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我與介之

第二日公子糾他們就離開了,我沒有相送。沒有想象中的難過,或許這一段情在這長久的分離中已經流失殆盡,或許我的潛意識裡終究覺得這段感情是沒有結果的。想通了之後,依舊能夠淡定自若。只是離去之前,昭然來到我的院落,緊緊地抱着我:“靜女,我好痛。”

我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昭然的背:“好生照顧自己罷。”

“靜女,我不願回去。”她還是抱着我不放手。

“若你不願,就留下罷。”

昭然卻慢慢地放開了我,我們都知道,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不願就能不願的,還有能不能不願,是的,很多事情我們都不能,即使她是高貴的公主,很多事情也不能。

昭然轉身準備出門的時候,子偃正準備進來。只是這一次,兩個人都沒有停頓,他們就這樣擦肩而過,形同陌路。

擡頭,只能看見昭然的背影,朝陽撒在她的身上,卻顯得那麼蒼涼。收回自己的視線,然後看着子偃:“何事?”

子偃把手上的兩個木盒遞給我,我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天山雪蓮:“單公子讓在下交予王后。”

點了點頭,接過了木盒,把木盒放在一側,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你與昭然?”

狐偃愣了一下,隨即眼神黯淡:“終是無緣。”

“恩,退下罷。尤卜來信言,已經買下了那些將軍,只是有一個申姓將軍重病不治身亡。”

聽到我的話,子偃立刻眼睛發紅,我能看到他眼睛裡的紅血絲,那是男人暴怒的體現。

“王后,讓屬下殺了鄭王罷!”子偃突然單膝跪下,能聽到他捏緊拳頭的聲音。

聽到子偃的話,突然覺得茫然,我竟然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要做什麼,看了一眼子偃:“你先下去罷,此事容後再議。”

看到了子偃眼裡的失落,他衝我行了一禮之後就離開了。看了一眼几上的木盒,我抱着兩個木盒走向了韓兆的院子。快到他的院落時,突然看見他從門裡慌慌張張地衝了出來,看見我的時候,微愣了一下。我把盒子往他面前遞了遞,他看了我一眼,毫不猶豫地接過了盒子,步履衝忙地往前走,我停在原地沒有動。他突然回頭:“隨我一起去罷。”

韓兆如此慌忙,我心中猜想,肯定是介之出事了,便開口:“介之公子是否不好?”

韓兆只是掃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見此,我也沒有說話,加快了腳步跟着他。

穿過竹林,遠遠地就看見了那個水榭,有瀑布的聲音。韓兆停了一下,放輕了步子往前,我也學着他,放輕了步子。

我依舊留在了外室,因爲淑人站在內室門口,只放了韓兆進去,就又立刻堵在門口,她在用身體告訴我,不歡迎我入內,我識趣地沒有進去。

等了很久,韓兆突然跑出來,怒視着我,把手上的盒子摔在我的面前:“你做了何事?”

看見散落一地的冰塊,和那棵開得燦爛的天山雪蓮,我眼神疑惑地看着韓兆:“出了何事?”

“這雪蓮上有毒!”韓兆指着地上的天山雪蓮憤憤地說。

我低頭,看見天山雪蓮漸漸地枯萎,然後變成了烏黑的顏色。看着這一切,突然覺得百口莫辯,張了張嘴,終於說出一句:“不是我。”

淑人突然衝到我的面前:“你這個惡婦,我要殺了你。”她突然拿出匕首攻擊我,我站在原地沒有動。

韓兆一瞬間來到我的面前,抓住淑人的手臂:“休要胡鬧,快去請白先生,送王后回去罷。”

說完,韓兆轉過身,看都不看我,我沒有辦法,只能隨着淑人回去。一路上,她十分安靜,只有我們兩個人,她竟然沒有藥殺我。

自此一個月,我都被禁錮在自己的院落,哪也不能去。不知道介之是死是活,只能等。那日回來之後我就問了子偃,天山雪蓮是單起親手遞給他的,沒有經過任何人的手,那麼只能是單起下的毒,我相信子偃,

只要是我的人,我不會懷疑。單起想介之死,那麼公子糾定然也希望介之死,介之到底是誰?他們叫他世子,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我都要被自己嚇到了,平靜了下情緒,端起酒樽一飲而盡,希望不是如我所想。

近日陰雨綿綿,又不能出去,整天窩在臥室裡睡覺,夢裡亂七八糟。突然一陣寒風,打了個激靈,睜開了眼睛。子瑤正在關窗,回頭看見我醒了:“風把窗戶吹開了。”

我點了點頭,想坐起來,覺得身子有點軟。子瑤連忙過來扶我。

我衝她笑了笑:“睡久了,骨頭都軟了。”

“恩,王后應多起來走走。”

“外面還在下雨?”我看了看緊閉的窗戶。

“恩,一直就沒停過。”子瑤面色憂鬱,顯然這雨下得大家都心煩。

“那我們出去走走罷。”我準備下牀。

子瑤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也好,不過要多穿些衣服,外面很涼。”

她給我穿了稍厚一點的衣服,臨出門還不放心,又給我加了一件披風。一出門,不禁打了個寒噤,這雨下得還真是冷。

子瑤替我撐着傘,我們就在這院子裡轉了轉。空氣中夾雜着雨水,我深呼吸了幾口,覺得自己精神不錯。花園裡的花被雨水滋潤得格外的嬌豔,讓人看着就歡喜。

這個時候雨卻越下越大。

“王后,我們回去罷。”子瑤皺着眉頭。

我點了點頭,隨着子瑤院落返回。天灰濛濛的,我卻看見大廳的門口站在一個人,那人一身白衣,長身而立,隔着層層的雨霧,顯得格外迷濛。

因爲光線的原因,我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側頭問子瑤:“何人?”

子瑤是練武的,視力也是極佳:“介之公子。”

一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快速地跳動着,我很歡欣,是的,他沒死,我沒有害死他。雖然雪蓮不是我下的毒,可是畢竟是我送過去的,心中十分愧疚。

加快了步子走了過去,看見了他冷清的面容,他也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風,臉色並不好。快速地走到他的面前:“外面冷,公子快入內罷。”

進入了大廳,整個人都變得溫暖了。子瑤替我脫掉了披風,介之並沒有帶淑人,子瑤又過去替他脫下披風,然後悄悄退下,整個大廳就剩下我與他,我們兩個人相對無語。

過了很久,我終於開口,比耐心我絕對比不過他:“病好些否?”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點了點頭。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他:“你是誰?”

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執起酒樽,小飲了一口:“介之。”

我吐出了一口氣:“周天子是你君父?”

他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捏着酒樽,看不出他的情緒。很久之後,他開始一樽一樽的飲酒,全身低氣壓。

我突然有點害怕,跑到他的面前,按住他的手。感覺到他的手觸電一般地抖了一下,然後他反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可真是冷啊,我只能感覺到自己的熱量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你不要走,可好?”我竟然從他的聲音裡聽到了祈求。

我睜大眼睛,訝異地看着他,只能看見他的眸子,冰冷且無助。

我沒有說話,只是把手從他的手裡慢慢地抽出來:“我乃吳王后。”

“嘭!”酒樽突然就被他摔倒在地上,嚇了我一大跳,他的脾氣還真是壞啊。

他猛然地站起身,我想去扶他,卻被他用力一推,跌倒在了地上。只能看見他跌跌撞撞地出了門,他沒有穿披風,會不會冷?

第二日我還沒有起牀,淑人就過來喊我,說介之病了。我慌忙地套了衣服就隨着她來到水榭,淑人讓人進了內室,她自己卻沒有進來。

臥室的窗戶都關着,四周的沙幔把牀圍得嚴嚴實實。我慢慢地走到他的牀邊,正準備撩開沙幔,突然聽到他的聲音:“靜女,勿要離開我。”

心臟突然覺得很疼,慢慢地撩開沙幔,他正閉着眼睛,臉上有不正常的潮紅,剛剛肯定是他的囈語,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燒了,看見牀邊有一盆清水,帕子搭在盆沿上。

我挽起袖子,清了清帕子,然後搭在他的額頭上,替他降溫,一遍又一遍,快到晌午的時候,他的燒終於退了。

他渾身都溼透了,準備喚淑人進來替他換衣服,剛要起身,介之就抓住我的手,很緊,不放。我只能輕聲喚淑人,喚了很多聲,淑人都沒有應。

他皺着眉頭動了動身,顯然不舒服。我咬了咬牙,換個衣服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在現代,還不是經常能夠看到不穿衣服的男人。自我安慰了一下,我就慢慢地替他脫了上衣,剛準備轉身去拿乾淨的衣服,被

一個力量一扯,我就倒在了牀上。擡頭一看,我正倒在介之的懷裡,他睜着雙眼一動不動地看着我,眼神清明,看來他的病好了。

我掙扎了一下身體,他卻收緊了手臂,我只能一動不動,回望他:“公子,請自重!”

還想說什麼,他的脣就壓了下來,吻很輕,他口腔裡有雪蓮的香味,這個味道讓我沉浸。不知不覺我竟然在迴應他,他的動作很輕,可是他進去的時候,我還是體會到那種撕裂的疼痛,緊緊地抓着他的肩膀,指甲陷入他的肉裡,我突然清明,看着他:“你的心疾?”

“無妨。”吻又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讓我化成了一灘水。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是這樣的淫蕩,只是身體似乎完全不聽自己的,只想和他靠得更近,再近一點。

躺在他的懷裡,他親吻我的額頭,撫摸着我的背脊:“靜女,休要離我而去。”

我沒有回答他,因爲我知道,很多事情自己都無能爲力。他突然惱怒了,低頭在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我吃痛,準備推他,後來想了想,收回了自己的手,讓他咬。

“王后!”淑人突然進來了,我嚇得直往介之的懷裡鑽,卻聽見他的輕笑聲,立刻擡頭看去,他笑起來很好看,就像冬日裡的臘梅,讓人驚喜,我竟然看呆了。

“出去!”他收起了笑容,聲音威嚴。

外面沒有聲音,過了好一會才聽到離去的腳步聲。我想,淑人一定知道了,因爲牀下有我的鞋和我們的衣服,嘆了一口氣,準備起牀,介之卻突然用力一拉,我又倒入他的懷中,肩膀撞到了他的心臟,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僵,我立刻往後退了一點,撫摸着他的心臟:“撞痛了罷,有事否?”

他看着我,竟然露出了笑容:“無妨。”

“咕嘟嘟”我的肚子突然叫了,羞死地看了他一眼,用被子捂着自己的頭。

他笑了笑,拉開被子:“用膳罷。”

我準備穿衣服,他卻從我的手裡拿過衣物,一件一件地替我穿上,就像對一個芭比娃娃一樣的認真細緻。穿好了衣服,我穿好鞋,轉身看他,他卻坐在牀上一動不動。我走過去,隨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牀上有一片血漬,像一朵豔麗的玫瑰花。然後,他擡頭看我,慢慢地拉過我的身,把我深深地擁入懷中。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任他靜靜地抱着我。良久,他才放開我,然後小心翼翼地疊起那塊牀單放好。

他牽着我的手出臥室的時候,淑人低着頭不敢看我們。介之帶着我徑直出去了,我們慢慢地走在路上都沒有說話,側頭看他,他嘴角含笑,不時地看我一眼,眉目溫柔。

前方突然有人,我竟然本能地甩開了他的手。他的臉頓時沉了下來,然後又拉起我的手,緊緊地,他的臉又恢復了冰冷。一路上的人看着我們牽着的雙手,都面露驚訝。我與他來到大廳,他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寒冷。看着這樣他,我突然覺得十分愧疚,站住不動,拉了拉他。他回頭看我,面無表情。我掙脫了他,雙手環着他的腰,臉貼着他的胸膛:“不會了,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我聽見他的心跳加快了,在我的耳邊就像快樂的音樂,突然覺得不妙,馬上擡頭看着他:“怎地了?沒事罷。”

他低頭看着我,吻了一下我的額頭:“無妨!”

兩個人坐在空蕩的大廳,相擁而坐,享受着彼此喂的膳食,突然就覺得其實這樣也不錯。

第三十四章 不得不做的吳王后第三十六章 登基大典第四十章 織網第四章 我不識字第二十五章 點絳門第五十章 接風第二十九章 一半錢第五十六章 回到天朝第六十一章 夷玄公子的心意第三十二章 我是細作第三十四章 不得不做的吳王后第十一章 婚禮第十四章 借糧第二十五章 點絳門第三十一章 宴無好宴第四十五章 單家第四十章 織網第四十七章 天山雪蓮第九章 那一個小乞丐第十八章 火鍋店第四十八章 神秘的水榭第三十章 暗流涌動第六章 奇貨可居第三十八章 神秘的外出第三十五章 殺雞儆猴第六十二章 洪澇第四十章 織網第五十一章 知曉狐偃第四十九章 介之第四十七章 天山雪蓮第三十二章 我是細作第四十一章 美人節第十章 賜婚第三章 苦李第三十一章 宴無好宴第十三章 靜園第四十九章 介之第一章 我只是一個禮物第四十六章 密室相商第三十章 暗流涌動第四十章 織網第三十四章 不得不做的吳王后第五十八章 宿命第三十九章 君子協議第四十五章 單家第四十二章 通緝犯狐偃第三十章 暗流涌動第六十二章 洪澇第七章 晚宴第四十一章 美人節第四章 我不識字第三十七章 王宮燒烤第四十章 織網第五十三章 我與介之第四十九章 介之第四章 我不識字第四十章 織網第十七章 逃離第二章 是禍躲不過第六十章 遣散後宮第五十二章 破碎的公子糾第二十五章 點絳門第四十章 織網第二十一章 公主要出嫁第五十四章 歸吳第五十一章 知曉狐偃第四十三章 夷玄公子的舊情人第十三章 靜園第二十七章 月湖酒宴第六十一章 夷玄公子的心意第五十九章 水落石出第二十三 王宮夜宴第十九章 于謙復仇第十三章 靜園第二十二章 又見故人第五十八章 宿命第三十四章 不得不做的吳王后第十四章 借糧第二十五章 點絳門第二十一章 公主要出嫁第四十一章 美人節第三十二章 我是細作第四十九章 介之第二十七章 月湖酒宴第五十六章 回到天朝第五章 無衣絕望的愛第一章 我只是一個禮物第二十三 王宮夜宴第二十八章 逃跑失敗第五十三章 我與介之第四十三章 夷玄公子的舊情人第三十章 暗流涌動第四十九章 介之第四章 我不識字第二十一章 公主要出嫁第五十五章 保胎第六十一章 夷玄公子的心意
第三十四章 不得不做的吳王后第三十六章 登基大典第四十章 織網第四章 我不識字第二十五章 點絳門第五十章 接風第二十九章 一半錢第五十六章 回到天朝第六十一章 夷玄公子的心意第三十二章 我是細作第三十四章 不得不做的吳王后第十一章 婚禮第十四章 借糧第二十五章 點絳門第三十一章 宴無好宴第四十五章 單家第四十章 織網第四十七章 天山雪蓮第九章 那一個小乞丐第十八章 火鍋店第四十八章 神秘的水榭第三十章 暗流涌動第六章 奇貨可居第三十八章 神秘的外出第三十五章 殺雞儆猴第六十二章 洪澇第四十章 織網第五十一章 知曉狐偃第四十九章 介之第四十七章 天山雪蓮第三十二章 我是細作第四十一章 美人節第十章 賜婚第三章 苦李第三十一章 宴無好宴第十三章 靜園第四十九章 介之第一章 我只是一個禮物第四十六章 密室相商第三十章 暗流涌動第四十章 織網第三十四章 不得不做的吳王后第五十八章 宿命第三十九章 君子協議第四十五章 單家第四十二章 通緝犯狐偃第三十章 暗流涌動第六十二章 洪澇第七章 晚宴第四十一章 美人節第四章 我不識字第三十七章 王宮燒烤第四十章 織網第五十三章 我與介之第四十九章 介之第四章 我不識字第四十章 織網第十七章 逃離第二章 是禍躲不過第六十章 遣散後宮第五十二章 破碎的公子糾第二十五章 點絳門第四十章 織網第二十一章 公主要出嫁第五十四章 歸吳第五十一章 知曉狐偃第四十三章 夷玄公子的舊情人第十三章 靜園第二十七章 月湖酒宴第六十一章 夷玄公子的心意第五十九章 水落石出第二十三 王宮夜宴第十九章 于謙復仇第十三章 靜園第二十二章 又見故人第五十八章 宿命第三十四章 不得不做的吳王后第十四章 借糧第二十五章 點絳門第二十一章 公主要出嫁第四十一章 美人節第三十二章 我是細作第四十九章 介之第二十七章 月湖酒宴第五十六章 回到天朝第五章 無衣絕望的愛第一章 我只是一個禮物第二十三 王宮夜宴第二十八章 逃跑失敗第五十三章 我與介之第四十三章 夷玄公子的舊情人第三十章 暗流涌動第四十九章 介之第四章 我不識字第二十一章 公主要出嫁第五十五章 保胎第六十一章 夷玄公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