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情。”
“很久之前了。”
“玄天大師也沒有辦法麼？”
顏愛歌苦笑，“我師父要是有辦法，我現在不是早就康復了。”
北冥暖皺了皺眉頭，“那，要是毒發了會怎麼樣？”
顏愛歌笑了笑道：“也不會怎麼樣，反正是不會死的，只是，我到時候就不是我了。”
顏愛歌起身，站在窗前。
北冥暖坐起來，就見月光正好灑在顏愛歌的身上，有些惆悵，但是並不悲傷。
“小七……”
北冥暖的聲音裡面是濃濃心疼。
顏愛歌轉頭看着北冥暖笑了笑，“你不用用這種語氣叫我，也沒必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的命都是撿回來，還有什麼事情是接受不了的。”
北冥暖覺得自己的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着，顏愛歌越是說的風輕雲淡，北冥暖就越是覺得心疼。
顏愛歌這話說的含糊，她自己是在說自己是從別的世界來的遊魂，重活一世，可不就是撿了條命麼！
但是北冥暖去聯想到了一起和現在發生的種種，以爲顏愛歌說的是自己這一路走來不容易，每一次都是從刀尖下面活過來的。
時間好像停住了，顏愛歌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光，北冥暖僵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
隔了很久，北冥暖纔有些猶豫的道：“你不後悔麼？我是說……”
顏愛歌微微側臉，“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時間這麼緊張，哪裡來的時間猶豫後悔。”
北冥暖道：“可是，魔族來襲，你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了啊。”
顏愛歌閉了閉眼睛，“是啊，再沒機會了。”
顏愛歌聲音波瀾不驚，竟好似一點感情都沒帶一樣。
北冥暖皺眉，“小七，你到底在想什麼啊，這世界上難道還有比在一起更重要的事情麼？”
“自然是有的。”顏愛歌毫不猶豫。
“暖兒，你不是他，你是不會知道他心裡的感覺的。”
“我帶在他身邊，他每天看到我的臉，都會想起那山洞之中的壁畫，都能想起自己受到的欺騙。”
“要是換了別的人，大不了殺了那個騙他的人，或者打一頓出出氣也好，可是偏偏是這種情況，就算是想要找人出氣都難。”
“這種卡在心裡的東西，沒法發泄，會有多難受，你知道麼！”
停了停，顏愛歌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夜幕之中，“自然，我和他是一樣的人，所以最好還是不要見面。”
北冥暖皺眉道：“不覺得可惜麼。”
顏愛歌深吸了一口氣，沒說話。
北冥暖苦笑，“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就不能活在這世界上了，你們居然還有心情糾纏這些事情。”
顏愛歌笑了笑，“是啊，就是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就不能活在這世界上了，所以纔不想讓自己最後的這一點點日子，每天都在糾結之中度過。”
北冥暖還要說什麼，顏愛歌很快打斷，“所以，我才堅持要找神器，對於給了我生命的母親，我什麼都沒有爲她做過，現在有機會給她自由，是我唯一能做得。”
“就算是有了神器，但是還是有地圖沒找到，我還有很逗事情需要做，實在是沒有時間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
“暖兒，你也不用再勸了，除非有一天我們能找到將壁畫上那兩個人的神識從自己身上剝離的辦法。”
“到那個時候，看到了自己的真心，我們才能決定要不要在一起。”
嘴上說不在意，但是手指甲早就深深陷進掌心了。
要不是這樣，怎麼能忍得住心裡的劇痛呢。
只是，現在連顏愛歌自己都分不清楚，這心痛，到底是自己的心痛，還是那神識的心痛。
北冥暖起身，“好了，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了，我們還在這裡幹什麼，去京城吧，”
顏愛歌有些詫異的回頭，就見北冥暖身形筆直的站在那裡，臉上說不出的認真。
笑了笑，北冥暖道：“你看着我幹什麼！難道你還真的準備在這破破爛爛的客棧裡面睡上一覺再走？”
顏愛歌的視線對上北冥暖，勾起嘴角笑了。
這會沒有遇上什麼阻礙，看樣子，這南楚變成是沒有什麼能人的，要不然就是顏愛歌的好運氣終於回來了。
總之，一幫平民士兵是不可能發現顏愛歌和北冥暖的。
兩個人輕鬆出城。
出了城，就好辦很多了。火焰駒的速度，兩個人沒幾日就進了南楚京城了。
這南楚的皇家藏寶閣也沒有什麼特別，都是在最醒目的地方。
邊關已經是風聲鶴唳了，但是這京城之中的人倒是一點都看不出急迫來，還是一副悠閒的樣子。
顏愛歌和北冥暖假裝路人，在周圍觀察了一天。
這南楚的藏寶閣守衛十分森嚴，可以說是四國之中守衛的士兵最多的。
北冥暖喝了一口路邊茶攤上粗劣的茶水，“怎麼辦，看上去不是很好進去的樣子啊。”
顏愛歌有些詫異的看了北冥暖一眼，“我一直以爲你是富家小姐，雖然不像別的富家小姐一樣有那麼多臭毛病，但是對於生活裡的東西要求還是會比較精細的。”
北冥暖起先沒明白顏愛歌的意思，顏愛歌的視線往那破了個口的茶碗上一轉，北冥暖瞬間明白了。
笑了笑道：“我以前也是很挑剔的，但是這幾年跟着飛瑜哥哥久了，還哪有那麼多臭毛病啊！”
顏愛歌挑眉，“怎麼，跟着飛瑜吃了很多苦？”
北冥暖又喝了口茶，“你以爲跟着飛家的少爺不管走到哪裡都能享福的麼？飛瑜哥哥對自己的要求很高的。”
“飛家的生意遍佈西荒大陸，我跟着他哪裡都走遍了，像是京城這種地方，條件自然是可以的，但是還有很多條件很差的地方啊，我哪裡能挑。”
顏愛歌笑道：“我可以想象到你以前的樣子，你就沒有朝他抱怨過麼？”
“我當然抱怨過了，也發過脾氣。他剛開始還會好聲好氣的哄我。”
“到了後來，大概是被我鬧煩了，直接來了一句，你要是想過錦衣玉食的日子，就回家去，別以爲我願意讓你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