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山隱,在這次拍賣會上,花了三百萬血靈石,買到了一塊殘破的防禦法器,這讓秦澄明不禁咋舌,一個殘破的防禦法器,都能賣出這樣的高價來,這樣對比起來,攻擊法器賣的還真不貴。
三人蔘加完拍賣會,秦澄明就想着着要去找狂劍楚柯。
他要先將這件事,早些定下來,不然秦澄明害怕,會發生什麼不好的變故。
秦澄明抓了張廣帶路,很快就來到了狂劍楚柯的宅邸中。
吩咐張廣回去等着自己,秦澄明剛要敲門,門已經開了,一箇中年男子打開門說道:“罪漠公子,主人已經等待許久,請罪漠公子前往桃花林。”
秦澄明施以一禮,便跟着這男子走向桃花林。
剛剛步入桃花林,這中年男子就示意秦澄明獨身前往,秦澄明點點頭,走向遠處那獨自喝酒的人影。
走到近前,秦澄明只覺得面前這人,好似普通凡人一樣,沒有半絲修真者的氣息,他的之前那狂放肆意的氣息,好像都隱沒在這桃花林中了。
再看他的相貌,乍一看,是個青年人的樣貌,一頭烏黑的長髮在腦後非常隨意得梳着,而那紮起長髮的髮帶,竟然只是一截從桃枝上捋下來的軟樹皮。
楚柯臉上最出彩的,就是那一雙眼睛,雖然這狂劍楚柯根本沒有面向秦澄明,他只是看着他面前的小桌子。
可是秦澄明還能能從那雙眼睛中,看到那狂放不羈的自由,這自由的星光,從他眼中流露出來,似乎能夠感染任何人。
只看着楚柯的一雙眼睛,秦澄明就能斷定,這人定然是永不回頭的浪子。
這種人,看似是那無根浮萍,可他自己卻樂在其中,他能一邊嘲笑着別人的如履薄冰,一邊大踏步得邁向新的追求,一壺美酒,一首狂歌,足以讓他仗劍獨行走天涯。
命運的痕跡在他身上,不是束縛,而是隨他性格而流蕩的裝飾品,這個人,擁有者無窮大的人格魅力。
秦澄明看到了真正的狂劍楚柯,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感動。
這感動,是因爲他秦澄明很明白,自己不能走這條路,哪怕這條路對秦澄明來說,是那麼得具有吸引力。
這些感覺,只是秦澄明一念之間的感悟,他此時定了定神,開口恭敬道:“楚前輩,晚輩罪漠,今日接到楚前輩的一封招攬信,特來叨擾楚前輩,罪漠自今日起,願意爲楚前輩在生殺榜上爭奪更高的名次,還望楚前輩能稍顯自身威勢,護佑晚輩免受暗傷。”
這時,狂劍楚柯擡起了頭看向秦澄明。
楚柯那滿嘴的胡茬,像是很久沒有刮過了,此時狂劍楚柯一飲手中的美酒,而後伸出手一指,示意秦澄明坐在他的面前,嘴上說道:“罪漠是嗎,先喝酒,喝完再說。”
秦澄明看了看擺在楚柯正對面的小凳子,趕緊搖頭:“晚輩罪漠今日前來拜訪前輩,乃是爲求前輩庇護,不敢無禮,更何況是坐於長輩面前飲酒,晚輩還是站着品用前輩的桃花仙,也是一樣。”
狂劍楚柯聽了秦澄明這一句話,他重新低下頭。
楚柯低下頭的一瞬間,秦澄明只覺得渾身都不能動了,他竟然被徹底禁錮了。
這禁錮之力,不是扎智幻魔的那種凍結空間,而是利用秦澄明身體周圍的靈力,直接將秦澄明牢牢裹住。
隨後,秦澄明的身體,不受控制得走到楚柯面前,而後僵硬之極得坐了下來,這時,秦澄明身體周圍的禁錮之感,終於消失了。
狂劍楚柯此時端着一碗酒,說道:“罪漠,我楚柯是痛快人,能看中的晚輩也要是痛快人才行,你要是那麼願意玩那些繁文縟節,就應該去找雲塵老魔尋求庇護,他最喜歡這一套了,但你現在是在我的楚宅中,就給我痛痛快快得喝酒,不然,你就走吧,我這裡不需要你。”
秦澄明一聽這楚柯說話說得這樣乾脆,秦澄明也知道,自己剛纔說得那番話,純屬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此時秦澄明也就不再說話,而是端起面前滿滿一碗桃花仙美酒,說道:“楚前輩,我敬您!”
咕咚咕咚……
秦澄明將這碗桃花仙一飲而盡,剛要對着楚柯說話,秦澄明卻發現,自己朝思暮想的黃詩笙,此時竟出現在他的眼前。
黃詩笙見到了秦澄明,她臉上的表情起初是欣喜的,可是這種表情只堅持了兩秒,她眼中突然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她那美麗的眼睛中已經噙滿淚水,愈發消瘦的小臉上,全是委屈的神情,她張開口,聲音中帶着強烈的心痛感說道:“澄明哥哥,你忘了詩笙了嗎,詩笙日日夜夜都在鳳閣仙台中等着你,可是,澄明哥哥你竟然和那施青青眉來眼去,澄明哥哥,你告訴我,你真的不要詩笙了嗎……”
說完這句話,黃詩笙的眼中,淚水已經止不住得滾落,在她消瘦的下頜尖上滴落,秦澄明彷彿聽到了黃詩笙心被摔碎的聲音。
秦澄明哪裡捨得詩笙這樣哭泣,他只覺得,自己必須要告訴黃詩笙真相,免得不知真相的她,愈發憔悴,他也會爲她心疼的。
所以秦澄明一邊想要上前扶住黃詩笙,一邊嘴上已經解釋道:“你從哪裡聽來的閒話,詩笙,我跟施青青根本沒有任何逾越之處,我心裡全都是你一人啊,詩笙!你幹什麼!快放下!”
在秦澄明的眼中,黃詩笙以極速拔出了她的那柄細風劍,她毫不猶豫得架在了脖頸上。
那細如蘆葉的細風劍,已經在黃詩笙的手中,用那鋒利的劍鋒,將她白皙柔嫩的脖頸割出了一道鮮豔的血痕。
秦澄明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要被抽空,他此時睚眥欲裂,臉上神情都不受控制了,他嘶聲大喊道:“詩笙,你不要衝動,你相信我啊,你千萬不要動!”
黃詩笙聽到了秦澄明這句話,她臉上的淚滴全都滴落在細風劍上,摔成了細碎的淚花。
她手中長劍沒有動作,只是眼神中帶着一絲灰氣,她雙眼看着秦澄明,沙啞得問道:“澄明哥哥,我只問你一句,你的心裡,真的還有詩笙嗎。”
秦澄明此時連連點頭:“全是你,全是你啊,你要相信我,你死了,我也失了活下去的信念,你快放下長劍,聽我好好給你說。”
黃詩笙手中的細風劍,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她雙目含淚,說道:“澄明哥哥,我只求你,不要騙我,你要是不愛詩笙,詩笙會自己走的,不會爲難你……”
見她終於放下了長劍,秦澄明血燕遁法一動,整個人身化殘影,他直接一把抱住黃詩笙,狠狠得將她摟在懷中。
閉着眼睛的秦澄明,此時此刻,他再也不想跟黃詩笙分開了,他怕,怕黃詩笙走了雅韻的後路。
秦澄明剛要說話,卻感覺不對勁,因爲……詩笙的身體,怎麼這樣硬?
這種硬邦邦的感覺,絕對不是應該有的手感啊?
秦澄明以前可是經常抱黃詩笙的,雖然每次黃詩笙都是羞怯得微微弓起身子,把小胸脯護在雙肩中,讓秦澄明貼不到。
不過,秦澄明哪怕只是抱着她的肩膀,那也是柔軟無骨的觸感,讓秦澄明覺得很舒服,絕對不會這樣硬邦邦的,這種感覺根本都不對……
秦澄明一下子睜開眼睛,見到的場景,雷得秦澄明是嘴歪眼斜。
秦澄明竟然抱住了一顆足有一人多粗的大桃樹,剛纔他那點點的淚滴,現在還粘在這桃樹的樹皮上。
並且,秦澄明哪怕是現在,還依舊將這個桃樹,摟得那叫一個緊。
秦澄明趕緊鬆開這棵大樹,卻聽到自己背後,傳出一陣爆笑:“哈哈哈哈哈!罪漠,你幹什麼啊,哈哈哈,你喝了我一碗桃花仙,竟然會抱着一顆大桃樹傾訴真情,哈哈哈,還有啊,那個什麼什麼?我怎麼忘了,好像是什麼絲風姑娘{詩笙姑娘},你是不是把桃樹當成她來抱了,我楚柯,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喝了我的桃花仙做出這種事情的,罪漠啊,你可是第一個,哈哈哈。”
秦澄明被這楚柯笑話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臉色漲紅得走回自己的小凳子,拿起酒壺再次斟滿一碗桃花仙。
秦澄明這回好生打量這碗中的酒液,只見這桃花仙在秦澄明手中這白瓷碗內,呈現出淡淡的粉色,其內部,還蘊有一絲淡薄的靈力。
就是這麼一碗酒,將我秦澄明直接迷暈了?
端起酒碗,秦澄明這回,沒有喝乾,而是抿了一小口。
這回的感覺,跟剛纔完全不同,秦澄明只覺得,這酒入腸中,酒氣氤氳蒸騰的時候,竟能帶動人心深處最在乎的事情。
這一口酒下去,秦澄明依次想到了黃詩笙、祁雅韻、還想到陶天然、尹幽雪、楚善之、盧子友、凌雲……
但是這回,秦澄明沒有陷入那像是真實場景一樣的幻境中,秦澄明心中升起一絲明悟。
要說這桃花仙和貫東風的區別,看似都是製造出幻境,可它們本質卻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