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少尉,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嗎?條約軍都是怎麼教你們解決衝突的?”
那頭的聲音非常吃驚。
但是我卻鬱悶的不行,條約軍還會有衝突?哥們你特麼是在搞笑嗎?
“導彈洗地,炮火推平,機甲碾壓。”
我乾脆的回答道。
“額。”
通訊員也知道自己問了個傻問題,乾咳一聲,開始解釋:
“少尉,那叫戰爭,事實上爲了避免擦槍走火和被國際指責的情況出現,我們一般會在邊境爭端中採用除了直接戰鬥外的一切手段與入侵者進行對抗,也就是說除了開火以外,其他方式都可以使用,同時這也是試探對方軍力的一種常用方式。”
“不開火怎麼對抗?”
我傻眼了,難道讓我用唾沫吐他,用大耳刮子抽他。
眼看我實在不上道,通訊員只好進一步解釋道。
“還可以用雷達鎖定,jing告,電磁干擾,撞擊,擠壓等等,總之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開火,一開火在ri後談判時,我們在道義上就輸光了,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開火!”
通訊員不斷重複開火兩個詞,顯示出這個動作非同小可。
“孃的,上個月不是薩摩先動手了,也沒見他們有多在乎道義啊。”
我不滿的咕噥了一句,無線電那頭頓時一片噎住似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陣惱怒的厲喝:
“好,陳少尉,我不管那麼多,總之,總之你無論如何也不能開火。”
雖然覺得比打仗還要難搞,但是軍令如山,只好執行。
克拉索家族船隊被攔截的海域離基地並不遠,飛行器二十分鐘就可以趕到,利用eeodas提供的高質量圖像,我在第一時間看清所謂的低強度衝突是個什麼玩意兒:兩臺薩摩軍塗裝的【加蘭德】不斷貼着貨船飛行,每一次都幾乎擦着船殼,而且像是爲了展現人形機械非同尋常的運動xing能一般,他們每一次俯衝拉起都會給貨輪造成一些輕微損傷,比如拔掉通訊天線,比如一拳打扁航海室,比如把膽敢跑出船艙的船員一把抓起來,凌空滾轉一圈後像棒球一樣甩出去…….幹你媽的,真是一羣王八蛋!
“喲,島田君,你這次扔的太近了,是那裡不行了嗎。”
“少來了中村君,我丟出去的人還是比較完整的,可是你每次丟出去的都是一堆肉渣。”
“切,你剛纔丟出去的那個肯定骨頭都碎了,機械握力掌握的也不怎麼樣嘛。”
“哎哎,三點鐘方向的大鳥,能別用雷達鎖着我嗎,我好害怕啊!”
“………”
公共頻道里響起了變態殺人狂故意放上來的,肆虐的大笑聲,我感覺自己的手指特別癢,癢得不斷在炮鈕上磨蹭,癢得幾乎要按下去了!
我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也殺人,而且殺得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因爲戰爭是一個講求殺戮效率的場所,你不幹掉別人別人就要幹掉你,你殺的比別人慢你就要進入被殺行列,充滿愛心的士兵從來只是個笑話。大家都不過是填棋盤的棋子,所以在我看來上戰場殺人和大掃除也沒什麼區別,以最快速度清理掉就可以了。
但是把人殺着玩就是另一碼事了,因爲哪怕禽獸吃飽了也不會去幹這個,那種用血肉製作毒品來滿足神經扭曲快感的行爲,讓人噁心的想吐,想把這些人渣掃得稀巴爛!
可是很遺憾,不能先開火。
正在猶豫間,又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機械手像抓蟲子一樣,從航海室裡活活拖了出去,因爲機械臂的拉力過大,他身上的肌肉都大片被撕裂。然後在慘烈的嚎叫中他被一把甩了出去,一頭落入上百米外的海面,再也沒有浮上來。
“把那該死的雷達關掉。”
隊長惱怒地說,對方顯然知道面對高度靈活xing和機動xing機甲,戰鬥機除了光電對抗干擾一下機甲兵的注意力以外並沒有多少制約手段。論撞擊,只有一層鋁合金外殼的機體無論如果也撞不過身披坦克級重甲的鋼鐵巨人;論機動,哪怕是逼迫它們脫離也做不到,因爲它們根本跟不上機甲的低速機動能力。
但是他的下一個命令卻把我嚇了一跳。
“我們上!”
這貨沒瘋了,這種老式重型戰鬥機不但無法做到懸停,姿態控制很困難,而且還沒有任何格鬥裝備,難道要用機頭去捅機甲的屁股?!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機體較小的優勢一口氣俯衝下去一通猛打,然後迅速脫離避免陷入近戰。
可是很遺憾,不能先開火。
我馬上調整機甲姿態準備上去幹架,但是卻被隊長堅決的制止了:
“你留下觀察,我們先去試試。”
我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馬上又“刷”的一下騰了起來。
“他媽的,都什麼時候還搞排斥異己,你們就不能………”
但是迎接我的是一通更加暴怒的吼叫。
“吵屁啊!難道我們航空兵就一定幹不過你們機甲兵嗎?!少看不起人了王八蛋,別以爲就你們了不起了,什麼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的,今天老子就做給你看!”
隊長的怒吼中還混着幾乎要哭出來似的悲憤,就像是被攔出家門的孩子。我從來不知道一個大男人還能搞成這樣,當時就不知所措好了,而且我覺得他似乎並不只針對我一個人。
“就是,囂張個蛋啊你們,別以爲就你們是英雄!”
航空兵們也是同樣激憤,在無線電裡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靠,這都是怎麼了?!
很久以後,當我也升職到老貓這個等級的軍官,有資格翻閱各種機密文檔的時候,我發現,從機甲出現開始,軍官們就分成戰鬥機派和機甲派吵個不停,但是在整個大chao流下,機甲派很快佔據了上風,特別是在北風之神行動後,這個優勢更是壓倒xing的,最終形成了退役80%的戰鬥機,以機甲取代的裝備更新計劃。
可是計劃卻被參與其中的航空兵軍官有意無意的泄露了,頓時引發了戰鬥機部隊前所未有的大地震,然後就是航空兵們自發組織起來,結社抗議,暴動,甚至攻擊機甲兵的家屬,幾乎演化爲一場內亂,出動了坦克裝甲車並及時調整了方案纔算解決,但是不滿的種子已經在航空兵心裡種下。
這些都被鎮壓了下去並嚴密封鎖,身在北方的我們並不知情,所以當時對航空兵的敵視我是又惱又莫名其妙。
“那…….那,你們可小心了….”
我完全被這種赴死般悍烈的怒氣壓倒了,第一次不敢再堅持自己的意見,將【黑隼】懸停。
“哼,好好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航空兵的本事!”
隊長用力哼了一聲,然後帶頭拉起機體向兩臺【加蘭德】高速撲去。戰鬥機修長的全金屬機身在陽光下閃着凌厲的光芒,這一瞬間,似乎整個機身都變成了噴焰的一部分,顯示出駕馭者的戰意之盛!
其他三架戰鬥機也跟隨着他俯衝而下,四架戰鬥機並排壓下去,猶如舊世紀揮舞着戰刀,勇猛地衝向城堡的騎兵!
進入目視範圍後,戰鬥機迅速拉起角度,並自動分成兩組,分別向兩臺【加蘭德】殺去。薩摩軍的機甲終於停止了自己的血腥娛樂,燃燒着推進器懸停在貨輪的船舷上,饒有興趣的看着正向自己殺來的老式戰鬥機。
如果這時候she擊,就算是那光學瞄準鏡直瞄也不會打偏。
可是很遺憾,不能先開火。
距離進一步縮短,兩臺【加蘭德】突然一踢船舷,像是踢在一個踏板上一樣,憑着反作用力和推進器的雙重爆發,像一枚鐵炮彈一樣以驚人的速度殺上來,不,準確來說是殺向戰鬥機羣!
以戰鬥機脆弱的結構,哪怕被擦一下,都是毀滅xing的的破壞。
“唰唰”
兩架戰鬥機以難以形容敏捷,幾乎是貼着【加蘭德】閃開了這一下,就像是被磁鐵排斥開的細針,看得出四架戰鬥機上都是技術高超的老航空兵,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我幾乎要大叫jing彩了。
但是着並不意味着他們佔據優勢,因爲戰鬥機除了航炮導彈沒有別的攻擊手段。
可是很遺憾,不能先開火。
“上!”
隊長突然發出一聲莫名其妙的暴喝。
等一下,他要用什麼上,難道真的是拿戰鬥機撞上去,可是那除了送死以外根本沒用。
兩架戰鬥機像是風車一樣繞着【加蘭德】盤旋,把鋼鐵巨人全方位包圍起來,我突然注意到它們的機翼上都閃爍着遠遠超越自然光亮度的光束。
鐳she,是鐳she!
我的心裡頓時明朗,原來他們是把戰鬥機機翼上安裝了鐳she刃,相當於給戰鬥機按裝上了兩把大快刀,真有他們的,沒條件也能創造條件!看來爲了這一天是早有準備了!
兩架戰鬥機幾乎同時動手,一刀切向【加蘭德】的腦袋,另一刀切向【加蘭德】的腰部,時機卡的jing準無比。
兩面夾擊怎麼看都沒跑了!
“上啊!”
受到氣氛的感染,我也忍不住豪喝起來。
面對最直接的威脅,【加蘭德】也動了起來,但是隻是小幅度的行動。
它首先一拳砸扁迎面衝上來的戰鬥機機首,然後另一個拳頭向後傾斜二十度搗下去,把從後面衝上來的戰鬥機整個機首打飛,另一臺【加蘭德】也如法炮製,把另外兩架戰鬥機捶了下來。
“隆隆隆”
海面上接連騰起了四道水柱,然後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jing心準備的戰鬥只用了短短五秒鐘就宣告結束,戰機全毀,四名航空兵全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