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原罪與美德

‘移動城堡’內部共有十幾處單獨的實驗室,其中最大的是位於城堡中央、用來做重要試驗的改造實驗室,霍爾蒙克斯就是在這裡接受修理的。

實際上霍爾蒙克斯原本的實驗室並不是這裡,他和另外幾名‘兄弟姐妹’一樣,在城堡中有着專屬的實驗室。

‘霍恩海姆’打了一個響指,向另外六名在各自實驗室中待命的‘原罪魔人’發出了召集信號。

不多久,六名和霍爾蒙克斯一樣、外形各異的魔人來到這個中央實驗室。

六個魔人向‘霍恩海姆’單膝下跪、低頭恭敬地問候道:

“父親大人!”

和最早的初號實驗體霍爾蒙克斯不同,這六名‘原罪魔人’身上應用到的改造技術要先進得多,靈魂中的感情機制沒有被暴力破壞掉,因此還保留著作爲人類時的部分情緒和思想。

“都起來吧。”

六名魔人應聲而起,目光紛紛看向了實驗室中央的霍爾蒙克斯。

“嘿嘿、’兄長大人’也會有今天啊~不是一直號稱最強魔人的嗎?怎麼這樣一副慘樣!”

語氣陰陽怪調的是“嫉妒”魔人,他對這個明明是最劣等魔人、卻一直受到“父親大人”重用的腦殘兄長早就有所不滿了。

“閉嘴、嫉妒!你是對父親大人的技術和決定有所不滿嗎?”

另一名魔人呵斥“嫉妒”魔人。

“嫉妒”連忙說道:

“我不敢對父親大人有絲毫質疑……只是,有些人真的就配得上父親大人的信任和改造嗎?霍爾蒙克斯兄長就不說了,居然差點被自己的手下敗將腰斬!你、“傲慢”!這麼多年來一直是我們中最弱小的一個,你有配得上這些的資格嗎?”

“你!”

“夠了!”

‘霍恩海姆’打斷了針鋒相對的“嫉妒”和“傲慢”,兩個魔人頓時收聲,向霍恩海姆低頭認錯。

這兩個魔人的前身正是當年接受命運議會僱傭的冒險者、‘嫉妒’巴勒那與‘傲慢’索爾金。

這兩個傢伙在十年前還是冒險者的時候就一直互相下絆子,在成爲“嫉妒”和“傲慢”之後,這種對立就更加劇烈了。

不過‘霍恩海姆’也沒有對他們多作懲罰,或者說他們的這種關係正是‘霍恩海姆’精心策劃、一手導演的結果。

由生物的原罪凝聚而來‘情緒源質’,只是‘靈魂源質’的一部分,想要得到完整的‘靈魂源質’,‘情緒源質’之間的衝突碰撞就是必不可少的實驗數據之一……

見兩個寶貴的‘實驗素材’安靜下來之後,‘霍恩海姆’說道:

“這次把你們叫來,是要告訴你們,接下來你們可以自由地在這片大陸行動了。”

六名魔人聽後楞了一下。

“真的嗎、父親大人!”

“父親大人,我可以出去隨意吃東西了嗎?”

“終於可以去欺負那些弱小的人類了呢~”

“……啊……好麻煩啊……到了外面,就不能隨便睡覺了……”

“冒險者工會那些瞧不起我的傢伙,好好期待本大爺的降臨吧!”

“人類的男性……好久沒嘗過了……”

‘霍恩海姆’突然的決定讓六名魔人都大吃一驚,隱隱中還有着興奮與期待。

“現在大陸的形勢已經不同之前了……”

‘霍恩海姆’指了指身受重傷、還在修復中的‘憤怒’霍爾蒙克斯,繼續說道:

“……現在阿斯蘭大陸,東部人類聯合和西部聯合王國的對峙已經升級到了隨時爆發全面戰爭的程度,兩方的強大超凡者都開始在大陸上活躍……就連已經傳奇的霍爾蒙克斯,都輕易地敗在新晉傳奇的安東尼手上,你們如果大意的話,下場只會更慘。”

見六名魔人都有些不信的樣子,‘霍恩海姆’接着說道:

“你們掌握原罪的力量,比一般的超凡者要強大得多,但你們得到力量的同時也失去了作爲生物的某些重要部分,這讓你們強大的同時,也有了致命的弱點,霍爾蒙克斯就是這樣一個例子,希望你們記住這一點。”

“是,父親大人。”

幾名魔人嘴上答應,但‘霍恩海姆’知道他們根本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尤其是‘色慾’和‘貪婪’,這兩個傢伙之前就出去過,那時候諾蘭還沒有徹底攪混水,阿斯蘭大陸的形勢還比較穩定、超凡力量層次不高,讓他們橫行了好幾年,養成了比‘傲慢’還要傲慢的態度。

揮手讓興奮的魔人們自行離去,‘霍恩海姆’心中如此想着:

魔法的流行已成定局,聯合王國中雖然對朱利安的態度有所分歧,但對於這種系統性極強的強大超凡職業,那些貴族們在自認爲榨乾‘四大賢者’的價值之前是不會拒絕我傳播魔法的,而即使是表面上最牴觸魔法的東部聯合,也都在暗中蒐集魔法的資料,也有很多反對派團體偷偷在培養自己的魔法師……

依靠移動城堡的監視魔法陣,看到除‘懶惰’之外的無名魔人都迫不及待地離開了不再禁錮他們的移動城堡,‘霍恩海姆’喃喃自語:

“既然第一個目標已經接近達成,那傳播賢者之名的第二目標就需要加快腳步了……‘原罪魔人’可是代表着‘鍊金於長生之賢者’霍恩海姆的招牌,只要你們繼續爲非作歹,霍恩海姆的名聲就會越來越大,再配合其他三個賢者的運作,接下來的戰爭中,應該就可以將‘賢者’與‘魔法’的概念糅合了吧!”

轉身看向一直沉默的霍爾蒙克斯,‘霍恩海姆’繼續自言自語:

“依靠七種‘情緒源質’凝聚的‘靈魂源質’果然還是半成品,我和克麗絲還能夠依靠世界特權以及高等精靈的階位壓制副作用,但在一般生物身上,這種副作用越到後面影響越大……朱利安就是被自己的傲慢與懶惰影響,才遲遲無法進階傳奇!”

揮手讓停止運轉的魔法術式再次啓動修復霍爾蒙克斯的身體後,‘霍恩海姆’伸出雙手,兩隻手掌上分別凝聚出一團七彩幻象。

左手上的七彩幻象光芒稍顯暗淡、隱隱有陣陣讓人意識混亂的低語聲傳出;右手上的七彩幻象則光芒明亮,混雜了淡淡金色的七彩光暈中,隱約能夠聽到聖潔的呢喃聲、讓人心中寧靜。

“夏娜之所以比朱利安要出色,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十一年前那一天她經歷的‘悲劇’比朱利安深刻得多,她心中的信念也比朱利安要堅定,因此除了代表原罪的‘負情緒源質’之外,她的靈魂中還有着代表美德的‘正情緒源質’的碎片……”

霍爾蒙克斯的身體漸漸被修復,這半年來諾蘭對他的‘硬件升級’將進完成,一個全新的‘暴怒魔人’霍爾蒙克斯即將誕生。

“正與負的‘情緒源質’結合,纔是真正的‘靈魂源質’,之前的我面對那些不知道躲在哪裡的老怪物時有些太心急了,明明沒有完成最終的測試,就將‘負情緒源質’融入了新的魔法體系中,讓克麗絲和姬莉葉也中了招,搞到我現在到處躲着她們兩個……說不好、這也是‘負情緒源質’的影響之一。”

那六名離開的原罪魔人,就是諾蘭在察覺事情不對以後陸續開展進一步研究的實驗產物,而本來就預計要成爲‘最終型號’的初號機霍爾蒙克斯,正巧受了重傷需要修理,於是諾蘭順理成章地就對霍爾蒙克斯來了一次徹底的‘升級’。

這次改造將解鎖霍爾蒙克斯作爲人類羅恩時的情感和記憶,作爲黃金冒險者的羅恩,人生經歷豐富,十一年前那次遭遇也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這樣的人生簡直是‘原罪’與‘美德’誕生的溫牀!

“阿曼達這些年來過得可不好啊,作爲戰神殿僅次於你的通緝犯,好幾次差點死在了你面前,而你眼中卻只有對安東尼的‘憤怒’,完全不記得她,嘖嘖。”

改造已經大體完成,‘霍恩海姆’最後打了一個響指,啓動了刻印在霍爾蒙克斯意識海中的龐雜魔法術式。

已經從‘憤怒’升級換代成完全體‘暴怒’的霍爾蒙克斯,混沌迷濛的眼神漸漸明亮,十年來第一次露出了理性與感性的光彩。

‘霍恩海姆’臉上露出‘驚喜’,‘如釋重負’地說道:

“噢、你終於醒了!我總算是成功了……花了十年時間,總算是讓你恢復了理智……”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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