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揚早將靈劍悄悄放出等待着了。
那人一來完全未料到居然鍾後會躲着人,二來更是沒想到張子揚的劍幾乎就是等着他自動將頭送上來砍一樣。
以對方的身手,本來還能與張子揚對上百多招的。
只是這一劍太過突然,全無半點徵兆之下,只一劍,便將對方完整的劈成了兩半兒。
“我是十代弟子張子揚!”張子揚扶起那女弟子,拖到了遠處急問道:“冰妖藍權亦在這裡,你可還記得出去之路?”
那女弟子卻只是瞪大了雙眼望着自己,雙脣緊鎖竟不開口。
“糟了!”張子揚這纔想通對方是被制住了穴道,偏偏自己卻是根本不懂解穴之道的。
此時拖得越久,懷中那東西便越有可能被人發現。
難道已到了此處,還要空手而歸?
猶豫了一陣,乾脆一狠心,帶着這女弟又向回趕去。
雖然來時路不太清楚,但之前的密室卻隱約記得一些,左轉右轉之下竟然又重新走了回去。
密室小門處,一層冰霜厚厚的結在了那裡。
張子揚走過去只輕輕一碰,那小門立即變得粉碎散落於地。
本來到後面同樣有些記不清路的,不過卻好在有了這冰霜相助,一路之上不斷擊碎冰門竟又重新回到了那放置神劍的所在。
“叮……”裡面一陣清脆的響聲傳來,竟是刀劍相交之音。
張子揚一用力,那沉重的大門居然也輕易被震碎,巨大的冰塊散落下來,砸在身上略帶些疼痛。
還是那六個人圍着藍權,顯然雙方爭鬥仍在繼續。
藍權被圍在中間,這麼長時間還未衝出去。果然還是受制於那玄天靈龜陣法。
但外面的衆人亦全都身冒白煙,熱氣蒸騰的緩緩上浮着,霧氣剛剛升出不到一尺,便立即化成冰霧然後慢慢凝結在一處沉落下去。
所有人身上,除了藍權外,便連孔義也都是滿身的冰霜,腳下更是結出厚達數尺的巨冰。
“哈哈……”藍權當先笑了起來:“你果然是風流得很。每次見你時,身邊總少了女人。”
孔義亦奇怪道:“你爲何又回來了?”
張子揚解釋道:“有敵人滲入進來。弟子救了一個師姐回來!”
若是說自己尋不得出去之路,只怕非被所有人笑倒不可。
孔義一揮手,張子揚懷中的那女弟子便突然能動了。
忙一躬身跪下去道:“十代弟子崔鳳,拜見宗主!”
孔義問道:“你爲何會在此處?”
崔鳳忙回道:“弟子受命尋視神劍閣近處,誰料卻失手被抓來此處,多虧了張師弟相救,否則便遭了那賊人的污辱。”
“看來是那淫魔混進來了!”孔義嘆道:“難道真要使出那一招嗎?”
“若真是那老傢伙來了。這兩個小兒哪能再回來這裡!”藍權道:“我看定是他下面那些不急氣的弟子。宗主如此擔心,莫不是真的傷得很重?”
藍權說完身形突然消失,一下子又自孔義身邊冒了出來。
“宗主!”其他人嚇了一跳,剛想上前卻被孔義一擺手止住了。
“趙師伯!”孔義向那最後一個進來的七代弟子道:“勞煩您老人家再去一趟,將天兒找來這裡。”
“宗主!”那老人驚道:“你……你當真要如此做嗎?祖師遺訓,可是……”
“你放心,一個冰妖我們還應付得了!”孔義道:“但若是那魔頭來了。再加上神威天王,便不得不出那招了。我只是想早做好準備罷了。”
見孔義面色堅決,那老人終於無可奈何的長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老人剛一轉身,孔義手中一道劍光射出。
藍權本似準備要攔住那老人的,沒想到孔義會親自出手。
他雖是厲害,對劍宗宗主卻也不敢稍有大意,只好一閃身避開了。
誰知孔義那招卻是虛招,劍光過處,未走出多遠,便完全消失在空氣之中。
“看來你果然傷得不輕!”藍權笑道:“今日便得不到神木,殺了你也可揚我教神威,他日一統天下,再迎主人歸來。”
“佈陣!”狄六大喝一聲,衆人又重新迎了上去。
少了一個人的玄天靈龜陣,威力卻減弱了不少。不過卻仍能困住藍權,寒氣雖不住外放,衆人靈劍齊出,一時間竟又戰了個不分伯仲。
守不金剛的靈劍非同一般,特別是擺開這玄天靈龜陣後,威力更是大得驚人。每一劍藍權都無法完全凍住,但因爲施放了寒氣的緣故,這才能用自身的仙氣護體承受下來。
靈劍不住打在藍權身上,卻只如同捎癢一般。而藍權放出的寒氣,經由衆人全力堵截,亦是很快便化成了水霧。
孔義由始自終也未出過一次手,只是在一旁冷眼觀望。
雖然未望向自己,但張子揚卻總覺得對方似是常常留意着自己一樣。
“宗主??”張子揚忍不住輕聲道:“弟子擔心外面師兄弟們的安危,不如……讓弟子與這位師姐先回去……”
“既然來了,便不要走了!這裡只怕還有不少五行教徒滲入進來,此時若走,只怕更加兇險。”孔義打斷他道:“你們且退到遠處觀看,莫要走得近了,以免傷了自己。”
二人忙應了一聲,慢慢退了出去。
崔鳳本是想退後幾步便算了的。張子揚卻是一心想走,向她連使了幾下眼色。崔鳳之前是爲他所救,卻也不好意思反駁,只好與他一同退到了門口處。
張子揚此刻最希望的卻是藍權會贏。若是他贏,自己便帶着這個識路的崔鳳立即逃離這裡。
若是他輸了,孔義這完全摸不透的傢伙實在不好說會不會秋後算證,藉機取了自己性命。
雙方仍在僵持之中。
藍權的冰氣卻變得越來越弱,張子揚在遠處看得一陣失望,看樣子便是歐陽天不來,只怕他也撐不了多久了。
“冰妖,看來今日你的壽元已盡啊!”劍宗中一個守劍金剛得意道。
“只怕未必吧!”藍權一陣怪笑,雖然居於劣勢,卻仍顯得十分鎮定。
“大家小心!”孔義在遠處大聲喊叫着。
藍權突然怪吼一聲。竟然似有數十個聲音在那黑色的斗篷裡面齊齊發出聲音來一樣。
地面之前已結出的厚厚的冰層,突然爆裂開,碎冰以藍權爲中心瘋狂地轉動,颳起漫天的冰風將整間密室都堵得乾乾淨淨。
張子揚此時體內靈力已好了許多,忙拽着那崔鳳疾向後退。
若非他早已有了靈仙之體,便是站在門外,此刻只怕也早與崔鳳被那些碎冰打得千窗百孔,體無完膚了。
一切都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
剛剛還佔盡優勢的守劍金剛,轉眼間,卻被碎冰包裹在裡面。
便連宗主孔義,也不知是死是活。
“宗主!”歐陽天大叫着,自遠處急趕了過來。
裡面的碎冰捲成更加狂猛的風暴,久久也不願散去。
難以想像的威力,將密室之外的牆壁生生震得裂開許多密密的細小縫痕。
藍權贏了!
若是在空曠之地,劍宗之人有着靈劍的速度,大可以及時逃開。
但在這密室之內,卻完全限制了他們行動的範圍。
“天兒不要衝動!”那老人緊緊拉住歐陽天,不讓其衝進去。
便是有仙氣護體,以那麼凌厲的冰魄之力,只怕也很難抵擋得住。
“與其擔心別人,還不如多小心自己是否會沒命纔是。”一個渾厚的聲音又自不遠處傳來。
對方是三十來歲的中年漢子,滿身的筋肉似要爆開一樣,臉孔卻不大,瘦弱的臉頰上只是皮包着骨頭而已,嘴角之上,橫立着兩撇三角形的黑胡,兩隻大眼中,散發着以難言喻的黑色光芒。
“地堂堂主座下,楊達!”那人向着衆人一抱拳,滿臉得意之色。
話音剛落,歐陽天身上已是一道劍光直衝了過去。
楊達大吼一聲,竟然揚起拳頭對着那快若閃電的靈劍硬打了下去。
“砰??”巨大的響動隨之而來,歐陽天的靈劍卻被震飛出去。
楊達身子連向後退了數步,這才穩下來。再看自己的拳頭,竟自骨節處生生裂開一道血痕,骨肉清晰可見。
“果然不愧是劍神的後人。”楊達說完一用力,卻將那隻傷拳生生打入地中,大半截手臂都插入了進去。
此時裡面的碎冰風暴已慢慢緩解下來。最初露出那隻神劍與神木來。
二者都相安無事,如此強烈的碎冰,居然也未能傷到它們分毫。
漸漸的,衆人身形也顯露出來。
守劍金剛們都滿身是血,身體上結出了厚厚一層冰霜,只有少部份面孔還留在外面,但身體卻顯然已動彈不得了。
藍權站在原地,胸前卻插着一把劍。
由劍鋒向後望去,劍的主人正一臉微笑地望着眼前的對手。
“想不到你傷得並不重!”藍權嘆道。聽聲音卻也是中氣十足,並未半點受傷的模樣。
孔義仍握着劍,二人好似僵住了一般都沒有絲毫移動。
“我若一上來便出盡全力。你又豈會這麼容易便被我傷到。”孔義笑着:“冰妖藍權不愧是當年鄭天揚的左右手。老夫若是出手再晚一些,只怕他們便都已死在你的冰氣之下了。”
外面的楊達大聲喊道:“副教主,可用屬下出手!”他此刻已將手臂自地裡抽了出來。之前的傷處竟然已經癒合,連半點痕跡都未留下。好似根本未受過傷一樣。
藍權大聲喊道:“給我殺了歐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