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讓萬碧雲先養着身體,休息個十天半月才能行動,順便也跟霓裳熟悉熟悉,搞好關係。
萬碧雲其實早就見到了霓裳,但是她身着宮女服侍,所以也就沒多注意,以爲是宋仁宗帶來的宮女呢,卻沒想到,原來這人是要留給她的。而且,霓裳第一眼給萬碧雲的感覺,就是她並不像是一個宮女,一個宮女是不可能有那種雍容華貴的氣質。
霓裳雖然這些年來已經磨練了許多,但是會一些手藝,其實並不能把一個人的氣質磨滅,只要這個人的性格本質沒有改變。
萬碧雲是一個閒不住的人,她一共在碧雲軒呆了三天,人也熟悉了,外面的花草長得什麼樣都快要印在腦海中了,再不找點事做,她真的要閒瘋了。以前在現代的時候,科技發達,她酷愛研究毒,所以家中也有實驗室,每天除了進實驗室以外,就是上網聊天。現在,在這個宋朝,一個科技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時代,不無聊就怪了,雖然每天都可以修煉一下,但是修煉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在晚上到第二天早上,誰會在白天修煉啊?
“哎喲!無聊死了!”萬碧雲在房間裡發着牢騷,拄着下巴,盯着窗外看。
院中的霓裳正在修剪花草,她照顧花草的樣子,舉止非常優雅,這是一般的宮女做不出來的動作。萬碧雲前兩天就問了霓裳的身世,不禁讓霓裳覺得有些無奈,其實她以爲自己僞裝的很好,但是卻在不經意的時候流露出一些東西,倘若有心人認真觀察她的話,就一定會發現。但是那些宮女太監們能發現什麼啊?再說了,那些主子們高高在上的,也看不上她一眼。原本以爲不會被發現,但卻沒想到,萬碧雲會發現,而且是先提問。
“霓裳!你平時在家中,我是說你以前啊,你在家中都怎麼打發時間啊?”萬碧雲無奈的嘟着嘴,衝着窗外,在院子裡修剪花草的霓裳喊道。
霓裳聞言回過頭來,呵呵一笑,“娘娘,你要是想要打發時間,可以繡花啊!”
萬碧雲簡直就要翻白眼了,看來打發時間,古人們的這套方法,並不適合在現代中生活過的自己,何況現在的記憶還是那麼清楚,以前那些好玩的,好吃的東西都印在了腦海中,原本都忘了,現在回憶起來了,真有些忍受不住想要回到現代去了。若不是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值得牽掛,還有一些事她想守護的話,她早就想辦法要離開這個朝代了。
靈靈也是一個閒不住的人,原本她和萬碧雲兩個人在屋子裡面,或是在院子裡面練練功服,講講笑話,但是一天兩天還行,讓誰膩在一起好幾天,再好笑的事也變得沒意思了。靈靈自然也是聽到了霓裳的話,不禁翻了個白眼,嘟着嘴說道:“雲姐姐,你就不能想個辦法嗎?再這樣下去,真的就是要無聊死了啦!不然你去跟皇上說一聲啊,我們不休息了好不好,反正公孫先生不是說你已經恢復了嗎?”
萬碧雲無奈的聳聳肩,起身道:“我不是沒說過啊,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皇上總是讓我休息個十天半個月才行,明明公孫先生的話,他都聽明白了,也不是沒聽見,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娘娘,皇上還不是心疼你嘛!”霓裳修剪好了花草,笑眯眯的走了進來,想看看屋內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
萬碧雲笑看着霓裳,雖然誰都沒告訴她,不需要把什麼事都跟霓裳說,只要幫她破了她父親的案子就行了,但是萬碧雲也會在衆人的言行舉止中發現他們的想法,儘管萬碧雲是一個話很多的人,但是她的嘴並不是用來說一些會毀壞計劃的事。
“哎!皇上也不是不瞭解我的性格,要我呆着十天半個月,還不無聊死我?不過我想,皇上應該是有他的用意吧,應該是有什麼事不方便說。”萬碧雲昨天就去找宋仁宗了,說是想要快點的進行計劃,但是被宋仁宗一口回絕了。
他們之間的談話,只有他們兩個人彼此用眼神和言語了示意才能聽懂,一開始萬碧雲是想要直說的,但是宋仁宗卻用一個很陌生的暗號來跟她對話,並且給了她一個眼神,這才讓她反應過來。於是,她也用一個差不多的暗號來表達其中的意思,兩個人這麼交流完畢,萬碧雲確認了,宋仁宗不讓她繼續計劃,要休息個十天半月才行。
霓裳哦了一聲,想了想後說道:“我在皇上身邊服侍了一段時間,我發現皇上確實是不怎麼方便說話,說白了,他身邊的人都在監視着他,就好像是被鎖在宮殿中的金絲雀,千萬隻眼睛在盯着。很多的時候,皇上幾乎都不說話的,只有包大人來的時候,皇上纔會肆無忌憚的說上那麼幾句,其他的大臣們,不管是清官也好,貪官也罷,皇上心中都有數,但卻對他們還是一視同仁,回答的方式都很官方。”
“哦?你竟然這麼清楚,看來你平時也是在監視皇上啊!”萬碧雲輕輕一笑。
霓裳嗯了一聲,“前兩天不是告訴過娘娘嗎?我是爲了調查爹爹的事纔不得已去監視皇上的,但是我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會把皇上的每日行蹤告訴給誰。”
萬碧雲笑了笑,“好了啦,你不用那麼緊張,你也不用每次都跟我叫娘娘,我不是跟你說了嘛,私底下沒人的時候,叫我碧雲,或是一聲雲妹妹也行啊!我最不喜歡擺架子了。”
霓裳輕輕一笑,“我知道,但是你現在是貴妃娘娘,我答應你不自稱奴家已經是底線了,畢竟這皇宮裡有皇宮的規矩。私下叫,叫習慣了,難免會在外人面前也會那麼不經意的習慣起來,這樣,要是讓後宮的主子們抓到娘娘的把柄,到處都是流言蜚語,別說是查案了,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萬碧雲愣了一下,立即搖了搖頭,一臉的不相信,“不會吧,我雖然見過後宮謠言的流傳迅速,但也不至於可怕到寸步難行的地步吧?”
霓裳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娘娘,你是沒在宮中生活過,等你生活了一段時間,自然就明白了。我也好險,差點就傳出了流言,有些流言,雖然說只是一個流言,但是你沒見過流言的可怕,它不但會逼得你寸步難行,還會逼得你自己想要了自己的命!彷彿,就像是有魔力一般。”
萬碧雲聞言不禁眉頭一蹙,霓裳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在跟她說笑打發時間,可見是真的,便問道:“真有那麼恐怖嗎?能不能給我講講啊?免得以後我遇見了這情況,真把我自己逼到想要了我自己的命怎麼辦?”
霓裳嗯了一聲,“首先就是寸步難行,你若在宮中行走活動,難免會不小心聽見那些宮女太監們的閒言碎語,這些話,一定會讓你憤怒,一旦你憤怒了,自然會做吃許多憤怒中應該做的事,至於是什麼,我就不用說了吧。如此一來,你就會耽擱你想要辦的事,如果第二天你還是聽到了一些更讓你憤怒的話呢?如此反覆下去,你始終都會徘徊在流言蜚語上面。”
萬碧雲不禁汗顏,霓裳說的不無道理,事情好像真的是那麼回事。只見霓裳繼續說道:“再來就是逼得你自己想要了自己的命,也就是自殺了。你想想,什麼事,會讓一個人想要自殺?尤其是在這個後宮?”
說到這,霓裳故意不說話了,看着萬碧雲。被她這麼一看,萬碧雲不禁愣了一下,總感覺這句話似乎話中有話?不過她已經有答案了,她知道在這個後宮中,什麼事最會讓一個人想要自殺。
那就是——貞潔。
不僅僅是在後宮,在整個古代,女人的貞潔都是最最重要的,平民百姓尚且如此,何況這個皇宮大院了?這些女人自然也是如此,誇張點的,那些千金大小姐們,要是手臂被人看到了一點點,都要死要活的,說自己的清白不保了,其次一點的,就是被人看到了更大一點面積的,然後也要死要活的。後宮,若是哪個女人被抓住了小辮子,有了幾個人證,就算是在沒有鐵證的證據之下,那流言蜚語都已經傳的滿天飛了,假的都可能會變成真的。若皇上再不相信的話,沒有人能給她證明清白的話,她寧可以死明志。
但是,這種手法在後宮很常見,笨一點的女人,真的就會以死明志。但是,也不見得聰明的女人,不會用這一招,這都說不好。
“我明白了,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任何人抓住我的小辮子,而且,我的小辮子並不是那麼好抓的。聰明的人,應該不會惹我,否則的話,我不可能會坐以待斃,到時候哭着求我,難看的可是她!”萬碧雲調皮的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