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鋼爪足有三尺多長,彎曲着閃着淡淡的綠光,一旦沾上,必是見血封喉的致命一擊。
虎柳身形彎了再彎,幾乎已快成了一條蛇,方纔勉強避開那人的攻擊。
這四個妖怪簡直完美的一隊,難怪伏空如此有信心可以有機會娶到公主。
藤西的身體堅硬結實,又彈性十足,可以將任何攻擊都抵擋回去。
而海花則躲在後方施放幻術,再加上伏空的雙刀一樣的手臂揮斬下去,配合上虎柳可以隨意扭曲的身體進攻。
有了這四個傢伙,張子揚與王小龍根本不必出手,眼前的對手便已抵擋不住了。
亦不知他們自哪裡找來的幾個妖怪共同助陣,雖只是普通的妖怪,卻也比銀蛇那羣傢伙厲害多了。
這一隊中,只有張子揚與王小龍還有那個秀才是人,其他的竟全由妖怪組成。
一聲慘叫傳來,其中一個妖怪被斬斷了胳膊,疼得立即倒向地上打起滾來。
遠處人影閃動,伏空四人已與那羣人混戰在一起,完全分不清楚敵我。
王小龍此刻正與一個黑臉的男人交着手。對方亦是用的拳,只不過拳上不時冒起淡淡的黑煙,卻是劇毒無比。
王小龍雖然身法快過對方,一時間卻也不敢靠得太近,怕一不留神,反倒先被對方傷到。
“鄭……鄭兄!”那秀才嚇得臉都變了顏色,生怕對方有人會衝過來一招便結果了自己:“不如這場之後,我們拿了錢走吧。”
“你若要走,自然可以!”張子揚漫不經心地迴應着,卻緊張地盯着場內拼得火熱的衆人。
王小龍此時連續幾個空翻,在空中居然生生移出一尺多的距離,斜着一道天凝波打出去,重重的擊在對方身上。
“砰——”那人慘叫一聲,整個身體居然都崩出一大團黑煙來,將旁邊的一個妖怪又毒倒在地,痛苦的打起滾來。
不過此人中了王小龍一招,卻也倒在地上,再站不起來了。
“鄭兄!”秀才忽然大叫起來。
遠處一個人剛被藤西頂飛,卻反身一躍向着張子揚這邊衝了過來。
這些日子裡,張子揚除了每日修練真元之力外,餘下的便是苦練那仙人所留下來的秘法,將真元之力在體內的運轉速度提升許多。
見那人衝過來,他亦直迎了上去,竟比對方還快上一些。
身形剛一落地,對方與自己尚有兩尺多的距離。
此時再將真元之力迅速轉至拳上,雙拳一揮。那人慘叫一聲,再次被張子揚震飛出去。
此招一出,臺下卻聽得一陣驚呼之聲。
這是伏空四個妖怪參戰以來他第一次出手。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以爲他與那秀才一樣,是一個沒有靈力的廢物呢。沒想到居然一出手,便輕易放倒一個對手。
又是接連幾聲慘叫。
伏空仍是心慈手軟,只將對手打得重傷不起爲止。
而其他三個妖怪,卻沒那麼多的心思,一出手非死即傷。除了三個人外,對方几乎全軍覆滅。
“了不起!”藤西佩服地拍了下他,轉身慢慢走下臺起。
剛落回地上,他的眉頭立即緊皺起來,同時一張臉忍不住抽畜了一下。
剛剛那一仗,以他承受的攻擊最多。
若只是普通的對手,便再厲害,他亦不怕。只不過,這一次對手中多半是會使毒的,雖然強行用妖力鎮住了體內的毒,但卻也傷得不輕。
他之所以佩服張子揚,是因爲張子揚那一拳打得結結實實,雙手之上,卻根本連半點毒亦未沾染上。不明就理下還以爲張子揚的修爲已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呢。
大聖殿果然非同一般。如今纔不過是第六天的決賽,所有隊伍中,至少還要再比一次才能決出前三十名來。但這個對手,卻已是伏空絞盡腦汁方纔選出來的最弱的一隊。
若是此戰不能取勝,只怕餘下的對手會更加吃力。
這亦要多虧了伏空的記性與眼力,使得他們每次都可選到最差的隊來比試。否則的話,只怕此戰之後,便再難有機會去下一場比試了。
下了臺,伏空獨自去領取獎賞,張子揚則跟着海花等向回走:“有你們在,根本不需要我們!”
“是伏空想盡了辦法才選出這三個靈力弱,無法抵擋幻術的隊,我們才如此輕易取勝的!”虎柳道:“不過從明日開始,剩下的對手中沒有一個是幻術弱的。有你們在,勝算會更多些。”
“這世道果真變了!”王小龍嘆道:“掌門從了大聖殿。我這個崑崙四傑做了騙子。還有你這個劍宗的弟子,居然淪落到要與一羣妖怪爲伍的地步。”
“你是劍宗弟子?”海花驚道:“難怪能看得出我的幻術。劍宗威震天下數百年,果然是有些本事的。若有機會,真想去領教一番。”
張子揚心中暗笑,她若去了,只怕還未打,便先被孔義那個妖仙給吃了。
“鄭兄!”久未出聲的秀才忽然開口道:“我……我的錢已不少了。我想若是一會取了錢,可否先離開。”
“此刻想走已來不及了!”藤西道:“爲了你我們多散走一個人。若是你走了,我們的人數便不夠了。”
“留下他,只怕更危險!”張子揚點了點頭:“你想走儘管走,我不會攔着的。”
“多謝!”秀才輕聲應了下,又重新低下頭去不再言語了。
離擂臺不遠處,伏空買下了一處宅院。一來可以方便隱匿,二來更因爲離比試之地很近,大聖殿的幽靈騎士經常出現。不怕有人會爲了取勝而趁機暗算。
伏空很快便回來了。聽聞秀才要離開,只是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想要留着張子揚這個殺招,只好分了錢讓其離開。
“今夜會很危險,我們四個要輪番看守!”伏空緊張地道:“我去的時候便已覺得有人盯上我了。我們連贏數場,絕不會有人沒留意到的。”
張子揚點點頭:“身後似乎真的有人在跟着我們。”
王小龍道:“哪有什麼人,根本感覺不到嘛!”
虎柳道:“不錯,的確是感覺不到。不過伏空的直覺總是很準的,爲防萬一,我們今夜還是應該小心些纔是。”
伏空向一旁的四個小妖道:“你們四個一起,看着上半夜。後半夜有我與虎柳便可以了。”
“放心好了,妖怪總是睡得很少。而且六識要遠遠高於人類的。”虎柳笑着一翻身,便那麼倒了下去,雙眼一閉,已睡了過去。
四個小妖怪悄悄藏在院落中的四角把守着,王小龍長長伸了個懶腰,亦與那虎柳一樣,倒頭便睡。
反倒是張子揚,望着窗戶卻總是有些不安。
那秀才提着錢走了,當時仍是初近黃昏,此時應該早已出了城。
但聽得伏空之言後,心中卻越加覺得有些不妥。
伏空忽然又睜開眼睛:“死生由命,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找的好。你爲他賺那麼多錢,已是仁至義盡了!”
“不去看看,便算不得仁至義盡!”張子揚說完悄悄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伏空向四個小妖使了下眼色,張子揚推開院門已衝了出去。
不過才敲響一更天而已,街道之上卻已不見半個人影。
此時還能留在這城裡的,都已不是普通的高手了。爲了明日的一戰,所有人都極早的休息。只有大聖殿的幽靈騎士還在緊張的四處值守着,以防有人爲了取勝而胡來。
張子揚避開大聖殿衆人一路跑出城去。
一直沒有見到那個秀才,他的心中越加安定下來,不由得暗怪自己太過多心。
那秀才武功輕微,亦是爲了討些生活纔來這裡的,如今雖帶了些錢,在這裡,想必亦是無人願冒得罪大聖殿的危險而去找他麻煩的。
但是他又向前走了幾步,卻看到了那秀才的身影。
此處離城內纔不過半里地左右而已。依着那秀才的腳程,此時應該在五里外的那間小店歇息了。
而此時張子揚更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
那秀才只說家中有妻兒要養,卻根本不與他說自己住在何處。
他若要離開,他也不會知道對方走向何方。
難道是巧合?自己一路之上只是憑着直覺追下來,居然真的會在這裡見到對方。
那秀才背對着他,此刻仍僵硬的站在外面。
風吹過來,身體輕輕擺了幾下,居然沒有半點動靜。
似乎,已根本沒了生機。
張子揚緊追幾步,跑到近前來。
那秀才居然睜着眼睛。
那雙眼瞪得大大的,眼角邊的肌肉全都跟着緊崩起來,眉毛倒豎而起,似乎遇到了什麼事情而嚇得整張臉都見不到半點血色。
張子揚心中一沉,這些時日以來,隨着他體內真元之力的提升,他的六感更高於以往許多。
在這之前,他可以清楚的聽到秀才的心跳,但是現在,眼前的秀才根本沒有心跳。
但是,那雙眼卻慢慢轉動了一下,然後轉過來望了他一眼:“你怎麼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