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說阿麗莎啊……根本就沒見過她了,而且我們歐拉西亞的調查兵團就跟整個蒸發了一樣,完全沒了音信,誰知道他們幹啥去了……她不主動聯繫我,我也不敢主動聯繫她,萬一她執行什麼絕密任務呢?……至於《進擊的巨人》的後續劇情,那只有作者他老人家才知道……嗯,蘇薇安也要帶着她的魔女隊去斯大林格勒的,我也可以跟着去,到時候咱們還能再見上一面……你們啥時候出發?……行,到時候見。”
“好,斯大林格勒見。”
吳友慶結束了通訊,嘆了一口氣。
看來又出現了一些新情況啊……得給穿越者們說一聲才行……
正這麼想着,吳友慶無意中往外瞥了一樣,只見坐在食堂門口的艾麥拉完全不像是坐了很久的樣子,猛地起身,信步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這貨終於動了。
一大幫從外面瘋回來的戰機飛行員們一個個風風火火的往食堂奔,手裡似乎還拎着什麼的樣子。
吳友慶走過去問道:“你們幹啥去了?”
“去打兔子!”毛裡奇奧興奮地一手拎了一個灰毛兔子,還都活蹦亂跳的,“周圍草地的草長得太高,養肥了一大批兔子。反正也怕引來老鷹等猛禽導致飛機撞鳥的事情發生,我們就順便打了些野味回來……統統交給食堂!這下有野兔肉吃了!”
衆人還覺得不過癮,自己留了幾隻兔子,搞了些乾柴,在跑道旁搭了幾堆篝火,從食堂拿來調料,自己烤兔肉吃!
吳友慶也覺得新鮮至極,主動加入了烤兔肉的行列。
扒皮去內臟的流程很快就走完了,篝火也燒得旺起來,衆人立刻把兔子穿在木叉上,架在篝火上燒烤起來。
看着篝火在兔子下方緩緩跳動着,兔肉身上不斷髮出“滋滋”的聲音,偶爾還有一滴烘烤出來的油慢慢在兔肉下方聚集並滴入篝火中,衆人的口水直流,四周一片吸溜聲。
吳友慶就這麼一邊吸溜着一邊抱着鹽罐時不時地給上面撒些鹽,其他人有的撒辣椒,有的撒孜然,有的添柴,有的轉動兔肉,沒有閒着的。
終於烤好了,一個飛行員動作嫺熟的把烤兔子從木叉上取下來,用匕首把兔肉一塊塊割下來遞給周圍的人,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
吳友慶還分到一塊不小的肉,他也不客氣,接過那油膩膩的兔肉,塞進嘴裡用力嚼起來。
皮酥脆可口,肉油而不膩,鹽味和辣味正好,火候也掌握的相當準確,簡直棒極了,除了有些地方略顯烤焦。
只可惜每人只能分到這一塊。還想吃?等食堂做出來吧。
循着香味而來的魔女們也加入了烤兔肉的行列,後來那些從附近城鎮逛回來的魔女們也趕上了烤兔肉的最後一班車。
不知道爲啥艾麥拉中午吃飯的時候沒去食堂,吃晚飯的時候才知道這個基地的每個人都吃上了兔肉美食:烤兔肉,燉兔肉,油炸兔肉,乾燒兔肉,兔肉湯,各種做法齊上陣。
沒有任何表示的艾麥拉本來還打算只吃一個麪包加一碗稀飯,不過架不住衆人的熱情,還是吃了些兔肉,喝了碗兔肉湯。
吳友慶看到這一幕挺欣慰的:艾麥拉對大家這麼嚴,大家嘴上也都罵着艾麥拉,但是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清楚艾麥拉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雖說衆人的勸吃看着有些詭異:幾個人端着盛着兔肉的碗或盤,都距離艾麥拉至少一米以上,胳膊伸得長長的對着艾麥拉……剩下的看着是在起鬨,但是聲音都不大,而且看他們一個推一個的樣子,完全是做好了一有不對立刻做鳥獸散的準備……
這場美食盛宴一直搞到晚上熄燈時間。雖說是在假期,不會強制熄燈,但大部分人還遵循着長時間養成的習慣,到了熄燈時間就上牀睡覺了,除了少部分資深夜貓子還不甘心睡覺。
吳友慶便是其中之一。他在外國生活了這麼久,也學會了不少外國人打撲克的方法,基本上隊友們玩什麼他也能去湊個熱鬧。
所以三個火箭飛行兵和另外幾個飛行員就蹲在宿舍裡打牌。
衆人玩着牌,前言不搭後語的聊着這個基地的一些趣聞或陳年舊事,聊着聊着不自覺就聊到艾麥拉身上了。
“其實有一點我不太明白,”毛裡奇奧出了張紅桃四,“明明說咱們飛行員會比其他軍種的士兵擁有更多休息時間的……因爲咱們是要再天上飛的,一個走神就會往下掉,所以應該是有充足的休息時間的,免得出現這種失誤……爲什麼艾麥拉還用訓練陸軍那套這麼訓練咱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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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周圍還有本地人,吳友慶回憶了一下艾麥拉的過去,這麼說(編)道:“據我所知,她似乎是出生在一個軍人世家,她爸是一名陸軍軍官,而且她去看過她爸教訓士兵……可能這點給她影響很深……或許她爸還用訓練軍隊那一套管理過她……這是她在成爲魔女之前的事……咳,就算她後來加入了空軍,她還是對陸軍那套更習慣……吧……”
“這麼說咱們很不走運?”毛裡奇奧簡直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表情。
“確實很不走運。”
其實真實情況可比吳友慶說的要簡單:艾麥拉是童子軍出身,在陸地上待的三年可比後來成爲魔女在天上待的一年印象深刻得多。
至於吳友慶說的那些……嗯,勉強能解釋過去吧。
衆人繼續打牌。
“黑桃七……別發愣,該你了。”
“哦,好……我剛纔只是在想……艾麥拉那可怕的眼神……”
“哎,對哦,吳友慶,你和她說話最多了,你發現什麼了嗎?這個年紀的孩子絕不該有那種眼神……連牌,四到十。”
“哦,或許是她童年有過什麼不幸的遭遇吧……她不願意說,我也不好問她……”吳友慶已經不想動腦子去編了,他正在算牌,考慮着自己要吃哪個花色。
“咳,好吧。”
“哎!收回你的牌!我還沒出!……三張六。”
“666啊。”
“該我了該我了……唔……我出個啥好呢……吳友慶,明天是不是輪到你去城鎮裡玩了?”
“對啊,要給你帶什麼嗎?”
“不用了,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計劃。”
“嗯……沒有吧。反正我和雅克琳去,她心裡有數的。”
“哎呀,雅克琳啊。”
“……有問題麼?”
“沒沒沒,沒問題沒問題。”“這纔對嘛。”“是隻有你們兩個人去嗎?”“那必須的!……誒,等等,你們有聽到什麼嗎?”
這話一出口,衆人立刻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和正在說的話,耳朵全神貫注的捕捉每一絲最細微的聲音。
可是接下來的好幾秒都沒有任何響聲,有人忍不住問道:“錯覺?”
“額,或許是吧……不對!聽!”
這回衆人都聽到了:外面似乎傳來了一聲悲愴的慘叫。
但是聽着格外不清晰,讓人感覺是自己出了幻聽。
“怎麼回事?”
衆人還在面面相覷,下次的動靜就大了:一連串開槍聲劃破天際!
“臥槽好像還是艾麥拉辦公室的方向!”
這一聲驚呼嚇得衆人扔下牌就拿起槍大呼小叫的往外跑,剛出了宿舍門緊急集合鈴就淒厲的響了起來,探照燈的燈光開始發瘋一般在基地裡掃來掃去,一隊巡邏兵跟着夜貓子們一起跑向艾麥拉辦公室的方向。
衆人拿出了比接敵準備還快的跑步速度,玩命的奔向燈火通明的艾麥拉辦公室。
剛剛跑到跟前,一串子彈閃光就從那扇巨大的窗戶裡面射了出來,幾乎所有的玻璃都被打碎掉到了地上。
往過跑來的人們立刻趴倒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直到這彈夾的子彈被打空,辦公室裡又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艾麥拉的聲音。
“這他娘又是怎麼回事!?”
衆人聽到這慘叫一個個全部都頭髮倒豎,渾身上下起滿了雞皮疙瘩。
這慘叫太滲人了,那是在戰場上被彈片開膛破腹的人才會發出的慘叫。
她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難道有人想對她不利!?!?
吳友慶趕緊奔向辦公室的門口,只見那扇門已經被完全破壞,地面上散落着很多木料碎片和殘缺不全的文件,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半躺着靠在門旁邊的牆壁上,雙腳緊張的不斷蹬着地,好讓自己的身體緊靠着牆。
沒來得及看屋子內情況的吳友慶猛地放低姿勢,來到其中一個士兵面前問道:“怎麼回事!?”
“艾麥拉上校她……她瘋了!”那個士兵雙腳還在不停蹬地,一手不停扶着自己的鋼盔,另一手緊緊握着槍,雙目圓瞪,“她瘋了!發瘋了!拿着槍到處亂打!甚至連我們都打!……要不是我帶着頭盔,這會兒我就去見上帝了!……”
其他人也趕到了辦公室門口,有人問道:“怎麼回事!?”
吳友慶大叫“離門遠點!”卻有些遲了,辦公室裡又是一聲大叫,連續不斷的子彈從門裡射了出來,幾個人立刻抱頭鼠竄的摔到旁邊去了。
吳友慶心驚膽戰的聽着槍聲響完,趕緊大聲問道:“有人受傷沒?”
幾個人影連滾帶爬的更加遠離大門,有人喊道:“草!發生了什麼!?”“我去我去我去!嚇死老子了!……”“哎呀我的聖母瑪利亞……”“她發什麼瘋!?怎麼連我們都打!?”“沒……沒人受傷!……”
吳友慶鬆口氣,繼續問那個士兵:“你知道里面什麼情況嗎?”
“臥槽!怎麼可能!”那個士兵精神有些崩潰的說道,“我可不敢探頭往裡面看!要看你自己去!”
吳友慶也沒有貿然行動,而是先後背緊貼着牆大叫道:“艾麥拉!你在裡面嗎!?”
誰知裡面卻傳來艾麥拉驚恐的叫聲:“是誰!?”
這是怎麼回事?這還是艾麥拉嗎?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吳友慶只好接着喊話:“我是吳友慶!!你沒事吧!?裡面還有其他人嗎!?”
隔了一段時間,艾麥拉才顫抖着嗓音說道:“啊……啊……我……我還沒死……只剩我一個人了……”
沒死?只剩一個?
覺得這其中大有文章的吳友慶認爲自己有必要進去一趟,於是搶過那個士兵的頭盔戴自己頭上,把自己的槍塞他手上,然後叮囑道:“無論發生了什麼,千萬別讓其他人探頭看裡面!”
那個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吳友慶已經站起了身,大叫道:“艾麥拉!我要進去了!”
“不……不!別過來!”
“我進去了!”
映入吳友慶眼簾的是一片狼藉:搖搖欲墜的吊燈,牆上的地圖和資料散落一地,辦公桌被掀翻,滿是彈痕的桌面衝着自己,就好像是爲了要抵禦衝進房子的敵人。
艾麥拉猛地從桌子後面冒了出來,拿着把槍衝着自己。
吳友慶被嚇得趕緊雙手高舉過頭頂叫道:“別開槍別開槍!是我是我!是我!我是吳友慶!我是吳友慶啊!你冷靜!別開槍!”
吳友慶注意到了艾麥拉的眼神: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裡已經看不見一絲壓迫性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兩行流下來的眼淚在臉上留下了非常明顯的痕跡;緊咬的牙齒讓她看起來還有些憤怒;顫抖的身體卻完全表露出恐懼的成分遠遠大於憤怒。
吳友慶看着這個樣子的艾麥拉不禁覺得她有些可憐,手也稍稍放下了一點,慢慢的靠近她,儘量用輕柔的語氣說道:“艾麥拉,我是吳友慶,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吳友慶。你冷靜一下,放下槍,咱們好好說,好不好?”
艾麥拉繼續拿槍指着吳友慶,表情卻漸漸緩和下來,身體也顫抖的不那麼厲害了。她沉默了一會兒,喃喃自語了一句“吳友慶?……”槍口漸漸下垂。
吳友慶鬆了口氣,繞過桌子慢慢走到她面前說道:“對對,我是吳友慶。你冷靜一下,放下槍,好嗎?”並悄悄伸手把槍口又往下壓了壓。
艾麥拉表情呆滯了一兩秒,突然擡頭看着吳友慶問道:“你是吳友慶!?”
“對啊,是我。”吳友慶勉強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聽到如此回答的艾麥拉就像是脫力了一般,雙臂下垂,鬆開了槍,閉上了眼睛,身體向前傾着倒去。
吳友慶順勢抱住了她,槍“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吳友慶正在一頭霧水加不知所措,艾麥拉好像又醒了的樣子,把頭緊緊貼在吳友慶胸口,雙手緊緊抓着吳友慶胸口的衣服,身體輕輕顫抖,不斷地抽泣。
吳友慶扶着她慢慢跪坐在地上,右手抱着她,左手輕輕撫摸着她灰藍色的齊耳短髮,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沒事了,艾麥拉,沒事了……”
艾麥拉仍舊在不停抽泣,感覺隨時都要嚎啕大哭起來。但是她都忍住了,只是繼續抽泣。
吳友慶在擔心艾麥拉的同時,不經意間看了眼裸露出來的牆壁,視線一下子就沒法移開了。
那上面刻滿了字——全是人名。
吳友慶放眼望去,幾乎全是阿拉伯人名,偶爾能看到幾個西方人名。
關鍵不是哪的人的名字的問題,而是這名字的數量。
從最底下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幾乎全部刻滿了——少說每面牆上面都有上百個名字。
吳友慶正在研究這些名字,看到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好奇的探頭看進來,其中還包括雅克琳。但是他們沒看到艾麥拉趴在吳友慶胸口抽泣這驚世駭俗的一幕,因爲桌子擋着這兩個人,他們只能看到吳友慶的腦袋。
吳友慶打手勢讓他們安靜的出去,探頭的人只好疑惑的多看了眼刻滿整間屋子牆壁的字,然後縮了回去。
雅克琳還在擔心的看着吳友慶,吳友慶則示意自己很安全,她也只好縮了回去。
接下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吳友慶看着自己懷中抽泣着的艾麥拉迷惑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