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就是那個由生命祖龍的印記而生的、最後的古精靈。”
露出真容的暗金目光平靜地看着諾蘭，見諾蘭此時臉上掛着一副錯愕的表情，心中舒坦。
果然還是有你猜不到的事情的嘛，讓你一直一副自信又愉悅的可惡樣子！
“怎麼樣？這件事情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暗金嘴角翹起。
自從古精靈們陸續逝世、逃離世界樹之後，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遊離在所有羣體的邊緣，難得有一個能夠和她對等說話的人出現。
因此在諾蘭面前，暗金總是會下意識地卸下了那副飽經滄桑之後、彷彿不會再爲外事外物而悲喜的面容。
諾蘭暫時不去想風元素分身那邊得到的信息，把瑞恩大森林的事情交給分身去處理之後，他有些好奇地說道：
“之前你可是對自己這方面的事情避而不談，現在怎麼就這麼爽快了？”
“之前不說，是因爲我本來是打算，等你在阿斯蘭這邊親眼看到一些事情之後，纔跟你說的，但現在看來不需要了，你和當初精靈之森的那些精靈們不一樣……”
諾蘭眉頭一挑，當初的精靈之森？他知道暗金很少接觸四大精靈，本來還以爲只是基於古精靈的怪癖，但現在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暗金色的眼眸轉動，看向了瑞恩大森林的方向，暗金語氣有些低沉地說道：
“你大概不會想到，藍山精靈的王室和貴族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因爲曾經還很天真的我，忍不住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了他們……”
那些綠龍們說的兩千年前的戰爭？
諾蘭大概猜到了暗金是指哪一件事，不過他沒有具體地去問，從暗金的說話語氣可以看出她並不是很想說這件事情。
果然，暗金略過了這個話題，深吸一口氣後，接着說道：
“在七千年前新精靈剛誕生、古精靈的社會還存在的時候，我在精靈之森中曾一度受到排斥，所以我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我本來以爲，即使是你這樣超出了母親大人掌控的怪胎精靈，在沒有看到一些事情之前，還是會和當初那些精靈一樣、用看待異類的眼光看我……”
聽到這裡，諾蘭忍不住說道：
“這個……其實我認爲現在的精靈之森中，無論是誰都不會對你有那種失禮的想法的。”
“是啊，所以我已經有些搞不懂現在的精靈、以及母親大人都在想什麼了……”
暗金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
“來到阿斯蘭之後，我就漸漸地發現你、甚至克麗絲以及納茲他們，對待很多事情的看法，都跟從前的精靈們很不一樣，你們……很特別。這幾千年來我偶爾回到精靈之森，雖然隱隱有感覺到精靈社會的變化，但沒想到你們竟然思想開放到了這種程度……說實話，其實我能夠理解雪莉在面對你們的時候，那種源自某種自尊心被人無意間碾碎所產生的挫敗感。”
因爲不知道作爲當事人該怎麼回答，所以諾蘭只好裝作沒聽到暗金的最後一句話後。
但見暗金並沒有糾結這個問題的樣子，諾蘭才鬆了一口氣，回憶起在精靈之森中看到過的精靈歷史，說道：
“嗯……確實是在四大精靈的格局形成之後，精靈之森的社會形態纔開始發生這樣的轉變，關於之前精靈之森這方面的詳細描述……嗯、好像沒有？”
“果然是麼……”
暗金目光看向了西北方的盡頭，那裡是死亡海域，穿過那片海域，就是精靈之森。
“母親大人，你到底還在謀劃着什麼？”
在一旁的諾蘭看來，那雙看向西北方的暗金色眼眸中，有着依戀、畏懼、痛恨、迷茫，以及……深深的無力感。
諾蘭有心想要說兩句什麼開慰一下暗金，但憑自己的情商也想不出該說點什麼，而且似乎自己從立場到身份上，都沒有那個資格對暗金說這種話……
苦惱了一下之後，諾蘭只好決定轉移話題。
“對了，瑞恩大森林中的綠龍……”
聽到諾蘭說起這個話題，暗金回過神來，隨意地說道：
“我確實是自生命祖龍的概念印記中誕生，但我又不是生命祖龍，那羣大蜥蜴也從來沒給過我好臉色看，他們的死活與我無關。”
諾蘭點了點頭，看來即使自己身世如此異常、曾經也有過一些不好的經歷，但暗金內心深處還是偏向於把自己看作精靈的。
而且兩千年前藍山精靈和綠龍之間的戰爭似乎也與此有關……這句話諾蘭沒有說出來。
見暗金情緒稍微恢復，諾蘭也換回了那副讓暗金很討厭的自信又愉悅的笑容，說道：
“好了，這個話題就先告一段落吧……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在聯合王國中部找幾個與戰神一方有着牽連、並且能夠在聯合王國中掀起波瀾的‘天’選之子出來。”
又看到了這張偷稅的臉。
暗金撇了撇嘴，白了諾蘭一眼，語氣敷衍地說道：
“啊是是是~諾蘭大人要趕緊找新的命運之子、對這些無聊的話題不感興趣！”
看見恢復精神的暗金不管自己、向着目的地走去，諾蘭也鬆了一口氣，邁步跟上前。
只是遠在斷牙山脈的土元素分身，以及阿斯蘭大陸的風元素、火元素分身，此時都把目光轉向了那株擎天巨樹的方向。
“看來，世界樹的計劃、並不止‘完美精靈’這一步這麼簡單啊……”
……
瑞恩大森林。
見諾蘭突然看向西北方，魯伊斯緊張地問道：
“這位大人，發生什麼了？”
諾蘭不再去看世界樹的方向，回過頭來說道：
“哦，沒什麼，剛想起一些事情而已，你接着說。”
魯伊斯點了點頭，暗中鬆了口氣，他是真的怕這個強大的雄性古精靈，像兩千年前那個雌性古精靈一樣，一言不合又要屠殺瑞恩大森林的龍族長老。
偷偷看了一眼被魔法鎮壓在地面上、仍然用惡毒的目光盯着諾蘭的綠龍們，魯伊斯暗暗搖了搖頭。
這幾個都是綠龍中的年輕龍，只知道當年自己的長輩們把入侵瑞恩大森林的藍山精靈幾乎全滅，卻不知道事後整個瑞恩大森林的龍族都被別人血洗了一遍。
而作爲當時最強大部族的綠龍，更是連所有古龍、甚至包括作爲瑞恩大森林唯一上古龍的綠龍大長老，都被那個雌性古精靈殺了個乾乾淨淨。
這件事情各部族的長老們一直沒有對自己的小輩說清楚，而綠龍部族甚至扭曲了這段事實，這麼多年來一直向這些年輕綠龍們述說着虛假的歷史。
一羣執着於祖上榮光、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的蠢貨！
魯伊斯沒再去關心這羣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命運的綠龍，組織了一下語言，接着剛纔的話題繼續向諾蘭述說着……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