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的地點是在皇后的坤寧宮裡面,當所有人都到齊了以後,皇帝首先對着錦安候關切的問道:“你家大女兒如今情形如何?”
“回皇上話,樑太醫在一開始的時候便說過小女昨夜會很兇險,沒想到果然如此。微臣提前請去的幾個太醫也束手無策。最後還是微臣連夜進宮,請了徐太醫去,纔算是讓小女度過了這個生死難關。“錦安候聽見皇上發問,連忙開口道。
皇上聽了這話,點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說着,他轉過了頭,怒瞪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皇后,吹鬍子瞪眼睛的道:“瞧瞧你乾的好事!要不是你的污衊,古小姐怎麼會遭此大難?”
“皇上!”皇后聽了這話,當即起身在皇帝面前跪下來道:“臣妾並未逼迫古家小姐!當日在皇莊內,古小姐的衣裳破了,本宮便讓張嬤嬤陪她一起去更衣,結果在半路上。她們偶遇了廉親王,他們之間態度曖昧,張嬤嬤回來稟告給本宮了,本宮也就是好奇一問,沒想到古小姐就尋了短見,若是本宮知道事情會鬧成這樣,絕不會發問……”說着,一臉的懊悔自責,眼圈兒都有些泛紅。
皇上聽了這話。不由的轉頭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廉親王趙恕,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父皇!兒臣冤枉!”趙恕見了皇帝的眼神,當即走上前來,在皇后身後一步遠的地方直挺挺的跪下來道:“當日兒臣與古家世子在一起喝酒,古世子有些醉了,暈暈乎乎的,便拜託兒臣派些人照看一下古小姐,兒臣當即派人出去到外頭看了看,結果下人回來稟報說,古小姐與張嬤嬤站在外頭,不知道因爲什麼而爭執不下。”
兒臣心裡好奇,看古世子暈暈乎乎的樣子,想起他的囑託,便決定自己出去親自去看一看,結果到了外頭,古小姐一看見兒臣。便閃躲到了幾步之外,遠遠的行了禮便側過了身子,將兒臣拒之於千里之外,兒臣並不知道張嬤嬤爲什麼會說我們之間曖昧無比,此話是從何而來?”
皇帝聽了這話,當即轉頭對着古瀟安問道:“他說的,可屬實?”
古瀟安直面?顏的機會並不多,此刻跪在這大殿內精神也很緊張,可是聽見這話。他卻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是的!皇上!因爲當時臣酒喝的有點多,所以才……”
皇上聽了這話,當即轉過頭來對着張嬤嬤道:“你有何話可說?”扔剛住才。
“皇上!”張嬤嬤撲通一聲跪下來,面對着皇上道:“當時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帶古小姐前去明殿內換衣,但是走到半路上,古小姐卻說她不去了!奴婢問爲什麼,她卻不說,後來廉親王殿下便來了,兩方人馬正好遇上。皇上您細想,倘若古小姐當時沒有停留,是不是就不會與廉親王殿下遇上?這是奴婢的第一個懷疑。”
皇上聽了這話,面上也出現了一絲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但就在此時,一旁跪着的錦安候夫人卻忽然開了口:“皇上。能否讓臣婦說兩句?臣的女兒如今正病臥在牀,剛剛從閻羅殿裡逃過一劫,倘若聽見張嬤嬤這故意顛倒黑白之言,肯定會直接氣死過去!”
皇上聽了這話,轉頭瞧了錦安候夫人一眼,卻見她滿臉的憤恨之色,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拼命忍者不掉下來,將一個又慈祥又悲憤的母親形象表現的淋漓盡致,他當即開口道:“錦安候夫人,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是!皇上!”錦安候夫人應了一聲,道:“今日臣婦女兒沒有進宮,但萬幸她已經將那日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臣婦講過了,她說的與這張嬤嬤所言,根本就大相徑庭!”說着,眼神狠狠的瞪了張嬤嬤一眼,然而後者卻如同石頭雕像一般直挺挺的跪在那裡,一點反應都沒有。
“古夫人,古小姐到底說了什麼,你就別賣關子了,朕聽着呢!”皇上開口道。
“是,皇上。”錦安候夫人忙收住心神,答道:“今日一早,臣婦的女兒總算是清醒了一些,然而她卻一心求死,總是要臣婦成全她,臣婦忍者悲痛聽女兒說完了事情的經過,原來當時,張嬤嬤帶着我的女兒出了衆人所呆的大殿,竟然要去前頭男賓席所在的那座宮殿去換衣!”
此言一出,滿殿皆靜,似乎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的見。
然而下一刻,張嬤嬤便爆發出了巨大的嚎哭:“皇上!老奴冤枉啊!古小姐乃是未來太子妃,老奴就是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如此啊!請皇上明鑑!”
然而不等皇上答話,錦安候夫人便冷冷道:“你說你不敢?當時你執意要帶着臣婦之女前去那座宮殿,彤兒不肯,你倒也沒有阻攔,只是卻再不管她,彤兒沒了法子,便只好讓丫鬟從包袱裡面拿出披風來穿上,想以此來阻擋住裙子上的破洞,是也不是?”
“皇上,老奴冤枉啊!”張嬤嬤對錦安候夫人所說充耳不聞,只一味的對着皇上嚎啕大哭。
廉親王趙恕忽然慢悠悠的開口道:“父皇,兒臣可以作證,錦安候夫人所說的應該是真的,兒臣當時見到古小姐的時候,她身上便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風。”
皇上聽了這話,當即轉過了頭道:“皇后,你怎麼說?”
皇后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道:“皇上,如今天氣寒涼,大家在外頭走動,基本上都穿着披風的,這個並不能說明什麼。”
皇帝聽了,點點頭道:“也是,只是一件披風而已,並不能說明什麼。”說着,他轉過了頭,對着張嬤嬤道:“你接着說。”
錦安候夫婦見皇上竟然是這個態度,眼神頓時暗了暗,但終於還是沒說什麼。不過這也早已經在錦安候的預料之中了,皇上皇后本就是一體,他怎麼可能爲了自己而讓皇后難堪?所謂公道,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給的,頂多皇上給些賞賜以示安慰,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
但是他的女兒啊!差一點就要天人永隔了!錦安候心痛不已。
張嬤嬤聽了皇上的話,當即道:“當時奴婢也只是有所懷疑而已,並不敢確定什麼,古小姐的確如同錦安候夫人所說,一見到廉親王殿下來了,當即就後退了好幾步,遠遠的行了個禮便側過了身子,似乎根本就不想與其見面,但是之後,古小姐在離開之時,卻因爲慌亂而狠狠的摔了一跤。”
“我家彤兒並不是因爲慌亂而摔倒的,而是因爲披風太長了。”錦安候夫人插嘴道。
張嬤嬤當即點頭道:“夫人說的是,奴婢也看出來了,古小姐的披風是有一點長,當時摔倒後,廉親王第一個便奔上去預備扶她起來,只是在快要碰到古小姐的身子之時,他收回了手,說要避嫌,然後命令奴婢等上前將古小姐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聽了這話,趙恕聳聳肩道:“古兄拜託兒臣照顧古小姐,她摔倒了,兒臣第一個反應便是上前攙扶,奈何男女授受不親,兒臣也是伸出手去纔想到這件事情。”
皇后笑盈盈道:“說開了就好了,張嬤嬤也不知道廉親王是受了古世子的相托啊!有此懷疑也是人之常情了,當時本宮也只是詢問一番罷了,也沒怎麼,誰知道古小姐就忽然自裁而死,本宮真是心中愧疚難安。”說到這裡,皇后眼中適時的掉下兩滴眼淚來。
皇上看了她這幅模樣,反而心中有些心疼起自家的皇后來,當然,對於咄咄逼人的錦安候一家人,他心中便生出了一絲不快。
錦安候看見了皇上這幅表情,便知道他心裡面想的什麼,頓時冷笑一聲道:“皇上!微臣想問皇后娘娘,她當時與張嬤嬤是在何種地方詢問臣的女兒?這麼一點小事,連一點證據也無,小女所說,沒有證據,難道張嬤嬤所說,就有證據了麼?皇后娘娘不問青紅皁白,在賞梅宴會上,當着所有千金小姐與夫人的面兒盤問小女,不論小女如何申辯自己是清白的,但這件事情經過了那麼多人的耳,再口口相傳,最後會傳揚成什麼樣子,難道皇后娘娘不清楚麼?小女除了一死來證明清白,她還能怎麼樣?”
這一番話可謂是擲地有聲。
皇上聽了這話,臉上笑容慢慢的淡了下來,他扭過頭來瞧了皇后一眼,冷冷道:“皇后,你可真的如同錦侯所說,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兒,盤問古家大小姐的?”
皇后聽了這話,心中一凜,忙走上前來,撲通一聲跪下道:“皇上!臣妾思慮不周,請皇上責罰!”
這是承認她當着所有人的面兒審問古月彤的了。
皇上聽了這話,忽然一把拿起桌上茶碗狠狠的砸向了皇后:“你是皇后!怎麼能做出如此荒謬的事情來!古小姐可是父皇欽定的太子妃,你這麼做,逼的她身敗名裂,性命不保,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辜負父皇的旨意麼?”
皇后沒有閃躲,但茶碗也沒有砸到她的身上,而是擦着她的鬢邊一直砸到了遠處,掉在地上摔的粉碎。但就這,就已經夠讓她心中害怕了,不過好在,這樣的情景皇后是早已經預料過的,因此她也不害怕,而是不住的道:“皇上,臣妾知錯!”
皇上看她這幅模樣,倒也沒有剛剛那麼大的火氣了,他閉上眼睛沉思片刻,再睜開來,眼中已經多了幾絲清明,他瞧着錦安候,道:“錦侯,這件事情是皇后做的不對,她不應該當着所有人的面兒審問古小姐,更何況這也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一絲證據都沒有!是她不對,朕在這裡向你道歉了。”
皇后也在一旁道:“侯爺,對不住,是本宮思慮不周,害的古小姐如此,真是對不住。”
帝后做出這樣一番姿態來,錦安候心中的火氣也漸漸的消了,他今日進宮來,原本也只是想要爲自家女兒討回個公道而已,至於皇后,他還能打殺了不成?儘管這個皇后十分可惡,他也不能如此做,這樣會犯了皇上的忌諱。
“皇上,既然話說開了就沒有什麼了,微臣也只不過是想要爲女兒討回一個清白而已,如今皇后娘娘既然已經認錯,那麼微臣也就不會再多說什麼,還請皇上念在微臣護女心切的份上,赦免微臣今日的魯莽之舉。”錦安候朗聲道。
皇上看他沒有窮追猛打,暗中也是鬆了一口氣,他瞧着跪在大殿上的這個老臣,卻見錦安候一雙眼圈兒烏黑,眼中卻是佈滿血絲,神情也是憔悴不堪,心中頓時一軟。
這個錦候,還真是將自己的一雙女兒當成眼珠子了,皇后敢動古月彤,難怪他會如此拼命了……
皇上感嘆着,卻轉過頭來瞪了皇后一眼道:“你做事考慮不周,險些害死了古大小姐,朕罰你閉門思過三個月,抄寫三本法華經贈與古小姐,爲她祈福。”
“是,皇上。”皇后沒有反抗,乖乖應下。
皇上看她如此,臉上的表情總算是緩和下來,他轉過頭來,瞧了錦安候夫婦兩眼,道:“如此懲處,兩位可還滿意?”
他們的女兒差一點就天人永隔了,皇后就只是關了三個月的禁閉而已?
錦安候夫人的內心再一次燃燒起巨大的憤怒來,但她還未曾開口,一旁的錦安候便開口道:“皇上,微臣只是想要替女兒討回一個公道而已,如今話已經說開,那就沒什麼事情了,您又何必懲罰皇后娘娘呢?說到底她也是關心小女,只不過用錯了方法而已,關禁閉,抄寫經書這懲罰太重了吧?一個月之後小女大婚,還指望娘娘來主持大局呢!”
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不由的瞪大眼睛,她十分錯愕,沒有想到丈夫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呵呵,錦候,難爲你了,居然想的如此透徹。”皇上聽了錦安候的話,臉上頓時出現一絲笑容來:“只不過,你的女兒,朕未來的兒媳終究還是受了委屈,你放心,朕絕對不會虧待與她!”
“謝皇上!”錦安候連忙道。
皇上又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錦安候夫人,笑盈盈道:“候夫人,你怎麼說?”
錦安候夫人將牙齒咬了又咬,終於還是深深嘆息一口氣道:“回皇上話,臣婦與夫君都是一個意思,皇后娘娘只是用錯了方法而已,還請皇上不要輕易責罰娘娘。”
“錦安候夫人,您這麼說,可真是讓本宮羞愧死了。”皇后滿臉羞愧道。
皇上瞧見這幅情景,當下笑呵呵道:“事情說開了就好了,皇后,你以後一定要謹言慎行,萬不可再做出賞梅宴會上那樣的事情來,知道麼!”
“是!皇上,臣妾謹遵教誨。”皇后連忙道。
“不過一個多月之後,恬兒大婚,還非得要皇后來主持大局……”皇上沉吟着道:“不如,就將皇后的禁足令改一下如何?”
錦安候連忙道:“皇上,您本就不該責罰娘娘的。”
“她終究有罪。”皇上聽了這話,擺擺手道:“罷了,就讓她關禁閉一個月吧!恬兒大婚還是需要她的。至於你們,趕快回去好好照看彤兒,朕一個月之後,可要見一個活潑可愛的兒媳婦,知道麼?”說着,皇上呵呵一笑。
錦安候聽了這話,面容卻是有些憂傷:“啓稟皇上,昨夜徐太醫診脈之後告訴兒臣,小女的病至少要兩個月之後才能痊癒,恐怕這大婚之期……”
“哦?居然是這樣?”皇上聞言,面上頓時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來,他摸着鬍子,低頭沉思片刻道:“古小姐已經受了如此之大的委屈,可不能再委屈她了,大婚固然重要,可終究重不過她的身體,朕這就下旨,將太子大婚的日期往後挪上一個月,如何?”
錦安候當即應道:“一切全憑皇上做主。”
皇上聽了這話,當即點頭:“那就這樣吧!”說着,便命身邊近侍取來筆墨,直接便寫下了聖旨,將太子大婚之期挪後一個月,另外,他還另寫了一道聖旨,命人送了許多貴重補品往錦安候府。
當錦安候夫婦與古瀟安回到家中之時,皇帝幾乎是後腳便將兩道聖旨下達侯府。
這個消息當天便傳遍了全京城。
雖然太子大婚的日期已經往後挪了一個月,可是太子妃卻還是原來的那一個,並且,皇上還親自上賞賜了這古小姐許許多多貴重補品,這個消息一在京城裡散播開來,衆人對古小姐的敬重之意就越發的明顯。
尤其是,衆人在知道皇后娘娘被皇上關了一個月禁閉之後,那議論聲就越發的多了,只不過,關於賞梅宴上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衆人卻三緘其口。唯一議論的,卻只是古小姐自裁未死的那件事情。
等所有人都離開,皇后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張嬤嬤跪下來道:“娘娘,都是奴婢無用,讓您受委屈了。”
皇后搖搖頭,道:“你起來吧!這不關你的事。倘若當日古小姐沒有自裁,她自然會被輿論所包圍,本宮根本就不怕她,皇上也自然不會責怪本宮,但是,她卻烈性的寧願死,也不願意被人非議,這就怪不得本宮了。”
“今日之事,本就無可避免,在古小姐自裁未死之時,本宮就知道。”皇后冷冷一笑,道:“要不然你以爲本宮爲什麼會準備了那一招?如今是錦安候站了上風,可是本宮很快就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樂極生悲。”
“娘娘英明!”張嬤嬤直到此時,纔算是對皇后那日的舉動心悅誠服,她不由的開口問道:“那麼娘娘,你準備如何反擊?”
皇后聽了這話,卻嘆息着道:“那日在皇莊裡破了古小姐身子的那人,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張嬤嬤當即應道:“回娘娘話!當日您與古家人前後一起下山了之後,奴婢便帶了一隊侍衛仔仔細細的在皇莊裡搜索了一遍,差點將那裡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再見那個公子。娘娘,您看咱們要不要到慶國公府上問一問?他是客卿,咱們總會問到的……”
“不用!”皇后擺擺手道:“他既已經潛逃,那麼他就未必會回去慶國公府,這人膽子這麼小,本宮若真找回了他,萬一到時候他怯場了,本宮如何能夠成事?”
“娘娘說的是。”張嬤嬤連忙點頭:“只是,既然不找這位公子,那娘娘是準備……”
“這世上的豪門公子何其多,本宮只需給予誘惑,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找上門來!這個還用的着擔心?”皇后漫不經心的伸手拿鐵楸在火盆裡撥了撥,道:“最重要的是,古小姐已非完璧,不論是誰都不重要。”
張嬤嬤張大了嘴巴,好久都沒出聲。
……
古月彤在第二日下午就已經能吃下去一整碗的粥了,錦安候夫人在喜不自勝的情況下,便一五一十的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女兒。
熟料古月彤聽了這話,面上卻無一絲驚喜,她皺眉道:“娘,既然皇后已經當殿承認了這件事情她做錯了,爹爹他爲什麼要爲皇后娘娘求情?到底誰纔是他的女兒?”
錦安候夫人一愣,還未回答,一旁的古瀟安便開口道:“彤兒,你錯怪父親了,這件事情,咱們對上的可是皇后!不是別的什麼人!”
“即便是皇后,也不能如此輕易的就算了吧?”古月彤撇撇嘴道。
古瀟安在她牀前坐下,嘆口氣道:“彤兒,你還小,不懂這裡面的道道。皇后再怎樣也是皇上的髮妻,皇后沒臉,豈不等於皇上沒臉?咱們逼迫太甚,皇上心裡面就會不高興,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咱們逞一時之快,卻會讓古家無端陷入皇上的猜疑當中,一個一等公爵府,若是被皇上猜忌,你說會有什麼後果?而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古月彤從未想過這些,此刻聽到兄長竟然能說出如此一番頭頭是道的大道理來,頓時吃了一驚。然而細細一想,她卻悲哀的發現,古瀟安說的是真的,這件事情,明擺着是皇后的錯,可是她們卻根本就不能爲自己討回公道來!
錦安候夫人剛剛在回來的路上,心裡面對自家的丈夫也是諸多埋怨,她想不明白丈夫爲什麼要替差點害死女兒的罪魁禍首求情,但是此刻,聽了古瀟安的一番解釋,她才總算是明白了過來。
“彤兒,這麼說來,你爹是對的。”錦安候夫人嘆息一口氣,無限憐憫的摸摸女兒的頭髮,道:“好孩子,爲了咱們家,爲了你的未來,只好讓你受委屈了,只是你放心,這件事情咱們先記着,以後娘一定會想法子幫你討回一個公道來的!”
古月彤聽了這話,面上頓時露出一絲感激來,她點點頭道:“娘,還是您對女兒最好。”
“你父親對你也不差。”錦安候夫人笑着解釋道。
然而話音剛落,她身邊的張嬤嬤便急匆匆的走進來稟報道:“夫人!侯爺回來之後,發現二小姐又搬回到落梅居里去了,頓時大發雷霆,現已經指揮者下人們將二小姐又接回了芷蘅院裡去!”
聽了這話,錦安候夫人頓時吃了一驚,她暗叫一聲糟糕,自己怎麼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可是轉頭的瞬間,她卻看見自家大女兒的眼中有一絲陰冷的目光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