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神不見了!
便在空中,突然消失不見。
前一刻,他的劍還劈向幻翼天鷹,但一眨眼,卻完全失去了蹤跡。
所有妖怪都小心而緊張的提防着,因爲他們很清楚,對方若是出現在自己身邊,那便會是死亡的召喚。
“在那裡!”孔苑突然大叫着衝了過去。
吳霜的身上卻已連中了三劍,搖晃了幾下,若不是身邊的一個妖怪扶住了,只怕便會摔下去。
完全察覺不出氣息。
幻翼天長嘆一聲,雖然對方是敵人,卻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個隨時都可以殺掉自己的敵人。
便是他的一雙利眼,亦完全察覺不出半點對方的存在。
沒有靈力,沒有氣息,甚至連聲音也沒有。
殺神,便那似一股無風自動的空氣一般,只要他想,可以悄無聲息的接近任何人。
所以即使對手遠勝他許多,他同樣有辦法殺得掉對手。
更何況,天下間,能勝得過他已是屈指可數。
“放心,阿修羅的恢復力很強,只要血不流乾,應該能挺得住的。”寶靈仙草說着,眼睛卻半點也未離開正與殺神比試的孔苑。
孔苑的靈劍很快,但卻完全捉不到對方。只能看得到一片白色的虛影閃過而已。
寒光閃過,孔苑身上一緊。
她從未有過這般的感覺,便算是當日孔義要殺她時亦不曾有過。
整個身體好似都僵住了一般完全動彈不得。
這感覺,便好似死亡與自己已經交合在一處似的。
“叮……”連續的響聲在身邊響起,孔苑睜開眼,卻是幻翼天鷹的幻翼攔在了身前,擋住了對方所有的攻擊。
而她手中的靈劍,卻只是剛提到腰前而已。
“看來他也並非沒有弱點!”伏空強撐着道:“至少他手中的劍,便不是什麼寶劍。”
“便算是寶劍,亦斬不斷幻翼天鷹的幻翼的。只不過……以他的身手而言,根本不需要什麼神器在身的。”霍剛說着慢慢走了過來。
“你?……”伏空愣了一下,本以爲對方早被展紅綃幹掉了呢,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出現。
“不錯,是我!”霍剛笑着,輕輕拍了拍他,又緩緩向前走去。
幻翼天鷹悶哼一聲,雖躲過了對方的快劍,卻也被狠狠踢了一腳。
有生以來,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凡人踢到。
或者,對方根本不是凡人,而是個半人半鬼的怪物。
“幾位辛苦了,還是讓在下來吧!”霍剛說完自懷中掏出一面薄薄的紅色紗巾來,手上輕輕一抖,那紗巾立即直立起來,如一片硬板一樣飄到了殺神面前。
殺神的一隻手臂都已經擡起來了,卻又突然僵在了那裡。
好半天,才緩緩轉過身去。
但是剛轉完,立即又是一條紗巾攔在了面前。
四個方向,很快用紅色的薄巾圍住了。
裡面的殺神居然似被什麼東西困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再動彈了。
“這東西只能困得住他半個時辰而已。”霍剛道:“諸位,因此來得匆忙,所以根本未遇上一個知音人。而在下,亦是十分慚愧,根本半點不懂。”
“你在說什麼?”幻翼天鷹怒道:“你這傢伙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懂得制住這傢伙。”
“他是想說,需要一個懂得音律之人!”紫霜不好氣的說着,捂着手自外面走了進來。
張子揚與蕭念等亦相繼走了進來。
張子揚看起來好了很多,身上竟再不見半點傷口,更可以自己慢慢走動。
“哈哈……”霍剛笑道:“如何,我爲你找的這個郎中還可以吧!”
“好心無好報!”紫霜冷哼一聲,別過臉去,便是生氣時,眼波流轉,長髮似水,亦讓幾個妖怪看得都有些呆住了。
“好奇怪的傢伙!”幻翼天鷹皺着眉頭緊盯着對方。
“叮鈴……”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尋聲望去,聲音的來源處,居然是寶靈仙草。
寶靈仙草雙手各執一個手掌大小的紅花,隨着不斷擺動,裡面竟傳出悅耳之極的聲音來。
張子揚雖不諳音律,卻亦是聽得如癡如醉,音律之物果然極爲奇妙,若拆開來,不過是常常聽到的普通聲音而已。但混在一處時,卻居然有如此力量,讓人心神都爲之動。
霍剛面色突然凝重起來,走過去,竟給那個殺神跪了下去:“秦大叔,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到方法讓你解脫的!”
“你認識他?”幻翼天鷹奇怪道。
“他叫秦坡,當年是我們行者公會的四長老!”霍剛望着眼前的殺神,竟顯得有些激動:“我也是此次趕來時無意中撞上的。當年他爲了救我師父,被冷沙會抓走。我們都以爲他必死無疑了,想不到居然成了他們的工具!每日如行屍走肉一般活着。”
飛流問道:“你憑什麼如此肯定就是他。他全身都包成這樣,根本看不清面目的。”
“你們看他的眼睛!”霍剛指着對方的雙眼道:“天水一線,是魔族中戰神世家的特徵。人間的魔族本就少得可憐,當年與五行奇人一戰,更是死傷慘重。而這世上屬於戰神世家的,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了吧。”
“原來是戰神世家的魔族,難怪這麼厲害!”幻翼天鷹長嘆道。
他雖未遇上過,但卻亦曾聽說過。魔族中,以體術聞名的最強家族,便是這戰神世家。
“秦叔一生偏愛樂曲。當年亦是因爲與前任會長知音相識而入了我們行者公會!”霍剛道:“我用聖血紅巾封住他本就想試一試。如今果然沒錯,如此醉心於樂曲之事,必是非他莫屬了。”
大家又仔細觀察了一番,果然,那殺神隨着寶靈仙草的樂聲緩緩搖晃起身體來。
“只要樂曲不斷,他又困在這聖血紅巾之內,便永遠不會醒過來。”霍剛解釋道:“不過……相信敵人很快便會攻過來。他們絕不會允許秦叔落在我們手上的。”……
“放心,在他們來之前,我也應該恢復全部妖力了。”寶靈仙草輕聲道。
她身上的界限已到了頸間,不過,她同樣不清楚敵人何時會攻過來。
而且,她還要不停的利用妖力放出樂聲來。
一切,果然還是在時間上……
羅烈的頭上已現出汗來。
那麼胖的身體坐得久了,亦會受不住的。
但身邊的老者沒有動,一時間卻又不知是否應該再催促一下。
“這世上,沒有殺神殺不死的人!”老者沉聲道:“除非……他遇上了行者公會的人!”
“尊者!——”羅烈眼前一花,老者已消失不見了。
“媽的,只是會說大話而已!”羅齊在後面輕哼道。
“啪——”剛一說完,羅烈已狠狠的一巴掌打了下去。
“爹你……”羅齊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打自己,一時間倒有些嚇得傻了。
“笨蛋!”羅烈喘息着:“這世上什麼人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要得罪他們。因爲他們想殺你,就算是你是絕世高手也避閃不開。”
“州長!——”遠處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見到羅烈翻身跪下道:“稟州長!那個光明王不知發了什麼瘋,居然帶齊了兵馬進攻我們汾州了。如今已被他拿下了一座城了。”
“什麼!——”羅烈吼叫着,手起掌落,那傳令兵已被拍碎了頭骨倒在地上。
“樂明那個混蛋,居然趁我不在要強攻。看這回大聖爺還會不會會視不理!”羅烈一擺手,身後的一衆大旗立即四處走動起來:“我們立即殺回去,讓這小子知道我羅烈亦不是好惹的。”
“州長且慢!”一個老人攔過去,擋住了他的去路:“大聖殿早有嚴令,絕不許各州城之間私下侵吞。樂明敢這麼做,定有原因。”
“有什麼原因?他連明州都拿下了,只怕連大聖爺都不放在眼中了。”羅烈忽然話音一頓,又停了下來:“曾師父以爲會是何原因呢。”
老人輕輕晃了下腦袋:“希望我猜錯了。樂明一直忍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動,就是在等一個機會到來而已。而這個機會……就是大聖殿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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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紅綃伸了下腰,全身上下痠痛不已,但她的個性卻從不服輸,硬是強忍着直了起來。
很快的,長袍落下,現出雪一樣白的皮膚來。
身上的紅暈還在起伏着,細小的汗珠發出晶瑩剔透的光芒,那真是一副絕美的畫面,半露半現之間,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會無法忍受。
“師父——”歐陽海燕望着滿地的衣衫,半露着的師父,簡直不敢相信的眼睛:“這……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居然……”
“放心吧,是大聖爺!”展紅綃冷冷地說着。
歐陽海燕這才稍稍平復了些。大聖爺與展紅綃本就是夫妻,若是做出這等事來,自然亦不無不可。
但兩人卻是許多年未見過面了,她實在想不出,一代梟雄爲何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等事來。身爲大聖殿主,他若想要女人,半個天下都可任他挑選。
“他以爲破了我的處子身便能阻我了。哼……”展紅綃冷哼一聲:“海燕,去傳令出去,讓下面的人行動。還有……我要閉關一些時日,找那小子的事,便由你來辦吧。”
“是,徒兒一定不辱師命!”歐陽海燕低下頭去,纔不讓自己驚異之情被對方看到。
與大聖殿主做了二十多年夫妻的展紅綃,居然還是處子之身。只怕這會是大聖殿內最大的秘密了。
展紅綃的話又將她混亂的思緒拽了回來:“記住,但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是!”歐陽海燕再次應了一聲,心中越加激動起來。
因爲她很清楚,從今往後,大聖殿將不再擁有半個天下。
東西大聖!
亂世,又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