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體來說,林氏的行爲不是一般的低調,一般稍微有點知名度的企業每逢過年過節大災小病的時候都會在電視臺上播幾個段子或者捐錢捐物,提高一下企業知名度,但是林氏統統沒有,甚至連員工招聘會也只是找下屬的子公司代辦,從來沒有把自己的牌子掛出來過。
所以就算對我們這些閱遍各路小道消息地攤文學的大學生來說,林氏家族現任族長林詩月跟像是一個網名似的符號。
但是我沒想到她竟然是個這麼小的孩子,說實話我開始還以爲她只是林氏養的一隻普通白富美。
“不用懷疑,她就是林氏家族的現任族長,林詩月,說實話我一開始也不敢相信,不過只需要接觸一次你就會知道,這傢伙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純潔,”杜龍方冷冷地說,“還有那邊的那個誰,不想死的就把你的山寨手機收起來,老子都看見你想偷拍了。”
“喂,長官,我想說個事?”
“講。”
“……..不好意思,我又忘了,下次再說吧
。”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把他兒子的詳細死因說出來,因爲我覺得那除了徒增難過之外實在沒什麼意思。
這時,其他弟兄叫來基地的軍醫給我做了全方位檢查,最後結論是手腕骨折還有腳腕有些受傷,很難想象那管家老頭只是隨便兩下就能造成那麼嚴重的傷,我敢說真的動起手來,三招以內我就會被他宰了。
這個結論讓人氣餒的要命。
進行了應急治療後,弟兄們這才重新圍上來,問我突然發什麼神經,怎麼和林氏的人打起來了。我結巴了一下子,最後還是編了個“那熊孩子嘴太臭,惹毛我了”之類的藉口混了過去,大家糊里糊塗的也就相信了。
一小時後,柴拉維爾家的機體也運了過來,相比之前怪事不斷,這次算是最正常的。迎接簽字交接,一切都非常順利,只是謝里夫那傢伙不知道爲什麼像是很心虛似的,老是躲着我,對於這傢伙我還有點怒氣未消的,所以我也沒有多理他。
他們提供的是被稱爲xc-110【石勒喀】的機體,從框架上來看,所謂的試驗機明顯帶有經典產品【伊爾】的痕跡,只是在手臂,肩膀和大腿三個位置加裝了多具導彈發射筒,同時像【圖波列夫】一樣,在左肩上扛了一門大口徑榴彈炮,機身也做了相應的放大以容納更大的發動機,達到了十八米的高度。
看上去很猛,不過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夠糙,簡直像堆積木似的。
接下去就是漫長的等待,大家從超市買了點薯片瓜子之類的零嘴,一邊聊剛纔所見到的關於林氏奇聞,一邊往跑道上看。
現在只要克拉索家的機體了,大傢伙就可以開工了。
可是橫等豎等,伊蒂絲同志就是不到。
一轉眼時間就過了中午十二點,超出預定時間三個小時,零食都磕掉一箱了克拉索家的人還沒出現,我們全等毛了,心想這該不是出什麼事了吧。就在我們掏出pcp準備問一下情況的時候,基地裡突然響起了警報!
炸彈下落半般的尖叫劃破了基地晌午的寧靜,此時候機室大門上象徵警報等級的指示燈也同時亮起
。
紅色,一級警報的紅色!
我們全部嚇得跳起來,難道是薩摩軍來搞突襲了,尼瑪,剛佔了點便宜,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緊急警報,薩摩軍第三特遣艦隊出現在距離共和國西北領海三公里的公海海域,並向領海線持續逼近,所有戰鬥人員馬上就爲位,準備進行低強度對抗,重複一遍………”
我們全懵了,因爲那個方向就是伊蒂絲一行的貨船走的航線,怪不得現在還沒來,感情是路上遇到劫匪了。
“全體上機,讓這幫矮種雜碎開開眼!”
鐵牛咆哮着下達命令,我們馬上像在條約軍時候一樣跑起來。
可是…..
“老大,機體在哪裡啊?”
道釘用問號狀的眼睛看着他,我們這才發現自己犯了回傻,共和國軍哪來的機甲啊。
沒有機甲的機甲兵還不如在食堂掂大勺的炊事兵有用,我們頓時急得團團轉,好在牙哥腦筋活絡,盯上了剛運來的幾臺試驗機,提議用這玩意兒出動。我們都感覺眼前一亮,覺得這主意夠正,馬上分頭打電話聯絡各個公司的代表。
羅德底斯家:“抱歉,這是我公司的重要財產,在你們買下來之前不能隨便借給你們,救人?好吧,請問和我有一塊錢關係嗎?”
林氏:“哎呀,團長哥哥原來是你啊,什麼,藉機甲,唔,雖然很想幫你來着,但是很抱歉我沒這個權限啊,哦,你先別找着急,待會兒我幫你問問營銷部和總辦事處,讓他們開個會研究一下,過個十個二十個鐘頭大概就有結論了。”
柴拉維爾…..好吧,我一直就沒打通謝里夫電話。
奶奶的,這些奸商肯定巴不得自己的競爭對手沉到海里餵魚,好多幾分勝率。
謝天謝地,也不是所有參加競標的都是王八蛋,比如715所,杜龍方准將第一時間同意了我們的請求,並表示不用顧及機體損傷,對薩摩軍往死裡打就行,把我們感動的一塌糊塗
。
機甲問題雖然解決了,但是我們還面臨一個棘手的麻煩——【黑隼】沒有武器。
沒武器也要衝,伊蒂絲人還在那兒吶!
“喂,來翻掌還是剪刀石頭……媽蛋,都這時候了還玩個鳥,今天還就非我上不可了,誰敢和我搶小心老子弄死他。”
我張牙舞爪地威脅道。
“唉,陳項同志,在女生面臨危急時刻,你禽獸的本性終於暴露了,”鐵牛滿臉沉痛的拍拍我的肩膀,“好了好了,組織上批准你的駕機泡妞計劃,希望你快去快回。”
“……..你大爺的。”
接過鑰匙,我拔腿就往715所的貨櫃跑,幾名技術軍官正手忙腳亂的開鎖,我乾脆一腳踢開門就跳進了用防水布遮蓋的駕駛艙。
“喂,小心點兒。”
弟兄們在後面大叫,我“嗷”了一聲,就關閉了駕駛艙門,並把插進鑰匙孔裡擰轉一百八十度,把控制檯和屏幕一一點亮,同時推動手柄往發動機裡注油,說實話這個過程對我來說簡直漫長的要命。在完成發動機一分鐘預熱之後,我感覺自己的情緒也高漲到了極限,一推操縱桿驅動機體從貨櫃裡立直。
我四下一瞄,突然盯上了一樣東西,一邊動手一邊用擴音器打了個招呼。
“喂,那個不錯,借我用一下。”
“等等,這是拆拉維爾家的財產,你不能……”
“怕個鳥,你們老闆和我是一起去高級會所嫖小姐的哥們,借一下又怎麼了?”
滿口胡吹着,我很流氓的把機械臂伸進一個隔壁貨櫃裡,從裡面提出了一挺37mm加特林機炮,來不及找別的武器,只好先用這個湊合了。
遠處,幾架重型戰鬥機正沿着跑道滑行,看樣子他們應該是處理這次事件的主力,我第一反應就是絕不能比他們滿,至於爲什麼我也說不清,大概是身爲機甲兵不能落後於航空兵這種“古董兵種”的傲氣
。
“隆”
全部噴口射出強勁的火光,【黑隼】掙脫地心引力的束縛,一個翻身拉起來,整個基地很快縮小,並最終變成了一個不大的黑點。
我沒有意識到,這次這一飛在共和國軍戰史上具備里程碑般的意義——這是共和國軍機甲部隊第一次在本土出動。
下方的視野很快被如同玻璃一樣的蔚藍色海面覆蓋,過濾空氣裡微微出現了鹹腥的味道。正當我手忙腳亂對從沒有用過的準新型計算機校正航線的時候,屏幕上突然跳出一個通訊窗口,上面是個四十歲左右的航空兵,臉色顯得非常不快。
“喂,那邊的鐵傢伙你是哪部分的,怎麼單機出動?”
此時大約四架重型戰鬥機已經破開雲層追了上來,以一個倒v字型編隊在我身側平飛。我瞄了一眼菜單上方,上面清晰的刻着的“leader”的字樣,讓我當即氣餒。
官又比我大!
“報告長官,我是共和國軍直屬第一機械化教導團,訓練兵陳項少尉,根據通知指示,前來參加戰鬥。”
我看到對方明顯皺起了眉頭,臉色越來越差,可是我不記得我得罪過他啊。
“這裡不需要你們機甲兵,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隊長冷冰冰地說。
我也不知道是缺氧還是腦子混了,並沒有聽出他語氣中很強的厭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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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命令是…….”
“沒聽見我說話嗎少尉,把你的玩具機器人開回去!老子看着噁心!”
本來一直聯絡不上伊蒂絲,我心裡已經是心急火燎的,說了那麼一圈屁話更是盡了最大耐心,沒想到卻捱了一通臭罵還有讓我滾蛋的命令。於是我也爆炸了,一把架起提在手裡的加特林機炮對準戰鬥機羣。
“開你媽,今天要是老子走不了路,你們也一個都別想走
!”
被黑洞洞的炮口指着,無線電裡頓時一片大亂。
“**想幹什麼?”
“把機炮放下!”
可惜戰鬥機沒法像機甲一樣隨心所欲的轉彎,這個角度上航空兵們甚至連航炮的炮管都轉不過來,只能上下晃來晃去,試圖從我的炮口前逃開。
“放個屁,誰再囉嗦老子轟死他!”
我感覺自己暴怒的能量能把整臺機體頂起來,一下接通交流電路,把七根炮管轉的嘩啦嘩啦作響,似乎隨時都會擊發。
“夠了!一個個都不嫌自己丟人啊!好吧少尉,你愛跟就跟着吧。”
隊長的怒吼打斷了,我們悻悻地停止叫罵,我感覺自己的腦子稍微冷卻了一點。
這支戰鬥機和機甲的奇特編隊沉默的繼續上路,我依稀聽見通訊函道里其他航空兵不滿地評論着。
“真搞不懂上面爲什麼會發展這種沒用的大玩具,還不如給我們升級一下機體。”
“切,跟風吧,大家搞自己也跟着搞。”
“真搞不懂這坨子鐵塊是怎麼作戰的,簡直就是浪費資源。”
“…………”
“嘖嘖,看樣子徵兵的那些傢伙也沒全說錯,並不是所有人都歡迎我們啊。”
我咂咂嘴,長吐了一口氣。
那是新舊兵種之間,一種難以調和偏見。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趕緊把電訊調到了總部:
“那個,請問什麼叫低強度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