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頭上的血,剛纔那一擊以用盡了我最後的精力,我全身軟癱,只想着躺在地上睡覺。但我還是勉強支撐着身體,在家裡找了一根繩子,把瘋貓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我用電話撥了110,但剛響一聲就被我摁了,想到瘋貓剛纔的表現,應該是有人在背後控制着他,這事不能驚動警察,我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就在牀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半夜,我被屋頂破洞吹進來的涼風吹醒,感覺體力稍稍恢復了一些,我從牀上坐起來,太陽穴和鼻子那裡還是生疼。我轉頭看向瘋貓,他還在地上睡着。我起身從抽屜裡拿了點碘酒等消炎的藥,抹在傷口上,又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換了乾淨的衣服。可能是我洗漱的聲音把瘋貓給吵醒了,當我做完這些走回臥室的時候,瘋貓已經醒了,兩個三角小眼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無辜地眨巴着。
他看見我,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老陳,對不起。”
我心中的怒火又重新燃燒了起來,衝過去在他的臉上、背上猛踹,一邊踹一邊罵他:“你差點把我整死,還有臉和我說對不起?”瘋貓身體蜷成一團,嘴裡大聲地叫我別打,有話和我說。可我哪聽得進去,把剛纔那一陣邪火都集中在了我的腳上,不停地用腳踹着他,踹了大概有十幾腳,瘋貓的一句話說到了我心裡,我停下了踹他的腳。
“老陳,別踹,求你了!”
上次我聽到這句話,是在公安局的取證科裡,孫淼的魂魄和我說的。那次我聽了這句話後,心軟回到了取證科,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與形形**地鬼神打起了交道。瘋貓的這句話,讓我想起了孫淼慘死的樣子,我心軟了,沒有繼續踢下去。
瘋貓見我不踢他了,把腦袋從身子裡伸出來,看着我說:“老陳,你聽我解釋。”
我餘氣未消,對他說:“有屁快放!今天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非把你送到公安局。”
“你先解開我的繩子好嗎?解開繩子我慢慢和你說,你用水擊中我的那一下已經把我的肋骨打折了,剛纔你又把我踹得那麼狠,現在我已經沒有力氣和你打架,你就解開繩子吧。”
其實如果我真恨他,早就把他送到公安局了,那樣至少也得判他兩三年。我看着他臉上已被我踹得青一塊紫一塊,也覺得剛纔那幾腳踹得有些狠,又看見他痛苦的表情,加上他不停地對我求饒,我心一軟,就鬆開了綁在他身上的繩子。
鬆開後,他用雙手捂着胸口,一個勁地喊疼。我想這小子的肋骨應該是斷了,如果不是練過,這會早就疼昏過去了。
我給他打了一陣止疼藥,他勉強站起來,顫顫巍巍地坐到我的牀上,用手伸進自己衣服後面,我看見嚇一跳,以爲他又要和我玩飛鏢,趕緊上前按住他的手。
“你小子又想幹什麼?”我問他。
“沒事,你別擔心,我已經這樣了,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我拿出這東西,是想和你說明,我被人下了蠱。”說完,他從背後的衣服裡掏出一條褐色蛇,那蛇大概有一米多長,全身通透地黃褐色,背部有一條黑色的細紋,蛇的頭已經被壓扁了,應該是我用水衝擊瘋貓的時候,把他衝到牆上後弄扁的。
我從瘋貓手中接過蛇仔細地端詳着,覺得它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裡。我從小在農村長大,捉過的蛇大大小小不計其數,但我從沒見到過一條這樣的蛇。普通的蛇或多或少身上總有一些花紋或者斑點。但這條蛇通體褐黃,除了背部有條黑色的條紋外沒有一絲雜色。
我忽然想起來了,無論什麼樣的蛇,腹部都是白色的,但這條蛇的腹部是黃褐色,這就奇怪了,難道這蛇真是奇人培養出的用來下蠱的嗎?
瘋貓這時也看出了點門道,嘴裡小聲嘀咕着:“這蛇沒有腹部,真是奇怪。我就是被這條蛇咬了之後,才感覺整個身體都被控制了,纔對你做出了那些事情。”
我沒好氣地對着他說:“你先和我說說具體的情況吧,你是怎麼跑到我家房頂上的?”
瘋貓喘了幾口氣,看得出他很虛弱,但勉強支撐起身子對我說:“本來,我一直喜歡着吳麗璽,但我知道她不喜歡我,所以平時沒事我總喜歡找個藉口和她聊天,以爲這麼下去她會慢慢熟悉我,瞭解我,甚至喜歡我。但自從醫院裡你和她的風言風語傳開之後,我就發現她不怎麼搭理我了,說話也經常走神,有一搭沒一搭的。我通過觀察,發現她看你的眼神,就像我看她的眼神一樣,她也總是喜歡找你聊天,我就知道她喜歡你。我覺得是你從我身邊搶走了她,如果沒有你,我和她會慢慢熟悉下去,或許日子一長,她就會被我感動而日久生情,但是因爲你的出現,打破了我的美夢。我很恨你,就想找個機會報復你。那天在醫院裡跟你發難,就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