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傷神與費力
這一次科考，沈毅的確是盡力了。
至於中與不中，沈毅心裡半分把握也沒有。
不是說沈毅對自己沒信心，實在是因爲科考的難度太高，今年來建康參考的考生，少說也有三千人左右，按照最理想的錄取比例，這三千個人里約莫也就只有兩三百人能夠成爲貢士。
十取其一尚且不到。
不過沈毅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他這一次的雜文策論，都發揮的不錯，算是他個人水平的上乘發揮了，完全有可能取中貢士，只不過名次應該不會很高。
不過沈毅不需要很高。
他只需要混進貢士當中，然後去參加殿試就是了。
畢竟殿試纔是最終決定進士排名，也就是定所謂一甲二甲三甲，沈毅已經見過皇帝，並且跟宮裡的人都混的挺熟，只要能夠進入到殿試的環節，沈某人說不定就能憑藉關係，混個二甲進士。
論做生意，沈毅在這個時代，是有絕對碾壓性本事的。
“外面，門口…”
“不知道…”
現在的他，已經有了在建康做一些生意的本錢了。
趙侍郎這會兒還有些忙，他不找沈毅的話，沈毅一時半會不會去打擾這位即將主掌戶部的侍郎師伯了。
青兒壓低了聲音，開口道：“有宮裡來的人，要見您呢。”
做生意最要緊的，就是本錢兩個字。
他今天要去大義坊找顧先生。
沈陵看了沈毅一眼，輕聲嘆了口氣：“老七伱以後就不要碰了，這東西對你來說太髒，不過既然老七你想要掙錢，做哥哥的替你把這髒活幹了！”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是…是上回到江都見您的那個。”
不管是鄉試還是會試，顧先生都幫了沈毅大忙，這會兒會試已經考完，不管沈毅中是不中，都應該帶點東西去看看他老人家，順便帶老頭出來，找個飯莊好好吃一頓好的，喝一頓好酒才成。
能夠考會試的都是舉人老爺，自然值得旁人羨慕。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當時沈毅承諾帶他出來掙大錢，如今兩兄弟到建康已經一兩個月時間了，沈毅忙着科考，只能把掙錢的事情暫時拋在一邊了。
沈陵神情一滯，嘆了口氣：“如何不想？只是父親的性格老七你也知道，我回去之後，恐怕沒有我的好日子過，再說了，年後我與老七出來，是要立志幹一番事業的…”
沈毅吃了口飯填了一下肚子，然後無奈的說道：“老實說，我現在心裡全然沒有把握，不過現下我也想開了，其實中與不中，也沒有什麼要緊。”
的確，當初沈毅把沈陵從江都帶出來的時候，是給他畫過餅的。
一直睡到了傍晚時分，沈毅總算養足了精神，這會兒兩個小丫鬟已經準備好了晚餐，見沈毅走出來，立刻迎着沈毅過來吃飯。
比如說找托兒來假排隊，再比如說先前沈毅讓許覆在年關之前購買對聯白送，用來給自己的店鋪引流。
因此聽到這句話之後，沈毅啞然一笑：“三哥放心，我先在家歇息幾天，去拜訪拜訪師長前輩，然後便帶着你們去幹事業。”
“做生意這種事情…”
沈毅啞然一笑，沒有說話。
他笑了笑：“若是不中，倒也乾脆，咱們兄弟便一起回江都去過日子，三哥便不想家裡嫂子的兒子？”
沈毅沒有過多猶豫，直接朝着自家大門走去，走到大門口之後，卻果然見到了一個老熟人。
“公子，公子…”
倒不是說他這個人比其他商賈聰明，實在是他掌握了很多商業手段。
說完這句話之後，沈老三擡頭看着沈毅，有些好奇：“老七，今科你能中否？”
宮裡的太監孫謹。
兩兄弟在家裡吃了飯之後，沈毅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打了個哈欠，無奈的搖了搖頭：“剛說睡飽了，吃了點東西之後又困了。”
“奉上命，奴婢現調任邸報司當差了。”
正因爲如此，沈毅纔敢在年關的時候跟沈陵誇口，自己在建康有個萬兩銀子規模的生意。
沈毅剛換好衣服，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大丫鬟青兒便邁着小碎步跑了進來，她來到沈毅面前，臉上有些緊張。
沈毅落座之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笑着說道：“這一覺睡得舒坦，這幾天在貢院裡，睡覺都伸不開腿，遭了大罪了。”
沈毅皺眉，問道：“怎麼了？”
這些最基本的營銷手段，在這個純樸的時代，都是很厲害的商業殺器。
從前沈毅就是因爲沒有什麼本錢，只能帶着許復等幾個小傢伙擺小吃攤賺錢，如今通過那幾個傢伙的不懈努力，沈毅已經完成了財富的初步積累。
自己剛考完試，這邸報司又來壓榨自己了！
不過轉念一想，沈毅本來就對邸報司有“想法”，這會兒給邸報司當一當苦工，也算不上吃虧。
更要緊的是，沈毅現在已經有了一些本錢。
他嚥下了嘴裡的飯食，嘟囔道：“我爹當年，來建康考過五次會試，每一次雖然辛苦，但是卻也甘之如飴。”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沈毅才從牀上爬了起來，起牀洗漱了一番之後，他覺得渾身睏乏，吃了中飯之後，就又躺在牀上呼呼大睡。
接過這些“材料”之後，沈毅看了看孫謹，笑着說道：“孫公公以前不是在內侍省麼，怎麼去邸報司了？”
大丫鬟青兒有些擔心的看着沈毅，開口道：“公子，您這估計是太過用心傷了神，早點上牀歇着罷，奴婢以前在老家的時候，聽家裡的長輩說，精氣神裡就屬傷神最是難養，稍微傷點精神，沒有一兩個月時間休想調養過來。”
沈毅很聽勸，起身打着哈欠又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這兩個宮裡出身的小宮女，來到沈毅身邊之後，就多出了一個“被動技能”，那就是能夠一眼認出來是不是宮裡的太監。
而青兒之所以有些害怕，是因爲害怕宮裡是派人把她們姐妹兩個帶回宮裡去的。
考完試之後，沈毅回到了家裡呼呼大睡。
沈毅上前，對着孫謹拱手笑道：“孫公公不在宮裡，怎麼到我這裡來了？”
第二天一早，沈毅終於不再睡懶覺，而是起了個大早。
沈陵今天一天都沒有出門，就在家裡看着沈毅，這會兒自然也在飯桌上，他這會兒正在吃飯，聞言笑道：“就這份罪過，普天之下不知道多少人想着去吃，都吃不到呢。”
至於趙侍郎…
沈毅臉色一黑…
孫太監見到沈毅，心裡也有些高興，見沈毅向他行禮，他也躬身行禮，然後從懷裡掏出幾個厚厚的信封，遞在沈毅面前，低頭道：“沈公子，這是邸報司給公子的材料…”
孫謹對沈毅的觀感很不錯，對沈毅也十分客氣。
沈毅眨了眨眼睛，笑着問道：“孫公公現在在邸報司主事了？”
孫謹猶豫了一下，然後微微低頭道。
“回沈公子，邸報司不歸內侍省，奴婢在邸報司，也就是暫時管管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