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九一路上瞌睡,基本上都是靠在陸仲年身上才得以站穩身子。
江知九其實還有一些幸運殘留下來的迷迷糊糊的意識,但是兩腿發虛,不知爲何,總是覺得犯困。
陸仲年不顧周圍的眼光,好在這會的人們已經內心麻木,並沒有人將他認成是誘拐人販的壞人,並沒有人出手相救,不然事情還真是麻煩的要死。
咖啡館所在的位置離居住的地方不是很遠,陸仲年一路上將她支撐着,最後索性將她抱在了懷裡,步伐穩重。
好不容易進了屋,小心的將她放在牀上,輕輕地將她落在額前的髮絲給弄掉,陸仲年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江知九迷迷糊糊的睜着眼睛,眼前的事物都像是被貼上了一層膜,怎發都看不清楚,但是她聽見了陸仲年擔心的問道。
舌頭都有些屢不清楚,最後嚥了好幾口口水,她才支吾着苦難說道:“我,沒事,只是覺得好睏。”手無力的甩在自己的額前,江知九緊閉雙眼,那模樣似乎下一秒就能夠直接睡着。
陸仲年低下身子,將她的被子什麼全部整理好,輕聲安慰,“沒事,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這會江知九已經感覺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連眼睛都像是被膠水黏在了一起,分不清現在究竟是現實還是自己在做夢。
爲什麼陸仲年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還在她的房間裡邊?
腦子像是斷了線的電路,怎麼都接通不到在一起,最後只能無奈放棄,將自己交給睡夢,之後的事情便是全然不知了。
陸仲年在看着江知九睡着之後,臉上擔憂的事情這才完全展示在空氣中,只是可惜了沒有人看得見。
繼而轉身大步流星,趕緊離去,似乎很是慌張。
那匆匆忙忙的樣子,像是家裡着了火,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會讓陸仲年這麼着急,張皇失態。
原來,陸仲年的目標竟然是原來的咖啡館。
三步五步的上前,陸仲年直接到了江知九之前所坐的位置,而那裡現在正坐着一個人,桌子上的東西已經被完全收拾乾淨,一時間他的眼色有些恍惚難堪。
“陸偵探,你這麼急急忙忙的是在做什麼?”葉澤悠閒的翹了二郎腿,手裡面拿着花式咖啡杯,笑眯眯的喊着陸仲年。
陸仲年緊皺眉頭,雙手啪的拍在了桌子上,支撐在上邊,居高臨下迫近他,冷眼瞧着,“你對她做了什麼?”
裝不懂,“什麼她?陸偵探你在說什麼?我爲什麼聽不懂?”那語氣簡直純良到了一定的境界,他長長的睫毛在眼皮上遮擋出了一片陰暗,只隱約的看清了他的眼神,毫無焦距之中卻是還帶着些讓人振奮的東西。
一隻平攤在桌子上的手已經捏緊,手背青筋直冒,“案件是不是和你有關係?”第一次看見陸仲年對於案件這般莽撞,沒了之前那鎮定和條理清晰的表現,巴不得對方
現在就承認他的話中意思。
但是事事不遂人願,更何況,沒有人會傻的承認自己就是那殺人兇手,而葉澤也不是什麼簡單之輩,即使年紀不大,看起來還像是一個孩子。
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些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陸偵探,你這是找不到兇手逼急了?怎麼可能會和我有關係呢?”葉澤嘲諷一笑,將咖啡杯輕輕放在桌子上,儼然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繼而無奈的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陸偵探,要不要我幫幫你?”
陸仲年卻是沒有心思聽葉澤說這些有的沒的事情,雙眼一閉,再次睜開便是狠戾,“你是不是在江知九的咖啡裡邊放了安眠藥?”明明是質問,卻是那麼堅定,好似這就是正確的答案。
若是平常的人,面對對於自己不是很有利的事情,肯定會選擇逃避,甚至有的人會強烈的反抗。
葉澤之前就是這麼做的,陸仲年只是這麼一問,對於葉澤回答不回答都不會有多大的期待,畢竟他自己心裡面已經有了想法。
可是葉澤卻是極其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哈哈的大笑幾聲,在安靜的環境中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還好最後人們都沒有將心思放在上邊。
“是啊,陸偵探不是還有些本事的麼,這樣子就發現了。”葉澤身子往沙發躺去,雙手枕在自己腦後,眯着眼望着陸仲年,“我只是看她休息不好,順手幫了一把而已,你們做完上不上一直在女生寢室待着麼?陸偵探難不成不知道女人都是要好好照顧的麼?你竟然讓她精神狀況這麼不好就一個人出來,若是出現了什麼事情那可怎麼辦好?”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着,那語氣滿是擔心還有遺憾,就好似江知九是他最在乎的人一般,一臉深情。
自然,像是這種情敵一樣存在的人,肯定不會給人什麼好感。
特別是葉澤現在一臉炫酷狂拽的表情,有多麼氣人,那就只有陸仲年自己心裡邊清楚了。
“你在監視我們?”陸仲年黑着一張臉,烏雲密佈,狂風暴雨即將來臨,只是被沉重的雲朵全部遮障住,看不見而已,“葉澤,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陸仲年不是簡單的人,對方說什麼,他就是當做什麼,葉澤的話尤其不可信,從第一次見面,他就知道這人年紀小,但是腦子卻是聰明的過分,不小心就會被帶着走偏。
葉澤甩了甩手,那一臉的矯情勁,就是在鄙視陸仲年的慌張程度。
“陸偵探,你這是開什麼玩笑,我只是一個學生,不像是你一樣的大名鼎鼎的偵探,我一來沒有時間,而來根本沒有這個技術,你們的事情只要從別人口中問問不就知道了?”說完之後,稍微的停頓了一點時間,這點時間大抵是在思考,自己接下來的話要怎麼組織,“再說了,我想要做什麼?我只是一個高中生,當然是以學業爲重了。”
葉澤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
就好像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實際上從這段話的表面上來說,也是完全正確的,葉澤才只是高三的學生,高老來臨時間並沒有多久了,總是要把自己所有的精力放在學習上的。
但是擺在這個時間,擺在這個位置,葉澤的話所說的就好似是在爲了逗趣一般。
若是想要認真讀書,爲何要在上課時間,費盡千辛萬苦逃課出來,呆在咖啡館。
葉澤的話就像是說響聲一樣的好聽,確實少有真話。
“他是誰?”陸仲年突然這一句話冒出來,這一次葉澤還真是不是很清楚,立馬條件反射的回問。
“什麼他?”
陸仲年再次接過話茬,“是誰告訴你昨晚上我們的事情的?”
葉澤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似乎準備就此離開,嘴邊的應付道:“這件事情陸偵探還是不要深究的好。”接着伸出手來對他握了握,“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上課了,不認老師要擔心了。”
接着就在陸仲年深邃的眼中,就此離開。
但是出門前,他還說了,“江知九的事情我是真的出於好意,陸偵探還是不要懷疑我的好。”
……
“我在咖啡館遇見了葉澤。”江知九已經醒來,實際上她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睡着了,她還清楚地記得自己走進了咖啡館的場景,但是在見到葉澤之後,與其談話沒有多久之後的場景,便像是從腦中深深的被人剜去,怎麼都想不起來。
此刻一邊喝着開水,一遍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企圖讓自己想起來那些事情,陸仲年就在她的牀邊,看着她,也不覺尷尬,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便是不再覺得有些什麼問題。
“我知道。”陸仲年說道。
江知九隻是拿着水的左手微微向下移動,而後心裡想起來那隱約着陸仲年出現在她身邊的場景,有些不真實,甩了甩腦袋,讓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我看見洪小敏和葉澤坐在一起,說着什麼,洪小敏狀況不是很對。”江知九皺着眉說着,但是更多的細節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有些懊惱,但是她的腦子也不是播放器可以倒退,最終留下的也只是無能爲力。
“你說的可是真的?”陸仲年過去的時候,只見到了葉澤一臉笑意,但是卻不懷好心的和她說着話,較早之前的事情並沒有親眼看見,並不知道有這麼一幕。
江知九擡眼看了陸仲年的神情,隨後解釋,“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肯定是不會看錯的,我眼睛還沒有全瞎。”不好氣的說道。
陸仲年點頭,接着將她手中已經空了的水杯拿走,低聲問道:“你還有哪裡不舒服麼?”那語氣極其溫柔,江知九一時間身子一軟,毛孔全部張開,雞皮疙瘩都快掉下來了。
只能是用力的搖了搖頭,表情跟聞到榴蓮那時候一樣的痛苦,死命憋着,“沒事,我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