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變化來得太過突兀,莫說那五人,就是柳靖陽也不禁感到有些吃驚,尋思:在山谷中時,趙姑娘打我那麼多次,卻沒有一次是將我給打中了的,怎麼這一出山谷,竟突然變得如此的厲害了。便在這個時候,就聽得一名漢子的聲音有些發顫抖的說道:“這個女子莫非就是白衣玉面書生所說的那個蝶湖宮的女子。”其餘四人聽他說出了蝶湖宮幾個字,臉色也都跟着大變,趕緊就後退了開去。趙曉楠見他們聽到蝶湖宮幾個字,竟然如此的懼怕,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說道:“不錯,本小姐正是蝶湖宮的,你們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我滾得遠遠的。”
那五人聽她說了這話,無不面面相覷,過了片刻,其中一名漢子說道:“姑娘既是蝶湖宮的,那我們自忖打不過你,今日自當離去,不過你們蝶湖宮與天下武林仇深似海,他日我們浙西五虎定當再來討教。”說完這話,轉身便要離去。趙曉楠見他們竟被自己隨便瞎編出來的一句話給嚇跑了,心中大樂,擺了擺手,說道:“好,你們這就去吧,我蝶湖宮隨時恭候你們大架。”她話還未說完,卻忽然聽得遠處一名男子的聲音說道:“不用隨時恭候,我現在就來討教姑娘的高招。”趙曉楠大驚了一跳,向那發聲之處問道:“什麼人,竟然敢在此口出狂言。”那人道:“我是什麼人,你看見之後不就知道了。”話音未落,就見左側一道白影閃動,一個年輕男子已站在了身前。
月光映照之下,但見這男子身高八尺有餘,頭戴方巾,相貌俊朗,全身白衣,作一副書生打扮。趙曉楠瞧了他幾眼,心中不禁吃了一驚,尋思:這人相貌英俊,又是一副白衣書生打扮,莫非就是傳言中所說的那白衣玉面書生,於是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何要與本姑娘作對。”那男子道:“我並非是要與姑娘作對,不過但凡是要與整個武林爲敵的,在下都絕對不會置之不理。”趙曉楠心道:“你如真是那白衣玉面書生,那武功自是十分的高明,今日不妨試上一試,看到底傳聞是真是假。”想到這裡,哼了一聲,說道:“你要想管武林之事,那便須得先勝了我手中的長劍再說。”說話之時,抽出了腰間佩劍,作勢就往那男子削了過去。
那男子微微一個側身,就將來劍給避開了,趙曉楠一招落空,第二、第三招又連續刺出,可那男子似乎事先已然知道了她的招數一般,每次都是輕輕鬆鬆的就避了開去。那浙西五虎本來已準備離去,但當那白衣男子現身之後,又都給留了下來。這時見到那白衣男子在與趙曉楠的比試中動作極是瀟灑,顯然武功還遠在趙曉楠之上,都禁不住大聲叫好了起來。然而趙曉楠此時的心中,卻是好生的焦急,尋思:自己此番回到中原,本以爲憑藉現在的本事,就算不能在中原武林中闖出個名堂來,好歹也不該如此的不濟,豈知不但之前奈何不得柳靖陽,現在竟又完全不是這白衣男子的對手,心頭禁不住有些失落起來。
便在此時,卻聽得那白衣男子忽然開口說道:“拿穩你的長劍,可別給我打掉了。”趙曉楠一怔,還未來得及反應,那男子便已伸出手指在她長劍的劍身上一彈,但聽得嗡的一聲響,趙曉楠手心頓時感到一陣巨震,長劍竟然險些脫手飛出。趙曉楠心中大駭,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這白衣男子的對手,趕緊退了開去,出聲問道:“你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白衣玉面書生。”那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說道:“不敢不敢,白衣玉面書生不過是江湖朋友給在下胡亂取的一個綽號吧了,萬萬當不得真的,姑娘叫我蕭子興即可。”浙西五虎聽他開口承認了自己就是白衣玉面書生,雖然之前心中早有了這樣的猜測,但還是感到有些震驚,於是俱都上來參見,說道:“原來是蕭公子到了,我們五人乃是奉了顧莊主的命令,專程前來迎接蕭公子的。”
蕭子興朝五人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怎麼只有你們五位在此,顧莊主他們人卻到那裡去了。”浙西五虎道:“顧莊主他們在前面的,想來一定是在路上與蕭公子錯過了。”蕭子興又道:“那你們可知道我的書童魏銘楚到那裡去了。”浙西五虎道:“魏公子與顧莊主他們在一起的,應該去得不遠,或許就在附近幾裡之內。”蕭子興聽浙西五虎說了這話,又點了點頭,忽然從背後取出一支袖箭,伸手向天空中便拋了出去。但聽得吱吱響起,那袖箭破空飛出,在夜幕中劃出了一道金黃色的弧線。
浙西五虎道:“蕭公子剛纔發射的可是聯絡信號。”蕭子興道:“正是,這是我明月山莊專有的信號箭,我書童見到此信號,很快就會帶顧莊主他們趕過來了。”浙西五虎聽了此話,都是十分高興,這時一名漢子忽然伸手指着趙曉楠說道:“蕭公子,這名蝶湖宮的女子,現在卻該如何處置。”趙曉楠聽他說到了自己,呸了一聲,說道:“你們這五隻臭老鼠,休要胡說,本姑娘可並不是什麼蝶湖宮的。”浙西五虎聽她竟然罵自己是老鼠,都大怒起來,一名漢子叫道:“好個刁蠻的丫頭,你都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敢如此嘴硬。”
另一名漢子叫道:“蕭公子,千萬不要輕饒了這丫頭,先將她給抓起來了再說。”這時那蕭子興卻忽然擺了擺手,說道:“這位姑娘當真不是蝶湖宮的,你們五位的確是搞錯了。”浙西五虎聽他說了這話,都是一驚,一名漢子道:“這丫頭深更半夜的,偷偷跟蹤我們,若不是蝶湖宮的,又何必會做出如此行爲。”趙曉楠道:“我什麼時候跟蹤你們了,我不過是錯過了宿頭,只能夜間趕路而已。再說了,這條路又不是你們的,憑什麼你們走就是正常之事,我走就成跟蹤了。”一名漢子道:“那你剛纔爲什麼要說自己是蝶湖宮的。”
趙曉楠道:“誰叫你們那麼懼怕蝶湖宮呢,一聽到蝶湖宮的名號,連說話的聲音都發顫了起來,我就是見你們那麼害怕蝶湖宮,所以纔要故意冒充她們來嚇唬你們。”另一名漢子道:“你以爲憑藉自己牙尖嘴利,就能顛倒是非了嗎,現在有蕭公子在此,他可是個明辨是非的人,你休想騙得了我們。”趙曉楠側眼向蕭子興瞧了一眼,見他此時也正看着自己,目光中似乎沒有什麼惡意,於是說道:“好,我也相信蕭公子是個明辨是非之人,那咱們就請蕭公子來作評判好了。”蕭子興微微點了下頭,衝着浙西五虎說道:“這位姑娘的武功方纔我已經領教過,她使用的招數與蝶湖宮的武功完全不同,因此,我敢肯定這位姑娘的的確確不是蝶湖宮的。”
趙曉楠聽他說了這話,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說道:“我早就說過了,我與蝶湖宮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這五隻老鼠就是不信,現在有蕭公子給我作證,看你們還敢不敢污衊於我。”她這話剛說完,蕭子興卻忽然將話鋒一轉,又開口說道:“不過姑娘你與這位公子深夜趕路,確實是有背常理,也難免他們五人會對你們產生懷疑。”趙曉楠聽他忽然之間,竟又轉口說起自己來了,臉上的笑容立刻止住,說道:“蕭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覺得我是在跟蹤他們嗎。”
蕭子興擺了擺手,說道:“在下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這件事情其實就是一個誤會而已,大家都是武林同道,千萬不要爲了一個誤會而傷了感情。”趙曉楠呸了一聲,說道:“誰跟他們是同道,我纔不要跟他們這樣的人當同道呢。”蕭子興道:“這位姑娘,話可不能這麼說,有道是冤家易結不易解,他們雖然是剛剛爲難過你,但其實你也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還望姑娘看在我的薄面上,就不再與他們計較了。”趙曉楠聽蕭子說了這話,心中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但一來忌諱蕭子興武功太高,二來見他剛纔也曾幫自己說過話,因此便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可以不再與他們計較,不過他們今後若是再敢得罪我,那我可就一定會加倍討還了。”
蕭子興見趙曉楠點頭答應,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姑娘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在這裡,就一定沒有人敢得罪你的。”說了這話,又回過頭去衝着浙西五虎說道:“五人英雄,這位姑娘已經答應不與你們計較了,你們今後也應該不要再去招惹她了纔對。”浙西五虎均是點了點頭。趙曉楠聽他又開口爲自己說話,神色也是有幾分歡喜。便在這個時候,浙西五虎中卻有一名漢子忽然問道:“蕭公子,聽說你一路之上都在追捕一名蝶湖宮的女子,不知道是否已將那女子給拿住了。”蕭子興臉色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說道:“若是沒有將她拿住,我現在又如何會出現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