槍,手握槍末,橫時飛速掄掃,勁力灑散,多方位制敵;豎時手抖挑刺,震出槍影,既能擾亂敵人的視線,又能打出凌厲難擋的攻擊。
一說雙尖之槍,手握槍中,橫裡能槍隨身形,不斷旋轉,或掃,或挑,既能禦敵,又能攻擊,當得攻守合一;豎裡能前後兼顧,正着一送是爲前刺,倒着一送是爲後刺,出槍時,不必輾轉身子,只管拿着槍桿前前後後不斷刺擊便可。
具體到槍法武技,那就無法一一可考了,這是源自於長槍與武者之間的不同運用,有胡裡花哨,讓人防不勝防的,也有一板一眼,一槍便能死死鎖住一人的。
但使槍之人都有一個特質,那便是此人勢大力沉。
劉宇使的是單尖長槍,槍長丈三有餘。
此刻出槍時,微微沉腰坐馬,雙腿彎曲,先是槍尖斗然下刺,再是蓄力向上一挑,猶如青龍吸水一般,簡單明瞭,毫無花俏與招式之感,自然不屬於長槍技法,只是一般的長槍臨場運用。
可,以劉宇現在的修爲與力量,便是這簡單的一刺一挑,亦是端的不凡。
他並不會什麼槍法武技,只運用了一個力從足起,由手臂爆發出來,那巨石就變成了強橫利器,沖天而起,呼吸間又是一個飛砸,在空中飛出一道弧線,巨石之影籠罩五人。
五個生丹境強者自是輕易躲過了巨石,其中一個黃衣男子縱身而起,人在空中,寶刀出鞘,帶着凌厲與鋒銳,極速撲向劉宇,高手風範由然而出。
劉宇左腳往前一個弓步,右腳以腳尖抵地,身子與握槍的右臂極致後揚,瞅準空中的敵人,旋即腰腹與右臂同時發力,整個人像是拉開到極致的長弓,瞬間將手中的長槍投擲而出。
長槍頓時化作一道流光,帶着刺耳的尖嘯聲,射向黃衣之人。
黃衣男子臉色大變,可他撲擊而下的姿勢已經很難改變,雙方此時的距離又太近,根本不容他躲避,他只能倒轉刀柄,橫空駕刀於身前,以刀身抵禦飛射而來的長槍。
“噗!”
讓黃衣男子絕望的是,他的大刀失去了準頭,沒能與長槍撞上,丈三長的長槍盡數沒入他的身體,響起刺入血肉的悶聲,繼而自他的身後貫穿而出,使他忍不住發出淒厲的哀嚎,然後才軟綿綿地墜落在地,慘死當場。
其餘四人見狀,臉色一度灰敗,冷汗直冒,可當他們看到劉宇一副氣喘吁吁,足下虛浮的模樣,又心神漸定。
只此一出,便可斷定對方沒有多少力氣了,剩下的不過垂死掙扎而已,於是又有一人高呼:“殺了他!”
話落,其餘三人紛紛響應,呼喝着繼續攻擊而來。
四人也不託大,一邊暗地裡留些餘力防守,一邊打出攻擊。
雖然劉宇現下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可方纔他那神力無邊的一番投擲,還是讓衆人心有餘悸,不得不防。
其中一個使鐵棍的男子比之其他人強悍不少,最先攻擊而至。
只見他手舉鐵棍朝劉宇當頭砸下,鐵棍一瞬一漲,幾息間便漲成了一根又粗又長的巨棍,壓迫空氣,帶出嗚嗚震響,發出令人心悸的怪嘯,端的有一力降十會之妙。
強橫的力量,配合沉重相當的巨大鐵棍,氣勢剛猛暴烈,只這一下,便將“蠻力”二字闡述得清清楚楚。
面對棍影,劉宇又是表現出一個慌張來,再次拿出一杆長槍,連忙腳下跺地運力,急速後退,顯得有些飄逸輕盈,又有些身形不穩,既有些死裡逃生之嫌,又有些意外躲過棍擊的味道,慌張裡帶着狠勁,狠勁裡帶着奇蹟。
他,竟是千鈞一髮之際,堪堪躥出了棍影覆蓋的範圍,並且手中的長槍拿捏不穩,糊里糊塗地朝前脫手擲出。
後面三人但見那鐵棍男子自負託大,竟是不閃不避,任憑長槍飛刺入身!
又是噗的一聲,鐵棍男子被長槍意外地貫穿胸口,瞪眼而亡,眸中至死還印着迷茫之色。
他到死亦是沒有明白,爲何自己棍法圓熟老練,身體勁力收放自如,斬殺眼前搖搖欲墜的弱敵,不過是吹灰之力,卻是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被對方迷迷糊糊的一槍刺死了,這到底是哪門子的道理?
可,不管鐵棍男子有多少不解,多少不甘,都沒有意義了,因爲他死了,而且還是在別人鄙夷的目光中死去。
又有一人的攻擊打至,劉宇啊的一聲尖叫,擺明着他的措不及防。
他慌里慌張的就地打滾,形象全無,及至滾到那根鐵棍旁邊,然後手忙腳亂地搬起鐵棍。
鐵棍太過沉重,致使他足下立之不穩,身形好一陣跌跌撞撞。
他大叫着,暈頭轉向,艱難而胡亂的揮砸鐵棍。
卻是運氣恁好,他再次創造了一個奇蹟,只聽砰的一聲,鐵棍胡亂砸在了敵人頭部,那人的大好頭顱被砸了個稀巴爛,身子幾下抽搐,到黃泉路上與同伴相會去了。
在別人看來,這又被老天玩死一個。
遠遠近近,總算是一波又一波的人羣奔涌前來,聲勢極其浩蕩。
近前剩下的兩人驚愕之餘,再次看到了勝利斬敵的希望,攻擊同時而至。
“砰!砰!”
兩人雙雙一擊建功,那走了狗屎運的敵人,總算是中招了!
只見劉宇鐵棍脫手而飛,身子倒在地上,痛呼着,滿地打滾。
兩人一樂,表現的機會來了!
當着數之不盡的人面,殺了這麼個禍害,可不立了威風?得了賞識?
只消宗門高層知曉,兩人平步青雲,指日高升,便是少不了的了,真真當得上是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