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陽道:“可這樣邪惡的武功,一旦修煉了,便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巨大傷害,就算練成了又有什麼意義。”他話雖這樣說,但一想到楚懷義因修煉方臘遺留在石壁上的武功而走火入魔的事情,心中又不禁隱隱有幾分同情。這時卻聽得石泰的聲音說道:“那本武功秘籍實在太過邪惡,我一見之下,便覺得不能再讓它留在世間,於是當時便叫張如晦將那本武功秘籍給毀掉。那張如晦倒也不是貪心之人,竟果然聽了我的話,將那本武功秘籍給埋了起來。”
柳靖陽道:“秘籍雖然埋起來了,但只要掩埋的人尚活在世間,就會有機會將秘籍給挖出來的。”石泰點了點頭,說道:“正是,老道當時就是想到了這一層,所以在張如晦離開之後,又偷偷返回了埋葬秘籍的地方,將那本秘籍給挖了出來。”柳靖陽啊的叫了一聲,說道:“老前輩,你去挖那本秘籍做什麼,難道你也想修煉上面的武功。”石泰哼了一聲,說道:“老道是那種貪心的人麼,我之所以會將那本秘籍偷偷挖出,乃是擔心張如晦日後會突然生出貪念,回來將那秘籍挖走,若是當真如此的話,武林中豈不是又要經歷一場浩劫了。”
柳靖陽點了點頭,說道:“還是前輩想得周全。”石泰道:“此事已經過去幾十年了,那張如晦之後也從未找過我,我只道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可誰曾想,現在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了玉真四子。”柳靖陽道:“玉真四子難道與此事有什麼關聯麼。”石泰點頭道:你可知道那林靈素在道教中的稱號是什麼?”柳靖陽道:“不知道。”石泰道:“他的稱號就叫做玉真教主。”柳靖陽聽到玉真教主四字,一下就明白了過來,說道:“原來上面那幾個道士竟是林嶺素的徒弟啊。”石泰卻又擺了下手,說道:“林靈素都已經死了快四十年了,這幾個道士年紀大的也不過才四十多歲,他們絕不是林靈素的弟子,應該是張如晦的弟子纔對。”
柳靖陽道:“如此說來,那張如晦最終竟還是起了貪念。”石泰道:“心生貪戀的可不是張如晦,因爲他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經過世了。”柳靖陽啊的叫了一聲,說道:“前輩不是說這件事情就只有你的張如晦知道麼,若是張如晦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經死了,那玉真四子又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石泰道:“這還要說嗎,自然是張如晦在臨死之前,將埋葬秘籍的事情給說了出來,而玉真四子聽到這個消息後,便對那本武功秘籍起了覬覦之心,之後他們定是到了張如晦說的埋葬秘籍的地點去進行挖掘,卻發現秘籍早已不在,因此這才懷疑到了我的身上。”
柳靖陽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了,說道:“如此說來,那玉真四子將前輩關在這裡,目的就是爲了逼你說出那本武功秘籍的下落。”石泰點了點頭,道:“正是這樣,不過老道既然拿走了那本秘籍,就絕對不會再讓它在武林中出現,無論他們如何對付我,老道都是不會向他們吐露半個字的。”柳靖陽這時卻突然哼了一聲,說道:“這幾個惡賊手段如此卑鄙,等會我上去之後,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石泰卻道:“你教訓他們一下倒是可以,不過卻絕對不能傷了他們的性命,因爲這件事情原也不能全怪他們,若非是老道當年偷偷拿走了那本秘籍,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這也算是因果報應吧。”
柳靖陽道:“前輩拿走那本秘籍,乃是爲了讓武林避免一場浩劫,就算要遭報應,那也該是好報纔對,怎麼能落到現在這個下場呢。”石泰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做好事未必就能得到好報,做惡事也未必就會受到天懲,因果循環,原本複雜,老道早已看得透徹,又何需拘泥於此。”柳靖陽道:“什麼因果循環,那不過是佛家用來引導世人向善的說辭而已,並不能當真的。”石泰道:“是說辭也好,是天理也好,其實這些都並不重要,只要行事能但求心安,也就是了。”柳靖陽還待再要說話,卻見石泰已然閉上了雙眼,自己只好也安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石泰忽又睜開眼睛,說道:“小子,你現在雖然已經學會了我的金丹大法,但卻並不知道如何運用,老道看你人品不錯,索性便將心法一併傳授了你吧。”柳靖陽聽他竟要傳授自己心法,頓時大喜,倒地就朝石泰跪了下去,說道:“晚輩多謝前輩垂愛。”石泰道:“你不需向我下跪,我紫陽派有規矩在先,所有紫陽派弟子一生中只能收一個弟子,我多年前已收了薛道光爲徒,因此是不能收你爲弟子的。”柳靖陽道:“就算前輩不能收我爲徒,晚輩給你磕幾個頭也是應該的。”說完這話,咚咚咚的連磕了八個響頭。
石泰待他磕完頭後,說道:“你之前修煉的石像上經脈運行之法,雖然已有大成,但經脈之間卻並未暢通,因此空有一身內力,卻很難使用得上。”柳靖陽道:“也不是完全使用不上,奔跑跳躍時,還是可以用上內力的,就是無法將內力匯聚到手掌上而已。”石泰道:“練習內功,歷來都是下盤易,上身難,你雖練成了石像上的經脈運行之法,但卻只是打通了下身的經脈,上身的經脈還並未完全打通,因此手上才無法聚集內力。”柳靖陽道:“若說我上身經脈並未打通,那爲何剛纔前輩的最後一掌,我又莫名其妙的使出了一式火雲神掌呢。”石泰沉吟了一下,說道:“這個問題我也覺得奇怪,想來應該是你所學的內功心法有什麼特異之處吧。”
柳靖陽問道:“什麼特異之處。”石泰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只有留待你今後自己去慢慢琢磨了。”柳靖陽心道:“你是武學泰斗,連你都不知道,我今後又如何能琢磨得出來。”正在思索間,卻聽得石泰的聲音說道:“這個問題你現在不必去做深究,你可知道,我先前爲什麼要故意激怒於你,之後又要先後打得你吐血三次呢。”柳靖陽搖頭道:“不知。”石泰道:“那是因爲想要練成金丹大法,便必須得打通幾處生死玄關,我方纔不斷的出掌打你,其實就是在用真氣爲你打通身上的生死玄關,因此血你是必須吐的,而且少吐一口也是不行,只有三口血都吐出來了,金丹大法才能最終練成。”
柳靖陽一聽這話,臉上一下就露出了愧疚之色,說道:“原來老前輩方纔出掌打我,竟然都是爲了我好,而我卻不知輕重,竟然開口那樣說你,晚輩心中當真好生的過意不去。”石泰卻擺了下手,說道:“老道其實也是一時心血來潮,並非是從一開始便有心要爲你打通身上生死玄關的,而且想要打通生死玄關,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小子修煉那石像上的經脈運行之法已有大成,只怕早就已經死在我的掌下了,所以你也不必再說這些客套的話。”柳靖陽卻是有些不太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問道:“難道老前輩你最開始的時候,竟是有心要打死我的嗎。”
石泰道:“那也不是,不過我這金丹大法乃是本門不傳之秘,你我素不相識,就算是真心來救我,我也不可能輕易將它傳授於你。而且在最開始的時候,我可完全沒有想到你能夠將它學成,不過就是覺得你內力奇特,想要出手考校考校於你。以爲你至多也就只能接住我幾掌而已,那麼一旦等你支持不住了,我便自然會就此罷手的。誰知你小子內力雖說若有若無,卻竟然也當真的十分了得,弄得老道最後已是騎虎難下了,這纔不得不將它完完全全的傳授給你。”柳靖陽聽石泰這麼一說,心中登時一稟,暗道:“原來竟是這樣一回事啊,多虧我先前咬着牙挺過來了,否則不但無法學成金丹大法,還要被他冤枉暴打一頓了。”
正思忖之際,卻聽得石泰又出聲說道:“小子,我這金丹大法,歷來都是循序漸進方能練成的,想當初老道爲了練成這套金丹大法,整整用了二十一年時間,而我徒弟薛道光則也了二十五年,你卻能夠在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就把它給學會了,這可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人啊,也當真算得上是你的大造化了。”柳靖陽聽說他與薛道光都花了二十多年時間才練成這套金丹大法,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說道:“不會吧,如果金丹大法真的如此難練,那以晚輩的資質,又怎麼可能在一個時辰之內學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