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碧雲,既然醒了,就努力的睜開眼睛吧。”展昭已經迫不及待的呼喚着萬碧雲。

其他人也是一樣,一個接着一個,諸如此類的話一一送出,萬碧雲似乎真的能聽到一般,發出‘唔唔……’的聲音。

最後,包拯還沒說話,他皺着眉頭,見萬碧雲很痛苦的樣子,似乎掙脫不出來一般,便走過去拍拍展昭的肩膀,示意他走開。展昭看了看包拯,也不知道包拯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起身走開了。

包拯看着萬碧雲,眉心依然緊鎖,突然,他大喝一聲,“碧雲!你要這樣到什麼時候!是時候起來了!別讓我看不起你,你往日的那種衝勁哪去了?消失了嗎?!”

“沒有!”萬碧雲突然大喊了一聲,隨後睜開了眼睛,立即坐了起來。

現場一片寂靜,衆人都愣愣的看着萬碧雲,幾秒過後,當大家都反映過來的時候,便都掛上了笑容,紛紛長鬆一口氣。上天垂憐,終於讓萬碧雲醒來了。

萬碧雲剛剛醒來,目光處於迷離的狀態,似乎還沒真正意義上清醒過來。但是從她剛纔說的那句話上來看,也很難分辨得出來她究竟是不是已經恢復記憶了。公孫策一開始並沒有說明白,這種方法如果成功了,會不會恢復記憶。

所以展昭便小聲的問了一句,公孫策搖搖頭,小聲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因爲書中並沒有記載,不過人醒了,就是好事!”於是走到萬碧雲的身邊,把她身上的針都給拔下來。

但說實話,萬碧雲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嚇人,就好像是從血池裡面剛回來一樣,渾身都是血。展昭實在忍受不住了,立即衝到萬碧雲的牀邊,一把摟住萬碧雲,緊緊的抱着,嘴中不斷的說着:“謝天謝地,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谷太醫的眼睛一直盯着展昭,從一開始展昭所表現的,和宋仁宗的沉默不語,讓他看懂了,這個雲貴妃其實是和展昭有一段感情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成爲了貴妃。但是既然已經成爲了貴妃,又怎麼敢在皇上面前如此大膽的擁抱在一起呢?

萬碧雲突然愣了一下,眼神從迷離的狀態返回了原本的清澈,立即推開展昭,看清楚了以後才鬆了口氣,“你怎麼在這?”

隨後,還沒等展昭說話,萬碧雲又看了看自己的周圍,發現大一羣人圍着她,不禁讓她有些奇怪,“你們幹嘛都圍着我看啊?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說話的時候,萬碧雲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嘴脣傳來了疼痛感,便眉頭一蹙,“啊,我的嘴怎麼那麼疼啊!”

蝶韻雖然不知道現在萬碧雲的記憶是否恢復了,但聽見自己的主子叫疼,能不行動嗎?於是立即把準備好的東西都端了上來,給萬碧雲輕輕的拭擦她的脣部,這才讓萬碧雲感覺到有些舒服了一些。不禁眉頭緊蹙的問道:“我說你們怎麼都在我身邊圍着啊?”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四處亂竄,每個人都看了一眼。

包拯和公孫策對視了一眼,隨後就聽見包拯的聲音,“碧雲,你告訴我,你現在是否恢復記憶了?”

“記憶?”萬碧雲眉頭一蹙,“什麼記憶?我失去記憶了嗎?”

這個回答讓現場的人頓時一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按萬碧雲這說法,她以前的記憶回來了,那麼她在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裡,是不是就一起忘了?

公孫策見狀立即上前摸萬碧雲的脈搏,萬碧雲下意識的看了下公孫策抓着的那隻手,突然瞪大了眼睛,公孫策抓着的是誰的手!?難道是自己的嗎!?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都是血!?

看到這情景,她不禁愕然的問道:“公孫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啊?我身上怎麼那麼多傷啊?我是不是被什麼人給偷襲了啊?”

恢復記憶的萬碧雲,的確是比以前愛說話了。公孫策看了看萬碧雲,知道是以前他們熟悉的萬碧雲又回來了,於是搖了搖頭,把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跟萬碧雲說了一遍。就在公孫策說的時候,萬碧雲腦海中不斷的閃過片段,突然,頭開始劇烈的疼了起來,直抱着頭在牀上打滾,嘴裡不斷的叫着‘疼!好疼!’

因爲萬碧雲的不配合,公孫策根本就不可能再給她把脈,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展昭點了萬碧雲的睡穴,讓她睡着了。

公孫策抓起萬碧雲的胳膊,摸了摸脈搏,沒過多久,就見到公孫策的眉頭皺了一下,說道:“現在碧雲的情況有些糟,她腦部的經脈有一處不通。看來,那個地方就是她這些日子的記憶,要想個辦法讓她恢復才行。”

展昭見到萬碧雲從剛纔的折磨到現在的折磨,實在是不忍心了,便立即搖頭,“不!還是不要了,現在碧雲已經恢復記憶了,那就這樣吧,這段時間的記憶,就算沒有也沒關係啊!我是真的不想讓她再受苦了。”

公孫策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現在的情況,你只要跟她說起了以前的事,她就會記起一點,但是記起一點過後就會導致頭疼,可是,你能保證每次頭疼之後就真的能記住那一點點的記憶嗎?如果沒記住呢?那樣就會讓她白白疼上一次。而且,若是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她要一點一滴的記起來一次,那她要疼多少次才能夠記住整個記憶?何況,還未必都能記住。”

聽見公孫策的言論,展昭不禁有些快要抓狂了,他走到一根紅木柱子面前,狠狠的捶了一下,咬着牙說:“那要怎麼辦?上天爲什麼要折磨她?她是一個女人,這種事,爲什麼不讓男人來承受!”

展昭恨不得讓這一切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這樣,他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這麼難熬。但世事都是相對的,展昭只是沒考慮到而已,倘若展昭面臨這樣的危機,那麼難熬的豈不是萬碧雲嗎?所以,萬碧雲也寧可承受這樣的折磨,也不想看到展昭這樣。

包拯不禁長嘆一口氣,“碧雲現在的狀況真是有些糟,公孫先生,你有什麼辦法嗎?”

公孫策點點頭,“這種失憶的症狀,之前有過一些人也曾經患過,只要疏通開她腦部的那根經脈,就可以讓她的記憶恢復了,只是,疏通經脈,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打通的,施針者必須有內力,靠着強大的內力把針紮下去,若是普通人的話,力度不夠,扎不到地方,一樣沒有效果。”

包拯聞言哦了一聲,轉身看了看展昭,隨後說道:“公孫先生,我們之中,內力最高的應該是展昭了吧,如果讓展昭來的話,不知道內力高強,會不會事半功倍?”

“那是自然會了!”公孫策很肯定的點點頭,“展昭的內力高,只要下手準,就一定夠力度,越是內力高的人,能把握好分寸。”

展昭愣愣的看着公孫策,“公孫先生的意思是說,讓我來給碧雲施針?”

公孫策嗯了一聲,“目前的情況,也就只有你來爲她施針了。”

展昭看着公孫策,想了一會問道:“我可以先問一下,倘若失敗了,會怎樣?”

“不知道。”公孫策搖頭嘆氣的說:“但是這種成功的機會還是很高的,因爲很多病患都已經用這種方法醫治好了,只要那醫生有強勁的內力。”

展昭劍眉緊蹙的看着牀邊的萬碧雲,她此刻是那麼安靜的睡着,倘若她醒來以後,又是那種痛苦的表情,展昭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夠承受得住。於是心一狠,“好!我來!”

既然剛纔那種很小的機會都賭了,還怕賭這一次很大的機會嗎?

但是,真正意義上的賭博,並不是展昭想的那麼簡單。有的時候,上天會跟你開玩笑,機率很大的,反而不讓你贏,越是那種機率特別渺茫的,越是讓你中獎了!

從頭到尾,宋仁宗都默默的站在他們身後,他是一個皇帝,但是在處理萬碧雲這件事上,沒有人問過他。大家問的都是展昭,大家都認爲,只有展昭纔是屬於萬碧雲的男人。宋仁宗喜歡萬碧雲,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擁抱着,而這個男人還是自己最欣賞的御前侍衛,讓他的心裡有多糾結?他不禁自嘲自己到底哪點不如展昭,爲什麼當初萬碧雲會選擇展昭,而不會對他這種帥氣多金的男人在一起?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這樣,就算物質的要求一切都能滿足於她,但是心靈的空虛,不是任何東西能夠滿足的。縱然宋仁宗後宮佳麗衆多,但他始終都不瞭解女人。因爲宋仁宗的心,從來都沒爲一個女人停留過,又如何研究她們的心裡狀況,如何得知她們想要的是什麼?

後宮裡的女人,究竟爲什麼要爭?難道那些女人,真的就僅僅是爭一個權位嗎?

恐怕,不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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