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幽幽,白雲蒼狗,時間往往在不經意間溜走。
駐足看四周風景,會需要多久呢?
百曉生當年搭建的茅草屋已經變了樣子,成了一個大院,前院是學舍,後院是他住的地方。這是方圓最好的一間屋子。
他留在這裡,與人交集,教導大家知識,當了一個先生。
身爲一個曾經的現代人,百曉生可以教這些人的東西很多,同時,他也可以從這些人中學到很多的東西。
中華的知識,是有斷層的,他所處的時代,後世多隻是傳聞,根本就沒什麼詳細。百曉生做學時,也發現許多東西與他所知不同,就如修煉一般,可謂兩個模樣。
正因此,他在傳下知識時,也把從大家那裡聽到的知識記錄在冊,供學生們
當然,他這裡其實沒有多少學生,只是附近村民的孩子,還有一些好學的山民,對這些人,百曉生是來者不拒的,而且他的課程安排很鬆散,一個課題可以講七八天,一樣文章也來來回回的講解,讓大家都學個明白。
這時候與後世可不同,後世都是不願學,這裡的人卻是沒得學,可向學之心,絕對無法想象,便是那些山民,學到了有用的東西,也高興的手舞足蹈。
在這個時候,知識,就是真理!
方圓數百里,百曉生的已經大名鼎鼎了,他立了三座學舍,分次的在每個學舍講學,教導學生。讓學生再講,以充實人手。
本來,百曉生只是打算停一停,歇一歇,然後繼續自己的修煉。可慢慢的。他發現自己現在做的,也是一種修煉。
氣運、功德,這就是他修煉的目的了,也是貫穿修煉者一生的事,誰也無法避開,聖人也一樣。後面聖人間的戰鬥。爲的不就是這兩樣東西嗎?
功德,大家都明白,就是做了好事,得到道的獎勵。只是,好事的規定在於道。不在於人。這一點,讓修煉之士也難以判定,因爲塵世的法則是否適合道,你並不確定。
當然,有些東西百曉生是可以確定的,如梳理地脈,造福一地,傳播道之知識。讓人上體天心等等,這些就是功德事。
救助生命應當也算,可卻不好算。如你救助的生靈以後爲惡,算誰的?
所以,其中方寸很難把握。這一點到不如大劫了,後面的封神之戰,那就是兩個對立,一個得到了天道認可。你幫助他就是功德。
這就是順天之勢!
相比功德,氣運就好理解一些了。一個好人,氣運就會足。很簡單的一句話。說的也非常明白。不過好人的定義,還需要看道。只是你自己也可以用自己的領悟看,如救助困難之人,其中也許有壞人,可不會有好人嗎?他們的感激,就是你的氣運。
教派傳道,就是爲了爭奪信徒,以信徒信仰,增加氣運。百曉生教人,傳播知識,也是如此。
只是這知識的傳播,百曉生也是小心謹慎的,一些東西他也不敢拿出來,就說這武道吧,他就不敢完整的露出來,怕惹出麻煩。
以前,百曉生也許不在意,可經歷的多了,瞭解的多了,也就怕了。
你看闡教、截教等大教派,這些教派中都有煉體神功,若一一傳播出來,行不?怎麼會不行呢?可他們不傳。爲什麼?
百曉生想不透,自己也便不敢亂傳了。
不過,他還是教導了大家一些東西,只是簡單的健體、導引之術,是前面最基礎的部分,不分你我。更加高深的,還是省省吧。
走在街道上,四周的人一個個向着百曉生打招呼,口中稱着“百先生”,其中敬仰顯而易見。百曉生也很高興,正是因爲這些人的敬仰,讓他加快了修煉速度,這也是氣運、功德的好處了。
到現在,他都不敢肯定自己得到的是氣運還是功德。功德,他沒見過天空降下黃雲;氣運嘛,必定會有,可是怎麼樣的,他也無法判斷。
不過這對他是好事,不是嗎?
回到學舍,學習的人都起身向他打招呼,這兩年他不怎麼管這些事了,完全放手交給自己的那些學生去做,他做的是四處走、四處看,收集古代的一切知識,整理正冊。
這是他想到謀求氣運、功德的辦法。
同樣的,這樣的事也給他帶來了很大的見聞增長,種種知識,他的是一個大學者了。就這些年,他整理的知識典籍,有上千冊,其中涉及的內容更是數不勝數,別說這些普通人了,便是仙人見了,也必定大爲讚歎,如癡如醉。
爲了記錄這些知識,百曉生也有想過是否弄出紙張,那絕對是大功德之事。只是仔細一想,他又覺得不妥。還是不上不下的混着好,太過出頭,會出事的。他現在修爲太低,在別的事情是第一,在這裡,根本就數不上,莫名得到大功德,不是好事啊。
想前世小說中準提的作風,他看到自己一身功德,說不得把自己也度走了,他可不想當和尚。還是忍着吧,反正紙張誕生還早着呢,等有機會自己做一票,馬上跑路,他們也沒有辦法。
寫下了一封告別信,百曉生悄悄的走了。留在這裡的年頭不短了,他也該走了。而且他也想明白了,以後自己便一邊走,一邊做收集知識、傳播知識的好事,增加自己的氣運、功德,增快修煉速度。
他一路往東,走的是不大的路,選的是略顯偏僻之地。這樣做,也代表了他不想太惹人注意的本因。
走一段,停下,收集知識,傳播知識,一次次重複,卻給他帶來無窮的樂趣,因爲這諸多的知識,真的讓他歡喜,其中他更是得到了許多修行之術,雖都淺薄,卻別出機杼,偶爾一兩句會讓他略有所悟,高興不已。
不知哪一天,百曉生突然有感,擡頭望向天空,那裡似有一雙眼睛看向了自己。
他暗自奇怪,突覺懷內有溫熱之感,拿出一看,竟是那天書玉石。
皺了皺,百曉生靈光一閃,陡然想到了那算卦之術,莫非有人在算查自己?
想到這些,他哪裡還敢大意,飛快坐在原地,把天書玉石往腿上一擺,默默掐算。只是算來算去,他也只覺眼前茫茫一片白霧,什麼都沒有算到。
他知道,這人修爲一定比自己高,不然不會如此模樣。
只是……低頭看着腿間天書玉石,這東西一直都沒有什麼反映,怎麼突然有溫熱的感覺傳出了呢?難道,這東西還有示警之能不成?
豈知是示警啊!這天書玉石雖沒了天命之術,卻足以遮蔽他自身氣機。剛纔有人算他,天書示警之餘也把百曉生一身氣機完全遮蔽,不僅百曉生算不到那人,那人也算不到他。
這些東西,百曉生也一時想不通透,他快速離開了此地,往前飛奔,走了上千裡才降下速度,心有餘悸。
他害怕引起別人注意,可現在看來,自己做的事情還是引起了別人注意啊。
這也是難免的,他做的事情雖簡單,收集知識不用說,別人恐怕不知,可他傳播知識,難免就被泄漏出去,傳播的人多了,他在人羣中的名頭也會響亮,即便是荒僻之地,漸漸他名聲也響了起來,成爲一賢者。只是他一心埋頭做自己的事,不瞭解這些罷了。
不過,百曉生也心有警惕,嘆息道:“算了,還是找地方閉關一段時間吧。這麼長時間了,也該好好修煉一番了。”
尋了一荒山,百曉生開闢了一處洞府,把他重新祭戀過的彌隱定靈柱擺下,鑽入裡面,全身心凝練法力去了。
在幾千裡外的城池中,一氣儀威嚴之人看着面前仙者,恭敬道:“仙師,可曾算到賢者信息?”
那仙師搖了搖頭,奇怪的看着身前龜甲、銅錢,道:“沒有太多信息,看起來一片模糊。大王,此人當也是修煉之人,修爲還要高過餘,大王想要邀請其入世,恐怕難矣。”
大王嘆了口氣,道:“錯過如此大賢,是在下沒有福分。”
目光遠遠拉開,你會發現這城池的大門上,寫着兩個古老大字,讀作“西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