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苑說完,凝視着瑪利亞,繼續說道:“你害怕南斯殺了你,然後帶着教父信物迴歸組織,將你取而代之,於是,你左思右想,覺得自己與其被南斯殺死,再也無人知道南斯的真面目,不如委曲求全,和布羅迪合作。所以,你在逃跑的路上,故意受了傷,讓南斯先跑了。”
蘇苑說完,起身給自己倒了杯酒,搖晃着被子裡猩紅的液體,緩緩說道:“南斯不明所以,逃跑回了國內,開始了十五年漫長而辛苦的潛伏和尋找歷程。而你呢?你自然是被布羅迪抓住,你於是欺騙布羅迪,說前任教父臨終前的遺願,是布羅迪成爲下一任的教父,而南斯卻竊取了教父信物。就這樣,布羅迪將你視爲最重要的人證之一,將你軟禁在了他的基地裡,而你,則成爲了布羅迪的地下情婦,更成了布羅迪的軍師。”
瑪利亞點了點頭,說道:“布羅迪,其實是我們幾個人當衆,最沒有心機的一個。”瑪利亞說完,看着蘇苑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蘇苑想了想,說道:“而你雖然是處於被布羅迪軟禁的狀態,卻也沒有閒着,你是前任教父的女兒,自然也有一股自己的勢力,你其實比布羅迪更早發現了南斯的蹤跡,於是,你派遣了你的心腹,也就是那邊的王老師,潛伏到了南斯的身邊,爲的不過是找到教父信物的下落。你本來想自己獨自尋找,可是,無意之間,我闖入了你的監控圈,讓王老師發現了我的身份和穆錦與南斯的關係,更陰差陽錯的是,穆錦竟然讓南斯當了伴郎,於是,布羅迪也終於知道了南斯的下落。”
瑪利亞點頭道:“不錯,你和穆錦,一開始並不在我的計劃之中。我只是想要在布羅迪之前找到南斯和教父信物,然後名正言順的繼承教父之位。”
蘇苑笑道:“布羅迪知道了南斯的下落,於是,立刻帶着人來到了國內,開始了對南斯的追殺,你一直暗中潛伏着沒有行動,也沒有任何傷害到各方勢力的情況出現,可是,事情還是與你預料的有所偏差,布羅迪來到國內以後,漸漸開始不聽你的命令,於是,你借我之手,成功讓王老師綁架了穆錦和小浩並且嫁禍給了布羅迪,成功挑起了事端,讓我終於狠下殺手,讓蔡幫辦通緝了布羅迪。”
蘇苑說到這裡,又頓了頓,才繼續道:“布羅迪無法再停留,只能逃回了你的懷抱,而此時,你聽了王老師的彙報,知道了我和南斯一定會追擊布羅迪來到歐洲,於是,你心裡才又形成了一個狠毒的計策。”
瑪利亞將菸蒂掐熄,看着蘇苑問道:“蘇總還真讓我意外,你繼續說說看?”
蘇苑說道:“你開始不再信任布羅迪,打算藉助我和南斯的力量,將布羅迪剷除,於是,你誘騙了布羅迪,教他佈置了一連串的陷阱,最後成功將我和南斯逮到了軟禁你的地下室裡,你原本以爲,在地下室裡,南斯一定會交出教父信物,然而,當你知道教父信物是南斯本身後,你又一次臨時改變了計劃。”
蘇苑說着,看向了王老師,說道:“你讓王老師來圍攻了布羅迪,因爲此時此刻,你已經知道了教父信物的下落,布羅迪對於你,就再也沒有了用處。”
瑪利亞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後面的,便由我親自來說吧。”
蘇苑紳士的點頭道:“願聞其詳。”
瑪利亞又點了支菸,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布羅迪的死,其實在我預料之外,我並不知道,他竟然會自殺。”
蘇苑聞言,壓低了聲音笑了起來,問道:“教父,您還真會開玩笑,我清楚的記得,布羅迪在死前,可是看了你一眼,若不是你的堅決,他又怎麼會萬念俱灰的自殺?”
瑪利亞笑了起來,說道:“要欺騙你,還真是件難事。”
蘇苑笑道:“過譽。”
瑪利亞繼續道:“好吧,就算是我授意布羅迪才自殺,可這也是他心甘情願爲我犧牲,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蘇苑見話題扯得有些遠了,便說道:“與教父自然沒有關係,布羅迪之於我,也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麼非要除掉南斯不可?如果你一直派人監視着南斯,你該清楚,南斯這十五年來的唯一目的就是重新回到你的身邊,完成前任教父的遺願。”
瑪利亞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否則,我也不會容忍南斯活了這麼多年。只是,南斯他卻一直遲遲不肯將教父信物交出來給我,難道要我這個教父成爲一個傀儡嗎?一個手上沒有信物,隨時隨地會被人取代的教父?荒謬!這個教父之位,可是我父親親口傳給我的,他南斯,憑什麼一直霸佔着信物?”
蘇苑聞言,微微皺了皺眉,說道:“教父如何會知道南斯不把信物給你?他曾經親口和我說過,只要你繼任了教父之位,他就會想辦法把刺青取下來給你,然後隨我一起回國。”
瑪利亞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冷笑道:“說說而已,我親口向他求過信物,可是,他總是以還不到時候爲由,將我的請求搪塞過去。他當我是傻瓜嗎?教父之位,何其誘惑,我不相信南斯真的是聖人,只要他殺了我,或者控制了我,他又有教父信物,屆時,登上教父之位,對於他來說,還會是難事嗎?”
蘇苑聞言,看着瑪利亞良久,他的目光灼灼,看得瑪利亞渾身不舒服。
瑪利亞將菸蒂掐熄,問道:“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難道我做錯了嗎?”
蘇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錯,你爲了自己所做的一切籌謀,都是沒有錯的。你唯一的錯,是看錯了南斯。我們東方人和你們西方人不一樣,我們講究的是忠孝廉恥,南斯從來沒有想過背叛你,而他之所以不交出教父信物,無非是怕組織內部有人倒戈,造成對你的威脅,只要你手上沒有教父信物一天,那些造反派就必須掂量一下,南斯的存在,其實是你的保護傘。”
瑪利亞聞言,仰首笑了起來,她看着蘇苑,說道:“你竟然說南斯的存在對於我來說是保護傘?真是太可笑了。他能保護我什麼?我自己難道不能保護好自己嗎?相反,他的存在,其實是對我最大的威脅,一個不受教父控制的教父信物,多麼可笑!”
蘇苑聞言,不再吱聲,他沉默的看着瑪利亞。
瑪利亞被蘇苑看得心裡發毛,揉了揉雙臂,說道:“現在,蘇總應該沒有任何疑問了吧?”
蘇苑聞言,搖頭道:“還有一個問題。”
“說!”瑪利亞說道。
“你殺死南斯,僅僅只是害怕南斯不受自己控制,而不是覺得一山不容二虎嗎?”蘇苑問道。
瑪利亞想了想,說道:“蘇總這一次說錯了,我殺南斯,是因爲教父只能有一個。”
瑪利亞說完,挑眉看着蘇苑問道:“那麼,蘇總也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蘇苑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瑪利亞站起身,看着蘇苑身後躺倒在地的南斯的屍體,問道:“你殺了南斯,又是否僅僅是因爲你被我逼迫得別無選擇?”
蘇苑聞言,笑了起來,他站起身說道:“不,我殺了南斯,還有一個意思,是想向教父表示我合作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