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宜城空中的天地元氣重新恢復正常,很多人依舊沉浸在這場驚天動地的戰鬥中。
宜城絕大多數的元修,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古將這樣的強者戰鬥。
原來,元修竟會強大到如此地步!
這場戰鬥開始的突然,結束的也很快。
那洶涌磅礴的元力波動和令天地都動容的力量讓所有人都心弛神往。
暖閣內,薛瑩有些不捨的看着老祖母,“奶奶,我們真要離開嗎?”
老人點了點頭。
“可是……”
“沒什麼可是!這裡不適合你,我會帶你去一個更好的地方。在那裡你能施展所長,安安心心的研究醫道。”
她瞥了薛瑩背後的三人一眼,“能答應帶上他們已經是我做出的最大讓步。”
“可是宜城需要奶奶啊!”,薛瑩滿懷期望的看着老人,“只要奶奶出手,宜城就得救了!”
“此間人事和我並無關係,我爲何要出手相救?”
“可是剛剛……”
“那只是因爲我和你們薛府的先祖曾經有過三次約定。如今約定既然已經完成,我就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蠻荒之地。”
薛瑩微微一怔。
老祖母竟然管這裡叫蠻荒?
老人知道她在想什麼,意味深長的說道:“以你現在的眼界,恐怕還無法理解。但在那些真正的天才眼中,宜城這樣的地方本就和蠻荒無異。”
“可是薛府還有這麼多人,宜城還有這麼多百姓,他們……他們怎麼辦?”
看着老祖母淡然的表情,薛瑩有些手足無措。
這位薛府的老祖母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薛府的時間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操心了?”,老人冷哼一聲。
“薛府立足帝國已有百年之久,如今卻成爲背信棄義的小人。活該受此橫禍!若是能留存下去,就是造化。若是不能,也怨不得旁人!”
薛瑩眼中一陣黯然。
可在家族發展的大計面前,她根本就沒有話語權。自始自終,她都像一個站在一旁,誰也不會注意,不會理會的看客。
天空中一團雲朵突然變幻了形狀。
如此尋常的一幕誰都不會在意。可老人卻仰起頭看了一眼。
她突然一把抓住薛瑩的胳膊,大袖一捲,就將她和身後的辛離等人帶着,御風而起。
“這裡很快會成爲風暴的中心,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想折在這裡。”
她隱晦的瞥了一眼那朵白雲,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漸漸遠去。
白雲上突然幻化出一張人臉,向着遠處凝重的看了一眼,然後就連同這朵白雲消散在空中。
與此同時,澤熙王朝的大軍開始緩緩向宜城推進。
古將之戰雖風起雲涌,但並未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樣打的天昏地暗,反而不過數招之間就分出了勝負。
也正是因爲雙方表現出來巨大的差距,纔給本就士氣回升的宜城軍民更多的鼓舞。
薛府衆人也是鬆了口氣,但對於高層來說,這樣的結果真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薛府成功逃過一劫。
憂的是澤熙王朝這一次鎩羽而歸,勢必更加痛恨薛府。雙方已然沒有了任何和解的可能。
薛府如今該何去何從,所有高層的心中都沒有答案。
“稟家主,城主府嶽夫人送來請柬,請您今晚去赴宴。”,下人突然來報。
薛靖華微微皺眉,“這個時候請咱們赴宴,恐怕是宴無好宴啊!”
“難道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不管這位嶽夫人有何打算,我們都必須藉着今日的事情,堅定的站在帝國這邊。”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變的格外堅定。
“至少現在必須這樣!”
“可是城主府不見得就會相信我們。”
“這位嶽夫人是個聰明人。這個時候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北城門上,牧天微微有些遺憾。
澤熙王朝的報復來的如此之快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可他更加沒有想到,薛府中竟然還隱藏着古將級別的強者。
一想到自己當初從薛府一路逃走,恐怕都在這位強者的眼皮子底下,他就暗暗感到僥倖。
或許在這樣的強者眼中,根本就不屑去關注他。
“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
後腦勺上重重捱了一下,牧天一轉頭就見樑布正瞪眼看着自己。
他把自己的胸甲拍的震天響,大吼道:“還愣着幹什麼?跟我出戰!”
牧天頓時愣住。
他看着不遠處黑壓壓一片漸漸逼近的敵人,又回頭掃了一眼城門上稀稀拉拉的士兵,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位將軍。
“現……現在?”
“當然是現在,難道還要等吃了中午飯啊!”
樑布白了牧天一眼,揮舞着手上的板斧,高叫道:“開城門!”
耳邊頓時傳來絞盤咬合的咔咔聲。
這聲音持續了片刻,只聽咣的一聲。牧天就知道兩扇沉重的城門已經完全打開。
他不由目瞪口呆。
城外黑白兩隊少說也有數千人。而城門上的守軍不過兩百餘人。
如此懸殊的兵力,難道不應該是據城而守嗎?
“小子!夫人送你這套青雲鎧甲,可不是讓你龜縮在城裡的。”
樑布用他那蒲扇般的板斧敲了敲牧天的胸甲,就哈哈大笑着直接從城門上跳了下去。
牧天大吃一驚,立刻衝到城牆邊。
就見這個身形魁梧的漢子像個秤砣一樣狠狠砸在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後者還擡起頭朝他咧嘴一笑。揮了揮手中的板斧,示意他也跳下來。
牧天翻了翻白眼,一言不發,轉身就從右側的臺階走了下去。
等到他走出城,不由微微一怔。
眼前就樑布一人,竟沒有看到其他城衛營的士兵。
他正疑惑着,就聽到身後再次傳來咔咔的聲音。轉頭一看,兩個駐守城門的士兵正在緩緩關閉城門。
他頓時瞪大了眼睛。
樑布看到牧天這副表情,這才恍然。
他古怪的看着牧天,“你不會以爲我是想和敵人在城外決戰吧?”
牧天的臉頓時紅了。
樑布哈哈大笑,似乎沒有估計牧天的尷尬。
“我是沒文天那個傢伙鬼點子多。可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
他指了指對面已經不足兩百米的敵人,“看看,先不說這些宗門弟子,就是那些重裝步兵,正面戰鬥我們也很難取勝。傻子纔會用區區兩百來人和他們在城外決戰呢!”
牧天感覺自己的臉燒的厲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就不出來。
“小子,這打仗無論是攻還是守,有一點是不會變的。那就是要了解自己的敵人。”
樑布伸出板斧指了指前方,“你只看到他們是重裝步兵,他們是宗門弟子。可除此之外呢?想要了解自己的敵人,你只有和他們接觸過才知道。”
牧天若有所悟,“所以咱們只是試探一下敵人的實力?”
樑布點了點頭,他指了指牆角,牧天這纔看到有一捆標槍斜靠在那裡。
“待會兒你就站在這裡。聽到我的命令,就把這些標槍全投出去。聽明白了嗎?”
牧天愣了一下,下意識點了點頭。
樑布就像一陣旋風衝了出去。
他渾身上下肌肉繃緊,像一頭髮狂的野牛。
牧天急忙把標槍緊緊攥在手中,臉色有些發白,緊張的看着樑布。
敵人重裝步兵在前,宗門弟子在後。
樑將軍雖然是星武,可畢竟只有一個人。
他就這樣直愣愣的衝上去,難道就不怕回不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