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九心裡明白的很,陸仲年既然出現,肯定不會就這麼讓她離開,之前的事情也絕對不會就這麼簡單的善罷甘休。
陸仲年抓進了她的手腕,像是拎着小雞一樣,將她帶回了病房之中。
也不知道是折騰她還是如何,一把將她摔在了牀上,強硬的蓋好被子,沉聲說道:“你給我躺好不要亂動,我們好好談談。”
江知九這一次竟然安安分分的躺着,並沒有做出其他的舉動。
這時候陸仲年也看見了坐在一邊人,似乎是很意外,連忙說道:“葛大師,你這麼快就來了?”
那人叫做葛誠。
“恩。”還是不冷不淡的一句回答。
陸仲年面色一瞬間的尷尬,可是陸仲年是誰,怎麼就此露出破綻,“那真是感謝了,我們的事情晚點說,先給我一點時間解決一下當前的事情。”他的語氣比往常好得多
“好。”
……
江知九看着陸仲年遞到自己面前的病歷單,心下一頓,但是還是伸出手來接了過來。
“你打開看一下。”陸仲年吩咐道。
病歷單上的字一個個的徘徊在江知九的大腦裡,一時間說不出什麼話來。
陸仲年打破了這一格局的尷尬,“小九,這樣子你是不是認可了我的話,”
江知九來不及回答,那之上的內容無疑是給她最大的打擊,“這是真的?”
陸仲年白了她一眼,“這是醫院開的證明,你難不成還以爲這是我僞造的?這麼短的時間裡面,我就算是有通天的技能也不可能做到。”陸仲年很是不好氣的說道。
江知九有些尷尬,“不,不是這個意思,我……”
愣愣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江知九不敢相信,這裡面竟然真的是一個生命。
可是腦袋之中徘徊着的問題還是太多太多,“醫生有沒有發現我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她擔心的問道,就怕聽到自己最不想聽見的回答。
陸仲年摸了摸她的腦袋,將她手中的病歷單給抽了出來,“上面寫的已經很詳細了,小九,你根本不用擔心,你的身體簡直棒的很。”
江知九眼中閃爍着不明的光芒,“不對,你也知道的!我的身體肯定有什麼問題!陸仲年,你是不是在欺騙我,或者在隱瞞我?”她想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可是那些問題想要遺忘都做不到。
陸仲年和葛誠互相對視一眼,後者似乎明白了前者的意思,轉過頭來,直直的看着她。
就在江知九開始煩躁的時候,對方開始說話了,“江小姐,你好,我是葛誠,是非科學案件組織的組長,特此來邀請你來我們組織的。”
古板的說話方式,僵硬的語調,江知九用像是看着變態一樣的眼神看着葛誠,又是看着他伸出來想要和自己握手的手掌。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江知九的視線在陸仲年和葛誠之間徘徊,詢問着。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葛誠收回視線,傲嬌的坐在一邊
,再也不理會她,甚至於一個眼神也不給。
江知九尷尬至極,心下就有一種想法,掀開被子就想離開。
陸仲年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掌將她的身子暗了回去,順便將她的被子按好,接着語重心長的說道:“小九,你的脾氣要改改了。”
江知九冷着臉,咬着牙,對於一個陌生人她的忍耐能力已經很強了,“改什麼?我要改什麼?”她不斷地質問,似乎有一個炸彈埋在自己心底裡,什麼東西都可以立馬成爲一個導火線,然後嘭的一聲,像是原子彈一樣的威力。
“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說。”江知九不好氣的說道,她想若是陸仲年現在靠的她很近,有可能一拳她就這麼送出去,暴力因子似乎在她的心裡紮了根,想要拔出就會鮮血淋漓。
陸仲年將手裡的病歷本塞進口袋,那樣子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不能丟掉,江知九眼神隱晦,心下一直意識到陸仲年肯定有什麼事情是瞞着她的。
“是這樣子的,爲了以後的案件,或者是說純粹爲了你的安全,我前一段時間聯繫了非科學案件組織,找人來幫忙,畢竟你有很多事情不瞭解不是?”陸仲年好生說着,語氣也很自然,臉上甚至帶着笑意。
江知九仔細觀察都看不出什麼有破綻的地方,可是卻死活不肯放棄,視線灼熱。
又是稍微偏頭看向了葛誠,爲了得到對方的迴應,果不其然他只是給了她一個冷酷的點頭示意。
“沒必要。”江知九低着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是脣線緊繃,還是很容易看出來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我們先出去吧。”開口說話的竟然是葛誠。
江知九疑惑看去,但是陸仲年顯然已經同意,跟在他的身後走去,“小九,你好好休息,不要亂跑了,昨天是運氣好,你沒有受傷,但是現在肚子裡的孩子已經確定,你做事情的時候不要太粗心大意了。”
陸仲年溫柔的叮囑着她。
江知九隻是愣愣的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麼。
多說無用。
現在就是這麼一個狀況。
門外。
葛誠和陸仲年兩人對峙着。
“你爲什麼不告訴她事實?”葛誠面帶憂色,不理解陸仲年現在的行爲,明明已經是事實的東西,爲什麼要隱瞞,而且就算是隱瞞下來情況也許還會更加的糟糕。
陸仲年將口袋中的病歷本拿出來,顏色複雜,“我不想要她想多。”長長的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該說的我都和你說過了,她現在的情緒很是糟糕,就算是我,也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才能將她的精神穩定下來。”
葛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希望你自己不要後悔。”
“不會的,我錯過了那麼多年,甚至自己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緊緊攥緊拳頭,陸仲年面色陰暗。
葛誠唉聲嘆氣一番,看不慣陸仲年這般不爭氣的樣子,和以前差的太多。
在他們眼中,陸仲年是有名的偵探,似乎沒有什麼事情
辦不到。
但是那時候也想那是因爲他沒有接觸到另外一個世界的真相。
可後來他知道他不但接觸到了,而且還深入到了中心,而這些的源頭都是因爲江知九,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
這麼一個本來就是耀眼的很的男子,如今更是厲害起來。
這也是爲了什麼得到消息,他就馬不停蹄趕過來的原因。
但是接觸之後,葛誠才知道沒有人無完人的存在,不管是誰都會有心中最柔弱的地方,那最柔軟的地方,溫柔的不像話。
“這不是你的錯。”葛誠只能這般安慰,他只是一個局外人,沒有說更多話的資格。
陸仲年諷刺的一笑,笑的是自己,“但是她在恨我,所以我纔來找你幫忙,我不想要她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更何況她已經隱隱約約之間察覺到了什麼。”他回頭看去,可實際上卻只能看見一道牆,但是江知九便是在那之後。
“你要我怎麼做?”葛誠開始妥協。
陸仲年想了想,兩人之間的氣氛嚴肅的不行,“有沒有可能在不知不覺之中將她肚子之中的鬼胎拿掉?”
陸仲年眼前的景象回到了之前在照射科看見的場景,就像是江知九之前所說,那肚子裡的東西根本不是活物。
但是那黑影的形狀儼然是跟開始發育的孩子一模一樣。
他只能堪堪將這個消息掩蓋下來,制定了假的病歷單,這纔沒有讓江知九一開始便發現異常的地方。
但是這不代表,江知九真的一點懷疑都沒有。
“這個很難。”葛誠皺着眉頭,“江知九現在是鬼母,她本身就是兩個世界之中的人,想要擅自取出我自己都有可能受傷。”
陸仲年看出了葛誠的難處,心下卻是涼了一大截,“那要怎麼辦?”
“如果可以找到背後的黑手,鬼胎的形成有兩種方式。一者是鬼魂自身襲擊造成的,二是人爲的,但是具體的方式我不是很清楚。照你們現在的情況肯定是人爲的。”葛誠仔仔細細分析,極其認真。
“我知道了,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這對我來說也有好處,江知九是很好的研究對象。”葛誠面上難得帶着笑意。
陸仲年轉過身去,臉一下子耷拉下來,“記得本分就好。”他這麼說,話掩蓋的太深,那掩飾底下深深的警告,葛誠大抵是可以猜得出來的。
兩個都是心思深沉的人,本是對手的兩人,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變成像是好友一樣的存在,簡直是天方夜譚。
“陸仲年,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遊景呢?”江知九坐在牀上,看起來身子單薄,似乎風一吹就會被帶走。
“我不知道,而且我沒有什麼事情瞞着你。”陸仲年眼中冒着真誠,怕她着涼,還將窗戶好好地關上。
江知九沒了聲音。
遊景消失了有兩天的時間,究竟去了哪裡,自從上回它受傷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