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 生存的掙扎完

當一個人覺得自己是太陽的時候,他的四周就會陰影叢生。

當他們還在震驚於冷櫃之中的四肢之時。在一個角落裡,有一箇中學生正在不斷地掙扎着,雙手被束縛着,黑暗的人啊,正在不斷地擦拭着自己的工具。一陣尿騷味突然讓這個黑暗的人的眉頭緊皺,真是的,他剛清理的手術檯,現在又得重新清理。

“你不要害怕。醫生哥哥幫你好好弄,你看這小臉蛋,別哭啊。你害怕什麼,你看你臉上的這個胎記,那麼大,不好看了。你不要害怕哦。”從陰影中走出來的閆鄂,顯得乾乾淨淨的,帶着白色的手套,渾身都裹得緊緊的。輕輕地摸着這個小女生臉上的胎記,“你看,醫生哥哥的臉上是不是也很可怕,可是哥哥馬上就會變好的,只要植皮就好了。哥哥這裡有很多皮,你喜歡哪一種?”閆鄂衝着小女生呵呵那麼一笑。小女生更是嚇得整個人都在顫抖。突然之間,他又開始發怒了:“你害怕我?!你是不相信我嗎?”閆鄂一發怒,小女生更是又嚇得尿失禁了,又是一陣味道。小女孩搖頭又搖頭的,閆鄂拉開了塞在小女生嘴裡的毛巾,小女生不知道哪裡來得勇氣,顫抖着說道:“醫生哥哥,我只是害怕,害怕手術。沒,沒有害怕你。”小女生這麼一說,閆鄂側着臉看着她,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叫他醫生呢,果然小孩子是最聰明的。

“那我放開你,你不許跑哦,這幾天好好把自己洗乾淨,哥哥要給你做植皮手術羅。”閆鄂把這個小女生領了起來了,放到另外一個房間中去,小女生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她都已經嚇得有些傻了,剛纔那一下子,算是她這輩子所有的運氣衝出來的急智。倒是讓她不像是其他幾個受害人,沒有得到任何的自由。

閆鄂似乎是把這個小女生當做一個真正的病人來對待了。而就在這個閆鄂真在緊羅密佈地準備着自己的手術之時,羅陽那邊也開始忙起來。

“白羽,你覺得這個閆鄂下一個會選擇在哪裡作案?”羅陽現在也是沒有辦法了,現在來自各方的壓力,都壓得他沒有辦法冷靜思考了。白羽看着之前他們圈出來的幾個區域地圖。那些手臂,爲什麼這個人要把這些人的四肢留下來,其實沒有什麼必要,而且這些都不屬於這個閆鄂需要的部分,可是爲什麼,這個人還是要留下這些手臂呢。

而且作案的地點,還有,他爲什麼會覺得自己有皮膚病呢,看過他的檔案,表明確實是沒有皮膚病的,他確實是因爲有心理疾病,可是到底是什麼原因,引發的他的這個心理毛病,也很是奇怪。

“我現在也不確定,我只是猜測,下一個地點應該是讓他更有安全感,又更爲乾淨的地方。可是這個附近符合這樣條件的,乾淨的地點倒是很多,但是什麼地點讓他更有安全感呢?”白羽也很着急,越是這樣,她越是沒有思路。

“閆鄂和劉永遠他們有什麼關係?”也許從這個角度上去看看,會有什麼新的線索。羅陽開口詢問道,丁一看了一下,想要尋找共同點,可是他們又不是同一個家族的,可是爲什麼,這個閆鄂可以開劉永成的車。

丁一突然驚歎道:“他們兩個是在同一個醫院出生的,而且兩個人的出生時間居然

只差了一天。好神奇,對了,這個劉永成是有個一個雙胞胎哥哥的,可是一出生就夭折了。而這個閆鄂一出生就是被父母遺棄的。而且這個閆鄂還住過劉永成的隔壁,就是在高中那段時間。”這個還真是巧合,也許還真不是一個巧合的點。

“我明白了,閆鄂以爲自己不是被遺棄的,而是哪個劉永成的雙胞胎哥哥,所以他纔會懷疑自己也得了那個遺傳性的病。他們兩個人從照片上來看,還真是有些相似,不過,應該不是吧。不過,我想,他的下一個地點應該是,他們兩個人出生的醫院。那應該是他認爲最有安全感,最乾淨的地方。”白羽的眼睛一亮,這麼一來,雖然聽起來有些牽強,可是白羽認爲始終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巧合,一定是因爲他們有客觀的規律的。

“啊,他們兩個人,居然還是同一個初中的,就是那個廢棄的中學,原本劉永遠在讀完初一之後就輟學回家了,沒有再上學了。”丁一被白羽這麼一啓發,開始源源不斷地找到他們兩個人的共同之處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閆鄂肯定是覺得自己和這個劉永遠是自己的弟弟,而且他也是調查過了,他們那個是家族遺傳病,所以從高中的時候他就開始擔心了。心理影響生理,他纔會覺得自己其實是有病的。一個月前,閆鄂受到劉永遠死的刺激,開始覺得應該要找到一個新的方法,他第一次就覺得可能植皮是一個好辦法,認爲只要皮膚全部換掉了,就不會受到這個陽光的刺激。而且他內心還是想要拯救這個他以爲的弟弟,所以他以爲是可以的,自己是一個好醫生。”白羽仔細地分析的,這樣一說,都是能夠說得通了。

“這樣一說,也是有道理的,只是,可是爲什麼他要把所有人的四肢放在冰箱裡?”丁一現在覺得這個小白羽還真是有些神了。聽上去還真是有道理的來着,只是那到底爲什麼要那麼變態的把這個四肢放在冰櫃之中。

“我想大約是‘戰利品’或者說是一種紀念。”其實白羽也有些不能理解,雖然理論知識有很多,可是真是碰上了,未必能夠很好地分析出來,“這麼說,我認爲他現在會選的地方,應該也是在他記憶力很安全,而且很熟悉的地方。他原本出生的醫院在哪裡?”白羽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想法。丁一看了一下,這個醫院,不太可能吧,這是全市最大的醫院,如果有人被綁架到那個地方,基本上是不可能。

“Z市中心醫院。走。”羅陽是屬於雷厲風行的一種類型,而且現在排除一個地方是一個地方,白羽和丁一連忙跟了上去,現在只有這樣一種可能不如直接去。只是當白羽看到中心醫院的時候,便覺得可能性不大了。

“不對,這裡應該不是合適的手術的地方,而且這個方位,這樣的建築,陽光太過於猛烈了,不適合他。”白羽頭還是強烈的疼痛起來,到底會在哪裡,會在哪裡。下一個他會選擇的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收到消息,有一箇中學生失蹤了,派出所反饋回來,這個女孩子臉上有很大的胎記。”丁一把女生的照片顯示給了羅陽看。真的是糟糕了,現在選擇的對象果然是越來越小了。

白羽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開始感受着閆

鄂的感受:“我的手術對象年級太大,身體素質不高,可能沒有辦法接受植皮手術,我是一個好意思,我不能讓他們這些皮膚有問題的人一樣,受到學校的歧視,受到他人的歧視,所以我要改變他們,失敗了,爲什麼會失敗。因爲他們不配合,他們不配合我,他們不相信我是一個好醫生。”丁一碰了碰羅陽的手臂,小聲的說道:“唉,老羅,這個小姑娘是怎麼回事?怎麼一直這麼神叨?該不會是被嚇壞了吧?”羅陽按住了丁一想要上前和白羽講話的腳步,破案的方式,也許最好的就是在心理上讓自己成爲一個犯罪者。

“爲什麼他們不相信我是醫生,我穿了醫生的衣服了,手術檯也很好,爲什麼他們還要掙扎。我要讓他們到醫院去,可是人太多了,他們的選擇會變多的,他們是我的病人,我不想和別人分享,我該去哪裡呢?”白羽雙手抓住了自己的頭髮,整個人都開始魔怔了,羅陽就這樣在旁邊看着他,這樣的女子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見到過。認真的女生也挺可愛的,在他的眼裡,女生向來就是麻煩的代表,這一次他倒是有些改觀了。

白羽垂頭喪氣地坐在了石凳上,不是這個醫院還有什麼地方,能夠讓他感到安心。她頹然地坐着,羅陽給她遞了一瓶水,也不多說話。其實他第一次接觸案件,破不了案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頹然,和無能爲力的感覺。但是之後,這樣的感覺慢慢地就會少起來,其實有一點很重要。每一個警察都不是超級英雄,可是所有人都拿超級英雄的標準在要求警察,只要破不了案就是警察的無能,而邢警自己本身也是如此想的。

可是白羽不是警察,只是大約是因爲責任感吧。因爲有這個案件了,所以纔會至始至終的揹負了搖破了這個案子的責任。羅陽其實有些內疚,這次案件中,他信任白羽,所以反而自己的努力減少了很多。

羅陽看着被他們畫了圈的地圖,將幾個犯罪現場和閆鄂的家聯在了一起,然後又看了這個小學的範圍。

這樣的連線,這樣的位置下面,按照剛纔白羽的說法,羅陽點了點一個地方給白羽看,白羽眼睛一亮,這個小診所,看上去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而且前後都有高樓,可以遮擋陽光,在這個學校和他家的位置的中間,而且似乎還是一個皮膚診所,確實很符合條件,當時怎麼就沒有看到這個診所。

羅陽立馬讓丁一去查了一下這個診所的情況。這個診所已經因爲經營不善關門了,但是這個經營診所的醫生原先曾經給劉永遠看過病,果然這個人是個念舊的人。

當迷霧一點點被剝開之時,陽光就會照進大地。

報道鋪天蓋地的報道這個案件順利偵破之時,白羽倒是覺得有些難過,她永遠不能忘懷的是,當時躺在白色牀上的小女孩,安靜地沒有一句話,而旁邊的閆鄂正在看着他,拿着手術刀,當他被捕的時候,他那嘶聲裂肺地撕喊,他說,他想要讓這個小女孩活下去,像正常人一樣。他也想要活下去,他已經找到了路了,他可以活下去的。

當生存的願望蓋過自己的理性,他已經忘了一切,他只是一個那麼可憐到極致的人,人在祈求好好生存的時候,也許就會衍生出罪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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