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才躲進了大山裡,靠吃草根喝泉水過日子。
躲了兩個月,劉德才實在沒辦法生活下去了,因爲山西的山不像南方那樣,有草有樹有河有果子和動物。山西的山,就像博士的腦袋一樣光禿禿地,偶爾有幾根雜草也遮不住那鋥亮的頭皮。
劉德才在旮旯裡躲了兩個月,眼看就要冬天了,他不下山,只有凍死一條路。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回到村裡,非但沒人抓他,別人見了他還像見了爺一樣恭恭敬敬地寒暄幾句。
劉德才對村民的態度有些迷惑,但他也沒想那麼多,獨居在自己的小房子裡該吃吃,該喝喝,活一天算一天。但一個月過去了,也沒見警察來抓他。
劉德才實在沉不住氣了,抓了一個村民問原因。這一問才知道,他的平安無事,源自當地公安系統的**。
一人殺六個人,自然是一件轟動地區的大事,公安局不可能不管。管理那個村子治安的公安局長姓李,我們姑且就叫他李局長吧!
李局長要高升的消息,在村子裡已是不公開的秘密,只要年底這一兩個月不出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當李局長派人調查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後,暗暗叫苦。6條人命,足以上省報的頭條,這件事情如果捅出去,別說升,李局長會直接脫掉身上的警服回家種田。所以,他就算拼盡全力,也要把這件事壓下來。
至於他幕後是怎麼操作的,我們就不得而知了。畢竟這是一篇靈異小說,官場上的事情,筆者還不太瞭解。
最後,這件事被壓了下來,經過談話後,劉德才也答應老老實實地在村裡待着。這個結果對於他,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他可不想再次失去寶貴的自由。
雖然法律上不追究,但劉德才還是逃不過心靈的制裁。畢竟因一時衝動而奪取6個年輕的生命,對誰來說都不是一件好受的事,無論那6個人有多麼的無惡不赦。他殺人的那個牛棚,後來就演變成了惡夢中的那個小木屋,在那個小木屋裡,他和一頭母驢屈辱地交配了兩個星期,被逼着殺了6個人,差點失去重新奪回的寶貴自由。
總之,那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刻。
聽完他的講述,我嘆了口氣,沒想到眼前這個一身乾淨的老人,竟然還有這麼曲折的經歷。我這個閱歷簡單的醫生,要怎麼才能治好這位病人?
我走出了劉德才的病房,留他一個人在裡面發呆。
心理上有這樣硬傷的病人,治療起來是很困難的。劉德才已經老了,不像年輕人那樣容易改變自己的世界觀。在他的眼裡,世人都是變態的,所有人都在害他。
曾叔叔還是像以前那樣關照着我的工作,他時不時地詢問我對劉德才的治療方法,語氣中還是充滿着慈祥和關愛。我還是一次都沒見過奇瑋、啊獸還有瘋貓說的那種惡毒的眼神。
或者是我被曾叔叔叫去談話的那次打動了,心中的信念有些動搖?抑或是遠離父母的我從內心不願意失去這樣一位關愛我的長輩,這是一種心理上的依賴。
2005年7月20日,宜:會友、開光、安神;忌:開業、破土、開業。
奇瑋和啊獸把廠子的事情辦妥後就回來了,順便帶回了鄧晉對那條蛇的說法。
這條蛇叫媒蛇,曾經是中藥中很珍貴的一味藥材,現在幾乎不用了。媒蛇其實是一種蝮蛇,有毒,但毒性不如普通的蝮蛇那麼強,只能麻痹獵物的感覺神經,麻痹不了運動神經,故被媒蛇咬過的人或動物並沒有失去運動能力,還可以跑。媒蛇如果放在大自然中,不是被餓死就是被天敵吃掉,故在殘酷的生存鬥爭中逐漸被淘汰。媒蛇本身不會繁殖,它是從普通蝮蛇的卵裡生出來的,用現代生物學的話說,就是基因突變。在驚蟄節氣正午十二點破殼而出的蝮蛇,就很有可能是媒蛇。所以媒蛇數量非常稀少。媒蛇本身並不能治病,但顧名思義,它可以幫助人體對其他藥物的吸收,甚至可以去除其他藥物的毒性,是極好的媒介物,也就是中醫上所說的藥引子。以前採藥材的中醫往往會在一年中的驚蟄那天去尋找媒蛇,後來由於經常有人被咬傷後致殘致死,它價值功能又可以被其他草藥代替,就很少有人去拿它當藥材了。
媒蛇之所以被稱之爲媒蛇,是因爲它還有另外一個用途——在古老的巫術裡,媒蛇經過特殊的處理可以被當做魂魄暫時的寄存地。所以一些巫醫或者養蠱的人喜歡去捉它。巫醫和養蠱的人們正是利用這點,將媒蛇養起,輔之以各種草藥和秘術,從而達到迷惑人心的目的。但具體的方法,鄧晉就不得而知了,但他倒是親眼見過一個巫醫用媒蛇祭祀的事情。
巫醫和普通的醫生不同,他們有自己的一套治病方法和理論,這些理論很雜,但大都不遵循陰陽和五行,而是基於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鬼神或者圖騰崇拜。簡單點說,巫醫的治病方法千奇百怪,但有一點相同,就是請求一些鬼神的幫助從而達到驅除人身上的病的目的,只不過請的神不同罷了。但由於治病的方法恐怖怪異,所以現在很少有人生病了去請巫醫。倒是在一些邪門的事情上,比方轉運、延壽這些方面,巫醫往往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在巫醫的眼裡,媒蛇不僅可以幫助藥物的吸收,它的體質還可以通靈。因此很多巫醫把媒蛇當做祭祀時不可缺少的道具。鄧晉年輕時有幸就看過一次這樣的祭祀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