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尋出了寢殿,才發覺自己似乎有點過於激動了。不過是聽見了皇帝與離媛媛一些從前的事情,就有了這樣按耐不住的酸苦,想一想,到底是自己太過斤斤計較了。
不過她不知道再聽下去自己又會胡思亂想些什麼,幸好有人前來找她,讓她算是逃過一劫。
“你說,”蕭雪尋所有所思地問青衣:“是誰會這個時候過來找本宮?畢竟天下盛宴馬上就要舉辦了。”
“屬下不知,”青衣微一沉思,她是一介武夫,對於這種事情的思索素來不得手,只說:“不過娘娘一看便知。”
蕭雪尋途徑御花園,一路穿過香,便直達正殿而去。
待到了正殿之後,先有宮女奉上茶來,後又宮女小步前來,道:“那位女子正在偏殿等候,娘娘這會子請她過來麼?”蕭雪尋呷了一口茶,方道:“請來吧。”
不過一會功夫,便見一名女子款步而來,蕭雪尋初見她時,隱隱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只是這一時半會的也記不得了。那女子已經前來請安,“尤里見過。”學着中原的禮儀,微微福了福身子。
蕭雪尋恍然大悟,笑道:“竟是邊疆國家的尤里公主,快快賜坐。”因爲之前瑞兒中毒事情,他們曾與邊疆之國打過幾次照面,自然是認得此人是誰,她起初忘卻不過是因爲寥寥數面,記不清楚,可當尤里說出名字之時,她這纔想起來。
只管笑道:“公主光臨此地,也不提前通知本宮,本宮也好儘儘地主之誼。”
不想那尤里公主只抿嘴一搖頭,道:“其實我此次前來,是有一事想與說明白。”
“哦?”蕭雪尋挑了挑眉,見有人給尤里上了茶,不免笑道:“公主既然開門見山,那便說吧。”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尤里公主卻面色緊張,只微微躊躇半晌,方纔開口道:
“是這樣的,之前爲了瑞兒的事情曾與我們邊疆打過交道,我此次過來,亦是代表着我的父王,只想要給道個歉,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其實要說起來這件事情,與邊疆身處高位之人的關係並不甚牽連,雖然事情發生在邊疆,可是那也不過是她父王手下的一個府邸老爺做出來的,雖然是手下,可是她父王也不能管着人家的想法。蕭雪尋不由一笑,道:“這件事兒已經過去了,再說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本宮不是黑白不分的人,你不必道歉。”
尤里公主依舊歉意極深,只端着茶杯,吃也不是,頓了下,放下茶杯道:
“我明白的意思,只是事情畢竟是處在邊疆,與我們也有脫不了的干係。雖然這樣說有點牽強了,但是我只是將父王的意思帶到,能夠不計較便是最好的了。”
“你不必擔憂,”蕭雪尋一聽聞是此事,便只管笑道:“本宮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這尤里公主這樣說,難免讓她心中爲之動容。
尤里公主這才放心心來,又說:“上回見到娘娘,還是很久之前了。”她忽然“咦”了一聲,道:“到沒見到皇上呢,父王還讓我給皇上請個安,將話帶到。”
她這樣說,蕭雪尋並未多想,只笑道;“皇上自然是有政務再身,等有時間一定安排你們見一面,不過話兒由本宮給皇上帶去,亦是可以的。”
“這自然是好的,再說夫妻本一體。”尤里公主臉面一紅,道:“只是父王的意思,還望兩國交好,說不定以後就有用得到的地方了。”
起初說話的時候,蕭雪尋並未多想,可後來隱隱的,竟是不自覺的往另一方面想去了。
這尤里公主話裡話外的意思,並不難看出——要論交好,不是不可,可是兩國交好的關鍵點在與什麼?
和親?
貢品?
邊疆之地乃是偏僻荒涼,發展到至今,亦不過是她這國家的三分之一。況且說是三分之一都有些勉強了。貢品的話除了特產之外,再無什麼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
只剩下和親了。
難道尤里公主的父王想讓自家公主嫁給司空御痕?
她這樣想了,心下難免一驚,且看着尤里公主唯唯諾諾戰戰兢兢,暗中打的竟然是這種心思。雖說和親不是不可以,可是這計謀擺在眼前,是如何也讓人接的。
思及至此,蕭雪尋的臉面難免一變,卻依舊微笑道:“朝堂上的事情本宮素來不牽扯其中,尤里公主的父王交代你的話,本宮想來是不能帶到了,何況女子素來不幹政,這個道理你也應該明白,如果你真的有事兒,倒不妨等皇上閒下來時再見你一面。”
正在此刻,卻忽然見離媛媛帶着一干宮女差人來稟報說要見蕭雪尋一面。
蕭雪尋眯了眯眼,不知這離媛媛究竟在打什麼心思,卻忽然念頭一轉,問青衣:“她在外面等了多久了?”因爲來之人是尤里公主,二人交談期間,不相干的人是無法覲見的,所以故有此一問。
青衣自然也不知,只出了宮殿打聽去了。這會便見離媛媛獨身走進來請安,只是她一進來,面色卻不善,對於蕭雪尋的態度倒是親和,只是視線轉至尤里公主之時,明顯的厭惡與不屑。
“你妄想嫁給皇帝?”她微微一笑:“癡人說夢!”
在場二人萬萬沒有想到她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蕭雪尋只定定的看着離媛媛,但是……並沒有出言反駁。
尤里公主的面色亦是變得極爲難堪,方想開口反駁,只見離媛媛又是一聲冷笑:“你死了這條心吧,皇上是不會喜歡你這樣子的。”她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神在尤里公主身上淡淡一掃。她本就生的貌美,更有溫婉小家碧玉的模樣,自然是邊疆出來的尤里公主無法比擬的。
“夠了!”蕭雪尋淡淡出聲:“這是一國公主,容不得你在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