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寧雖然沒管過人,可家裡有個大哥,他手下可管理很多人。
她也知道若不罰杜慧蘭,以後將軍府裡的人,只覺得她好拿捏。
“我們去看看。”
姜幼寧站起身,拿起團扇,走出去。
春桃取來紙傘,給姜幼寧遮陽。
靈犀院與倚香園並不遠,穿過一條長廊,走一會便到了。
姜幼寧踏進倚香園時,杜慧蘭正坐在桌前喝着茶,旁邊放着一本書,悠然自得的很。
杜慧蘭擡起頭,看見姜幼寧來了,這才站起身。
“夫人怎麼過來了?”
姜幼寧掃了一眼桌面的擺設,發現一旁的角落李,有幾本書被扔的七零八落,瞥見封面上寫着佛經。
杜慧蘭受了責罰,哪裡能跪的好?
只是,不跪好就要捱打,再疼也要好好跪着。
杜慧蘭掙扎着回頭望向姜幼寧,眼裡滿是憤怒,“我是大將軍的孫女,你憑什麼罰我?”
就像朝堂,官員一多,也會有爭鬥。
蕭鈺:“……”吐血而亡~
姜幼寧再次見到蕭鈺時,他委屈的跟個孩子似的。
蕭鈺貼着姜幼寧道耳邊道;“我爹就是我娘坑蒙拐騙來的,先皇也被我娘騙的心都丟了。”
姜幼寧覺得自己有些不厚道,這個時候居然還想着靖王府的喜宴肯定好吃。
蕭鈺反而有些不安,這會迫不及待的趕來將軍府。
蕭鈺發現娘給他準備婚服,連喜帖都發出去了。
蕭鈺:“……”
“你娘怎麼會坑你?”
“寧兒,我這輩子算是完了。”
誰能想到柔弱的姜幼寧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這麼狠。
靖王府的喜帖……
再看一旁,站着一個老媽子,手裡拿着雞毛撣子,那起勢像個母夜叉。
杜慧蘭狼狽的樣子可是難得一見。
杜慧蘭以爲認錯就沒事了,沒想到還要抄寫佛經?
三日後就要看,她現在有傷在身,怎麼抄寫?
敢無視府裡的規矩,無視夫人,都是要受罰的。
姜幼寧道:“回去吧。”
姜幼寧疑惑的問:“那你說什麼意思?”
姜幼寧分明就是在故意爲難她。
不過,姜幼寧真是讓她打開眼界,居然不是病貓?
南綿綿一直以爲姜幼寧是軟弱無能的女人,若不是將軍寵着她,她在將軍府還不得被欺負死?
就在這時,春桃領着管家走進來,“夫人,管家來了。”
蕭鈺又嘆息一聲,“我擔心我娘會把我給賣了。”
杜慧蘭被拉出去後,沒等多久,就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老媽子聽着婢女的話,也接了話,“不管夫人以前的身份如何,現在,夫人送將軍府裡的當家主母,二夫人以前身份再尊貴,也是嫁進將軍府府當平妻,身份就是矮了一截。夫人不是不講理的人,二夫人認錯,有心悔改,夫人自然會讓二夫人回去歇息。”
老媽子躬身進來,“夫人,二夫人認錯了。”
她有些猶豫了。
瞌睡蟲跑了一半。
“寧兒,我心慌的厲害。”
蕭鈺無奈的搖搖頭,我娘就是江湖騙子,賣了他極有可能。
老虎不發威,當我家姑娘是病貓?
等杖責結束後,杜慧蘭被老媽子擡着去佛堂跪着。
夫人教訓二夫人的事在將軍府傳開了,府裡上下都對那個嬌弱的夫人刮目相看。
她帶着好奇打開喜帖,就看見上面蕭鈺兩個大字,寫的十分矚目。
南綿綿一臉無奈地道:“你看看,都受罰了還不長記性,還吼,這裡是將軍府,可不是你孃家。”
“我想起來了,娘這兩日總對我笑,好像中獎了一樣。”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近日要倒黴。”
蕭鈺手上不停搖着的摺扇停下來,好看的桃花眼直直望向姜幼寧,瞧着她一臉擔心的模樣。
老媽子掃了一眼杜慧蘭,二夫人無視府裡的規矩,正在受罰。”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老媽子,這會早就蔫了。
姜幼寧道:“你可是小世子,誰敢坑你?”
蕭鈺到功夫她可是見過的,雖然不知道是否有謝璟厲害,但也是很厲害的。
“怎麼了?生病了嗎?”
姜幼寧滿意的點點頭,“既然二夫人知道錯了,那就回去把金剛經抄三遍,三日後,拿來給我過目。”
“你娘真把你給坑了?”
心剛放下來,就聽見靖王妃道:“當然是兒媳婦,等你娶了媳婦,你屬於你媳婦,不屬於你娘了。”
“二夫人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
南綿綿搖着團扇來到佛堂,剛踏進來,就看見杜慧蘭跪在哪裡,她髮絲凌亂,衣服褶皺不堪。
姜幼寧也沒廢話,吩咐道:“二夫人無視府裡的規矩,無視當家主母,杖責二十,然後去佛堂跪到認錯爲止。
姜幼寧拿着喜帖,掃了一眼喜帖上燙金字體,笑了一下,“好久沒吃席了。”
姜幼寧聞言沒忍住笑出來,“那你挺慘的。”
蕭鈺呵呵兩聲;“寧兒,你還是太單純了,我娘坑蒙拐騙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南綿綿道:“我就是過來瞧瞧二夫人。”
“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你說要兒媳婦,還是要兒子?你只能要一個。”
“要不你這幾天住在將軍府,冷聿他們可以保護你。”
“是夫人。”老媽子退出去沒多久後,便帶着杜慧蘭走進來。
蕭鈺這麼傷心,她作爲朋友,應該安慰他纔對。
過去兩天了,金陵城一點動靜都沒有,靖王府也是一片祥和。
杜慧蘭聽見南綿綿道聲音就氣的渾身發抖,像蒼蠅似的,惹人厭煩。
“你給我滾。”杜慧蘭幾乎是吼出來的,只是剛受罰過,渾身疼的厲害,聲音弱了不少。
蕭鈺呵呵兩聲,每次坑他的時候,都說這句話,真當我是三歲孩子呢?
“那母妃怎麼就把婚事定下來了?我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話音剛落,冷聿和冷辰便快速走進來,一人抓着一個,像提小雞似的走出去。
南綿綿緩步來到杜慧蘭面前,見她正低着頭,前面的髮絲亂的更厲害,身上的衣衫都溼透了。
不對,應該是後宅子裡女人一多久會這樣。
姜幼寧看着愁眉苦臉的蕭鈺,不明白他爲什麼每次都趕在她要睡覺的時候來?
姜幼寧困的不行,就聽見他說要倒黴,還以爲是什麼危險的事,例如綁架撕票等等。
蕭鈺手上的摺扇使勁搖着,就像他此時的心跳,慌的不行。
彩月哽咽着道;“姑娘,這裡可是將軍府,有些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南綿綿聽到杜慧蘭受罰的消息,先是一愣,隨即又有點幸災樂禍。
“那你打算怎麼辦?是逃婚還是順從命運?”
蕭鈺嘆了一口氣,“是啊,我走過最長的路,就是我孃的套路。”
老媽子看見南綿綿,上前見禮,“三夫人。”
姜幼寧回道:“憑我是將軍夫人。”
三日後,驗證了蕭鈺的預感。
杜慧蘭上前行禮時,體力不支,跌坐在地上,她撐着手,跪在地上。
姜幼寧掃了一眼面前老氣橫秋的老媽子,“這裡是將軍府,不是杜家的將軍府,不過是爲奴的老媽子也敢在將軍府撒野?”
杜慧蘭聽着老媽子的話,咬着牙沒吭聲。
她收回視線望向杜慧蘭。“我聽春桃說,你佛經一字未抄。”
靖王妃安慰道:“你不是最後知道的,不用傷心。”
“你想什麼呢?”
姜幼寧道:“讓她進來。”
“一般人不敢坑,但總有不一般的人。”蕭鈺冥思苦想了一會,腦子裡閃過娘那張風華絕代的臉。
“二夫人,你好好反省吧,佛堂太熱啦,我還是回去吃點冰鎮西瓜纔是正事。”
南綿綿看了一眼杜慧蘭,嘴角含笑的離開。
姜幼寧話音剛落,走進來兩位老媽子,抓着杜慧蘭的手臂,就往外走。
姜幼寧:“……”這樣說自己的娘真的好嘛?
“夫人,我知錯了。”杜慧蘭咬着牙道。
彩月看着自家的光芒哭地如此的慘,再看姜幼寧,嚇的不敢擡頭去看。
杜慧蘭身子上疼的幾欲暈厥。
杜慧蘭在婢女的攙扶下站起身,然後走出去。
蕭鈺提着的心,悄悄落了地,娘還是要他的。
姜幼寧睡了一覺醒來,太陽已經西斜。
她雖然沒當過娘,不過等她當娘了,肯定會非常愛自己的孩子。
姜幼寧看着桌上的茶果子,拿起一塊送進嘴裡咬了一口,“我知道她不服氣,若這麼容易服氣,早就認錯了。”
姜幼寧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幾口茶,“讓她過來。”
杜慧蘭聽見將軍夫人三個字就恨的咬牙徹齒,若不是姜幼寧勾引謝璟,將軍夫人就是她的。
“冷聿,把兩個老媽子拖出去,杖責三十,關進柴房。”
彩月不忍心,過來勸,“姑娘,你就像夫人認錯吧?”
管家弓着身子走進來,雙手遞上手裡的喜帖,“夫人,這是靖王府送來的喜帖。”
老媽子也沒在說話。
只是現在,只能照做了。
“我知道了,夫人。”
“別提了,我娘不要我了。”
他頓了頓,然後笑了。
靖王妃也太狠了,就把兒子給賣了?
“你還吃席嗎?”
春桃走進來,見她醒來,“姑娘,老媽子來了。”
“杜姐姐,你也是,爲什麼要和夫人叫板呢?你雖然是平妻,也只是平妻而已,也只是比我這個妾室好聽了一點點,再怎麼着也要聽夫人的話不是?”
春桃走過來,拿走管家手裡的喜帖遞到姜幼寧手裡。
杜慧蘭咬着牙,額頭上全是汗珠,半天擠出一句話,“我爲什麼要像她認錯?她都不配站在我身邊,我是大將軍的孫女。”
杜慧蘭不屑的掃了一眼姜幼寧,“是又怎樣?”
春桃瞧着這喊叫聲就覺得解氣,嫁進將軍府以來,杜慧蘭一直仗着身份,沒把姑娘放在眼裡。
“我看誰敢我家姑娘。”兩位老媽子一看就是見過世面的。
姜幼寧放下手裡的茶盞,擡頭望向杜慧蘭,見她正低着頭,髮絲有些凌亂。
杜慧蘭咬了一下脣道:“夫人,我不該衝撞夫人,也不該無視夫人的吩咐。”
三個女人一臺戲,爲什麼不是鬥地主,嗑瓜子聊八卦呢?
老媽子這句話,不僅說明了情況,同時起到告誡的作用。
杜慧蘭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蕭鈺想了一會道:“我只說有種不好的預感,感覺有人要坑我。”
“我得過去瞧瞧。”
姜幼寧還沒見過蕭鈺如此委屈,也有些心疼他。
這時從外面進來兩名老媽子,上來就與抓着杜慧蘭的兩個老媽子扭打起來。
靖王妃見兒子來了,笑意盈盈的道:“你這孩子,娘怎麼會賣了你呢?你可是獨苗,爲娘寶貝着呢。”
等人都走了,春桃道:“姑娘,二夫人怕是心裡不服氣。”
蕭鈺這次是真的生無可戀,讓他娶一個醜八怪,還不如讓他去當和尚。
姜幼寧聞言睜大眼睛,眼裡滿是佩服,“你娘好厲害。”
靖王妃笑眯眯的看過來,伸手摸了摸兒子的俊臉,一臉愛惜。
他成親,確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這麼狗血的事,獨一份了吧?
“母妃,你真要把你兒子給打包賣了?”
南綿綿盯着杜慧蘭瞧瞧又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狼狽成什麼樣子了?”
姜幼寧嘆了一口氣,古代大宅子裡,就這點最煩。
姿勢不規範,老媽子就拿着雞毛撣子抽,“二夫人,好好跪着。”
另外兩名老媽子受了責罰,被關進柴房。
姜幼寧是見過靖王妃的,人美心善,說話也幽默,感覺有點像現代人,蕭鈺這樣子八成遺傳了靖王妃的基因。
杜慧蘭是什麼樣的人,南綿綿還是知道的。
姜幼寧表示,“不至於吧?”
秀禾看着自家姑娘如此興奮,無奈的搖搖頭,關注點從來不在正事上。
她擡起頭望向蕭鈺,看見他一副我要死的頹廢樣子。
兩位老媽子都是幹粗活的,手上有些力氣,杜慧蘭根本掙扎不開。
春桃道:“日後還是防着她一點好,誰知道她日後會不會伺機報復?”
蕭鈺冥思苦想了一會道:“爲什麼是我逃?我不逃,我要讓我娘後悔不選我。”
姜幼寧聽出來了,蕭鈺這是打算與靖王妃死剛到底。
“我支撐你。”
寶寶們早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