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迪現在很專心,而任迪專心的時候,就是衆多優點聚集的時候。也許平時安逸時刻的任迪是非常平庸的,但是現在決不能用平庸來形容任迪。
嗡嗡的聲音下從天上發出,一架單翼飛機在螺旋槳的驅動下,巢湖上空飛行。這架戰鷹是環裝氣缸發動。也就是所謂的星形狀發動機。一圈其缸輪流膨脹做活塞運動,帶動一圈氣缸中央的軸轉動發動機螺旋槳在汽油的動力下飛快旋轉。
這種發動機並不先進,是一戰水平,二戰則是一組氣缸從左邊插入另一組氣缸從右邊插入,V字型這樣一排排組合,整個發動機呈現長條結構,可以塞入飛機中。
星形發動機由於螺旋槳中央轉動軸承同時垂直於環裝氣缸這個面。所以戰機前方張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可以直接風冷,但是也讓戰機前方有一個張開嘴巴的阻力。至於V形狀發動機,由於排列成長條形狀。機頭前方螺旋槳中央是一個導彈頭一樣的圓錐。這說明這種戰機是液冷的。
兩種發動機決定了一個是一戰水平,另一個是二戰水平。至於現在這架飛機,當然是一戰水平的。整個發動機仿製繳獲的大明戰機。步槍協調器結構當然也安上了。協調器結構只是一個思路問題,想通了很簡單。真正限制現如今紅色政權的航空事業發展,和任迪位面的情況一樣,還是他孃的材料問題。
趙衛國的技術儲備已經到達了極限,他所能擁有從原材料加工到產品的能力只能到達現在一戰飛機的水平。說到底還是材料生產加工標準尺度還是太粗糙,無法細化到加工發動機材料的地步。次品率,在仿製繳獲飛機發動機的時候,現在的仿製的飛機核心零件有次品率。
至於這個次品率是怎麼來的,很簡單一把最低刻度爲一米長一公里的尺子,要確定三百八十五米到三百八十六米這個長度範圍,那是非常容易的,因爲最小刻度達到了。但是要確定385米到385.5米的長度,用這個尺子,你只有一半的概率測量出這個長度的範圍。
工業標準就是這把尺子,一把對可加工原料各個加工手法細化到極致尺度標準。這個標準包括每種礦物的選礦標準,以及各個加工工藝的時間長短力度大小。每一項都需要嚴格標定範圍,從現在發動機的次品率來看,趙衛國現在擁有的標準,和生產這架飛機海宋的標準在精度方面要差得多。
工業標準這把尺子不僅要精細,所謂的精細就是對原料劃分,工藝加工的劃分的精細,還需要夠長。也就是說不能只量一個地帶的礦物標準,這套標準要囊括世界上所有種類的礦產。所以中國人不要沒事指責歐洲人搞全球殖民。中國的礦產說不上豐富,但是地盤夠大,世界上有的礦產中國都有,中國可以閉門搞加工世界所有礦產的標準。
而歐洲那些小國家呢,以德國爲例,他們剛開始發展工業是以德國魯爾區的礦產爲標準,嗯還缺乏鎢礦,稀土礦,等一系列二次工業革命合金鋼生產所需的標本礦物。如果德國不追求陽光下的土地。他本土的製造業那就只能用魯爾區的礦,而大英帝國雖然晉級二次工業革命慢一點,但是大英帝國殖民地遍佈全球,製造業佔據全球礦產,可以輕而易舉的爲世界礦產劃定屬於自己的標準。所以德國急了,一戰雖說是威廉的野心使然,但是德國容克們發現自己製造業的未來受到威脅。也對戰爭開始了縱容。
那麼從國土面積量看來,在任迪生長的位面,只有少有的幾個國家,有資格搞全球工業標準,大英帝國曾經算是可以,歐洲的毛子算一個,全球霸權的美國算一個,雖然人均不行,但是地大物博的中國算是可以用本國礦產給全球礦產畫上一套尺度。
所以高級工業國才明白誰纔有資格成爲自己的對手。這個位面的海宋非常明白被大明統治的國家有着什麼樣的潛力。而海宋這麼多年大賺特賺,作爲高級工業國獨霸全球市場何等愜意。這個世界什麼生意最賺錢,老子能做,你們不能做的生意纔是最賺錢的。一套完備工業體系標準數據,在玄幻世界中就相當於炙手可熱的煉丹師,煉丹師可以將一切靈物練成提高修爲的彈藥,從而受到修煉者的追捧。而高級工業國更加厲害,能將世界一切礦產按照自己的標準生產成最優良的產品。
然而現在在這個位面建立的共和國所面臨的問題,是任迪生長位面中國五十年代所面臨的問題和八十年代所面臨的問題。一個是標準夠不上世界先進水平的問題,第二個是市場資源無法和世界頂級工業國家擁有的全球市場媲美的問題。
現在海宋搞得是全球一體化經濟,學美國的樣板學的有模有樣。現在海宋的標準已經領先世界,在大明革命之前,殖民地和經濟控制的半殖民地已經霸佔了全球大部分人口所在的居住地。有模有樣的爲全球人民分派工作,你忙着一塊,他忙那一塊,有突破報到我這裡來。海宋這是要做世界的老總。全世界人都是他的員工。
但是現在情況變了,海宋這家全球貿易公司中最勤勞的一塊勞動力和原料供給市場突然獨立,想要成立一家分公司。而且還是可能會和自己競爭的分公司。海宋會怎麼想?海宋只有兩種做法,第一種好言相勸,要求革命後的大明,加入自己的世界體系,服從自己安排老老實實做自己控制製造系統下,全球環節的一個代工。當然作爲同文同種。這個公司的職位會安排給你一個好一點的職位。這個下場要比任迪生長位面的中國要好多了。相當於那個位面的歐盟,只要你放棄和我搶世界製造的領導權,只要我是老總,一切好說。否則,呵呵,盟友也是可以坑的。
至於第二種,你丫好言相勸不聽,行啊,直接把你這家公司擠垮。咱們商戰。一旦中國這個國家決定搞自己的體系開始單幹準備搶世界製造老闆的位置,工業標準落後別人家十年的日子和落後別人家二十年的日子有什麼區別嗎?沒有,根本沒有任何區別,如果直接開放市場的話,外面的產品就是比國內的產品要好,人們想要買的外國產品,不會理財本國劣質產品是否一點一點提升,從劣質一代變成了較好的劣質產品。
世界市場上要買就買最好的。你說你能吃苦,你能打價格戰?你能打價格戰,那麼先進生產體系的老闆爲了可以消滅未來的對手也可以打價格戰,犧牲一點利潤徹底讓你的商品賣不出去,讓你以往爲了提高生產產品質量的投資根本收不回來。你落後十年生產的產品和落後二十年生產的產品都是一樣的下場——賣不出去。只有靠着依附全球經濟老闆的指派工作,按照他們遞給你的部分標準完成分工生產,才能將勞動力換成財富。至於你自己想創業——兩個字沒門,讓你虧到死。
這就是市場資本,所謂停等民,先鬥一鬥政府,讓資本靈活起來,至於國家富裕可以慢慢來的說法。這尼瑪是真的不懂經濟,這幫人所懂的經濟是給人家當經理的經濟,根本沒有當老闆的經濟頭腦。停下來一小會,就會讓本國的核心生產標準落後一小會,就會讓這落後的部分產業在這個世界部分市場爭奪喪失優勢,只有採用別人的生產機械和標準。停的越多,生產水平落後的越多,就越來越沒有能力在外國高水平機械下重新競爭。按照這種停等民的思路,那就是讓外來資本和機械徹底進來。然後大家都做代工。這幫經濟學家以爲大家都用外國先進機械做代工,就能夠變成其他小國家做代工的富裕效果了?但是市場是波動的,你這麼大的塊頭不去做代工,那麼代工的工資就可以調高一點,你這麼大的塊頭一加入,全球經濟的老闆肯定會降工資。簡單的供求關係,卻由於利益的原因讓這幫所謂的經濟學家視而不見。
這樣唯一的好處就是外面那些靠做代工的風光成發達國家的小國家,由於,能做的人多了,勞動價格降低。讓大量原本風光無限的小國家經濟危機。
嗯任迪那個位面,世界上大部分發達國家都負面宣傳中國就是這麼個原因,中國這個塊頭這麼多受到高等教育並且勤快的人,無論是加全球經濟體系,讓全球公司勞動者劇烈競爭,還是準備自己搞一套,做全球生產體系的領跑先進者,直接換老闆讓所有在原來生產線上的人承受利益減少的下場,都是會讓這些下游生產鏈的小國家的安逸生活劇烈動盪的。
經濟也就是這麼回事,現在變成工業黨的任迪思路現在是無比清晰,首先自家的工業標準沒有別人強,自己生產的產品還需追趕。公開競爭的話自己生產的東西賣不掉,自己工業無法回本。
然而讓工業回本的方法,也有兩種,第一種是鼓動愛國熱情,大家購買國貨,這樣的話就相當於讓愛國者付出信任,讓他們奉獻,至於第二種就是提高關稅,讓本國的產品佔據價格優勢。讓買外國貨的人多奉獻一點。
兩種方法,任迪趨向於第二種。所以海宋人來了。
在會客室中,一位身穿道袍的海宋元老,張世天頭上佈滿黑線的看着任迪,一嘴一個海鮮壽司。共和國的會客室沒有準備糕點茶水之類的東西。所以張世天自己準備了,爲了提高一下這場會議的逼格。好吧,現在張世天感覺自己精心營造的逼格,被任迪拉低了。
想了想,現在自己面對的是一羣泥腿子搞出來的政權,張世天釋然了。任迪一邊吃東西一邊翻了翻張世天這位海宋新道教傳道者遞過來的道書,什麼上帝盤古開天,然後軒轅人皇,道德先祖李耳,三位一體的故事,基本上就是把中國的神系按照西方的聖經神系排列了一下。任迪忍住了沒有噴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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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對我天道教有興趣?”張世天看到任迪似乎對天道教的經書有興趣,見縫插針的問道。
任迪合上了經書說道:“我是無神論者。”
張世天說道:“世人在世間僅僅是爲了名和利追逐,到頭來一場空後,會發現自己一直在苦海漂泊。”
“嘖嘖……”任迪放下了茶杯,說道:“好茶,可惜剛剛的壽司太酸了,這茶在我嘴裡浪費了,這個茶應該是福建地區的吧。”
張世天眼神陡然抖擻,說道:“福建鐵觀音,將軍看起來深諳此道。”
任迪笑了笑說道:“什麼深諳此道,只不過曾經有同學請我嘗過一杯。這麼特別的香味,一次就記住了。你的茶比我當年喝的要好多了,應當是極品。道長好福氣。”
張世天,臉上的肉痛之色稍稍緩解。很簡單,如果我們看到老外不懂把人蔘當做老薑炒成中國菜,中國人也會肉痛。張世天這個茶何止是一般的福建的鐵觀音,只有那麼幾棵茶樹在固定的地方上生長,一年產茶只有幾斤。之前看任迪大口大口當大碗茶喝,很有一種牛嚼牡丹的感覺。張世天當時覺得自己早知道就帶普通的茶了。現在當任迪點出了價值。張世天心理好受了一點,這茶總算沒有落到不懂價值的人手裡。
至於任迪爲什麼知道這個茶好,嗯,當年自己一幫難兄難弟大學掛科了,送點土特產給老師。當初這兄弟考過了沒送,結果便宜任迪等幾個老兄了。後來任迪查了一下價格,好傢伙,一小盒兩三百。幾百塊錢幾十克的茶的確是香。對一個合格的吃貨來說,只要吃過就必定識貨。
然而現在任迪喝的茶更是香。然而這在張世天眼裡,隱隱推斷出任迪的生長環境。這種推斷有着太多的不準確,因爲跨上了時代。不過有一點張世天推斷的沒錯,任迪的確不是貧窮出生的。
張世天笑了笑說道:“將軍既然喜歡,我這裡還有一斤。”
任迪擺了擺手說道:“算了,道長,這茶我見識到了就行了。你要是送,我只能上繳紀律部門了。這個額度,如果按照我們的法律來算,恐怕我是要坐牢坐穿的。”
任迪站了起來,說道:“不過道長你這個朋友,我交了,既然是朋友,我就會和朋友說真話,不會讓你徒勞無功的等待,首先是傳教問題,我不可能信你們的天道教,我現在只信任信我的人,然而有着太多的人爲了信我所說,送了性命,我不能背叛。即使你口中的諸神都不能讓我背棄。
第二我明白海宋的意思,海宋需要中國的經濟利益,然而這個利益現在工農黨不可能讓給你們。同樣是因爲太多信任我們的人死去了,我們不能讓,也不敢讓,否則夜裡會做噩夢的。所以我們和海宋註定要在工業市場問題上衝突。哦對了,至於調解兵戰之事,大家也敞開天窗說亮話,大明已經敗了,我們不可能留下他,大一統這個思想我們還是要秉承的。”
張世天嘆了一口氣說道:“將軍你說的話太絕對了,真的不考慮考慮嗎?”
任迪說道:“我考慮沒有用,和你們談判的應該是由黨中央下派的外交會決定的。現在這些已經超過界限了。”
張世天說道:“將軍在華東地位值得我們來努力。”
任迪擺了擺手說道:“華東嗎?張道長,昨天下午最新公示,我已經不是華東軍區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