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吳友慶感到詫異的是,提琳娜的行動如此迅速,還沒過兩天,她就已經把去北非的飛機找好了,並催促吳友慶趕緊去。
吳友慶不知道爲什麼她這麼急。是因爲她也想知道結裡奈是怎麼一回事嗎?
28日,吳友慶就已經來到了……不如說是被提琳娜趕到了位於洪沙瓦底的機場。
來送行的人不多,搞得吳友慶要去非洲這件事好像是秘密行動一樣。
其實這件事確實是秘密進行的,只是性質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秘密行動。
吳友慶看了眼自己要乘坐的飛機:好像是軍用運輸機。
吳友慶還問過提琳娜飛機是哪裡搞來的,提琳娜則有意無意中透露了一點點關於“穿越者保護協會”的事,暗示飛機是當地人幫忙搞來的。
吳友慶表示對此很感興趣,但是提琳娜拒絕作出更多解釋,聲稱吳友慶沒必要知道這些事。吳友慶也不懂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來送行的人只有提琳娜,陳可爲,高守麗三人。
提琳娜首先發話了:“吳友慶啊,我們都有任務脫不開身,這次的事就全靠你了!”
“別這樣說啊,感覺壓力好大啊。”吳友慶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
之後是陳可爲:“好哥們兒啊,從1940年中旬開始,咱們就一起並肩做戰了。現在到了1942年中旬,咱倆待在一個部隊的時間已經整整兩年了。這一次分離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你保重啊。”
“你也是,保重啊。”吳友慶緊緊地握了握他的手,“順便跟我向那個誰問聲好……那個誰……就是基地裡剛來的那個……”
“沒事,我也忘了名字了,不過我懂,我會轉達的。”
最後是高守麗。
高守麗爲了治療傷口,剃掉了一些頭髮,因爲很難看所以戴着帽子;手臂上還纏着繃帶。以魔女的體質這麼久了傷口也好不了嗎?
高守麗看着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火箭飛行兵的吳友慶已經到了一個人要去尋找一個幾乎接近人類敵人起源的問題的地步,看着他的時候心情很複雜。
吳友慶看着自己曾經的上級要來給自己送行,心情也比較複雜。
終於,過了很久,高守麗才說:“替我們把結裡奈救出來。”
吳友慶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高守麗會說這句話。
“啊,我會把她救出來的。”吳友慶堅定的點點頭,“請替我在戴安瀾的墓上放一朵鮮花。”
“我會的。”高守麗有些傷心的低下了頭。
簡短而又簡單的送別儀式就這麼結束了。
飛機的引擎已經發動了有一會兒了。吳友慶登上了飛機,看了三個人幾秒鐘,便關上了艙門。
吳友慶在座位上坐穩,透過舷窗最後看了眼那三個人——兩個女孩的頭髮都被風吹得大幅度飄舞。
三個人揮了揮手,吳友慶也揮了揮手,飛機便起飛了。
吳友慶不再多想,看着前方的駕駛室。
要去非洲了啊……吳友慶有些感慨。
從歐洲諸國,來到了歐拉西亞,在利比里昂逛了一圈,回到了自己的祖國華夏,又進入洪沙瓦底,最後要去人類的起源地非洲。
這簡直像是環遊地球啊。
看着駕駛室裡的兩個人,吳友慶突然想起了提琳娜所說的“穿越者保護協會”。
想到這裡,吳友慶上前搭話道:“嘿,兩位,你們叫什麼名字?”
只有副駕駛轉過頭來了。那人的眼神看起來很憂鬱,留着小鬍子。他說道:“抱歉,我們只是送你的,我覺得你沒必要知道我們的名字。你只是個穿越者,一段時間後你不會再與這個世界有任何聯繫,我覺得你別和這個世界扯上太多關係比較好……”
“哦,那好吧。”吳友慶覺得這人出奇的冷漠,“你們是‘穿越者保護協會’的人嗎?”
那人看了吳友慶一會兒,說道:“是的。”
吳友慶心裡一陣激動。這個組織的名字自己聽到過好多次了,卻不知道這個組織的具體信息。他趕忙問道:“這個組織是怎樣的?”
“你適可而止啊。”另一個駕駛員一邊開飛機一邊說道,語氣聽起來很不耐煩,“不要打聽太多‘穿越者保護協會’的事,尤其是在不能確定其他人是不是這個組織的時候!幸運的是我也是這個組織的,要是我不是,你們就麻煩了!各個國家現在調查我們都調查的很積極,一不小心就會栽進他們設的圈套裡。明白了嗎?”
“哦,明白了。”吳友慶覺得這個人的建議很有參考價值。但是好奇心很強的他還是忍不住繼續問道:“這個組織的人都是這個世界的嗎?”
“是,是。好了,到此爲止了,別再問了,知道太多沒好處。”那人不耐煩的一揮手。
“是這樣的。”憂鬱的副駕駛附和了一聲,轉過頭去。
吳友慶只好默不作聲。
按照計劃,他們將先飛往迪化市——這個名字吳友慶沒聽說過,但從降落的地點來看,迪化可能是烏魯木齊的舊稱——然後飛往二戰中似乎未被戰火波及的中東各國,最後前往萊傑道。
好吧,吳友慶並不知道這個“萊傑道”是個什麼國家,但是一聽兩個飛行員說大概會去開羅,吳友慶就明白了——原來這是埃及在這個世界的名字。
只是有兩點吳友慶不明白:一,爲什麼還要回一趟華夏?這不是繞路嗎?
飛行員的解釋是:爲了掩人耳目。
二,爲什麼說“大概會去”開羅,而不能很肯定的告訴自己?
飛行員的解釋是:也是爲了掩人耳目。因爲各國都查的嚴,他們通訊時也必須小心翼翼的,所以至今都沒有和那裡的成員進行過有效的溝通,所以……只能把吳友慶送到個大概的地點。
吳友慶表示極度不安心。
然並卵。
6月1日,吳友慶他們還算是快速的進入了萊傑道領空。
吳友慶知道自己馬上就可以降落了,心情不禁有些激動,抱着包的力度也加大了不少。
但是看兩個飛行員吵得不可開交的樣子,似乎自己遇到了些麻煩。
吳友慶也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語言,好像是阿拉伯語……等等,自己怎麼會聽不懂!?!?不是有翻譯機嗎!?!?
吳友慶趕忙把手伸進耳朵裡調試翻譯機。這玩意兒千萬別出毛病啊,自己全靠這個過活呢!
結果剛一碰那個翻譯機,它就自動播放出一條提示:“如果一天之內不使用,將自動進入待機狀態,需手動啓動。”
啊……自動待機啊……
這兩天也是,那兩個飛行員不讓問那個組織的事,吳友慶又是個不太會說話的人。實在找不到話題的他們除了偶爾交流一下是否出現了特殊情況,就再沒人說話了。
算下來……似乎是有24小時沒出過特殊情況了。
這次飛行所謂的特殊情況無外乎發現異形軍啦,需要繞道啦;沒燃料啦,缺少食品需要降落啦什麼的。好在什麼事故也沒出。
吳友慶剛把翻譯機重啓,兩個飛行員就吵完了。憂鬱的副駕駛不情不願的走過來,說道:“那個……很抱歉,先生,開羅機場的兄弟們沒能處理好這件事,我們不能在開羅降落了。”
“沒關係。”吳友慶顯得很大度。
“關鍵的是,最近周邊地區一直在遭受異形軍的襲擊,到頭來我們問了一圈,居然連個可以降落的地方都沒有……所以,因爲燃油還充足,我們決定讓你跳傘,我們就直接返航了。”
“哦,是這樣啊……”吳友慶皺着眉頭,感覺有些不太高興。自己也確實帶了傘包,但這也是預防萬一,沒想到真的走到了這一步。
吳友慶背上了自己的行李,帶上傘包,和兩個飛行員握過手,便走向艙門。
副駕駛打開艙門,映入吳友慶眼簾的是無盡的黃沙。
“我……在這兒跳!?”吳友慶難以置信的大喊道。
因爲艙門打開了風很大,不用喊的根本聽不見。
“可以先不用跳,”副駕駛也大喊道,“這兒附近有個軍事基地,所以常遭襲擊。先把艙門打開,一有情況你隨時都能跳!”
“哦!我知道了……”
“有情況!”
“日/我草你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飛機猛地一轉彎,吳友慶直接摔了出去。
好在吳友慶有跳傘的經驗,他熟練地拉開了降落傘。
自己開始平穩下降,他也有空看一下飛機的情況了。
只見一個吳友慶見過的最小的異形軍正追着飛機,估計那個異形軍還沒自己長。
飛機的閃避技巧不錯,那個異形軍打得也不準,兩者就這麼一直在空中博弈。
沒過幾分鐘,那飛機用了個計,故意做出些不規範的動作,使那個異形軍靠近自己,然後猛地用大口徑機槍幹掉了那個異形軍。
吳友慶吹了個口哨,結果還沒吹完自己就先“嗵”的一聲栽到了地上。
剛纔看的太入迷了,忘了看自己離地還有多遠……
吳友慶把腿從沙子中拔出來,看了眼天上的飛機,它似乎在確定自己的情況,一直在空中兜圈圈,不肯離去。
吳友慶向他們招了招手,他們這才離去。
吳友慶躲到一個沙丘後面的陰涼處,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換洗的兩身衣物;夠自己吃兩天的乾糧和水;一把卡爾斯蘭毛瑟98k步槍——因爲接應的人在卡爾斯蘭部隊,不過他並沒有穿軍服——90發子彈;兩枚手榴彈;一封官挺大的穿越者的信件,他得靠這個進入軍營。
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更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走……希望兩天之內能走出這片沙漠……
等等,剛纔自己乘坐的飛機一直在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莫非他們是在用自己飛行的方向提醒自己該往哪走嗎?
希望如此吧……
休息了十分鐘,吳友慶背上行囊,把降落傘頂在頭上遮陽,開始孤獨的行走。
沙漠裡的熱度真是驚人,自己才走了沒幾分鐘,渾身上下就已經完全溼透了。而且,看太陽情況,現在還只是早晨。之後的十個小時只會更熱。
吳友慶認識到,按照這個出汗的速度,自己帶的水只夠半天喝的。
就算自己省着點,走走停停,也只夠喝一天。
想到這裡,吳友慶心一橫——反正槍彈對於異形軍來說也起不到什麼大作用,還不如扔了節省體力呢!
但是吳友慶還是對遭遇異形軍這件事有些在意的,所以他也沒扔槍,只是扔了60發子彈,手榴彈也都留着;又扔了一套衣服,他這才繼續上路。
四周的熱氣無時無刻都在蒸着自己,即使偶爾吹過一陣風,也是夾雜着黃沙的熱風,沒有絲毫降溫作用。在這裡出汗已經不能用“汗如泉涌”來形容,而是像火山爆發那樣直接爆出來的!
有多少度呢?吳友慶覺得都有60度了。
吳友慶又陷入了那種昏昏沉沉的狀態,不過這回跟異形軍沒關係,純粹是因爲熱。
太陽升到了頭頂,已經熱得快暈了的吳友慶不得不找了個沙丘的陰涼處坐下來休息,強忍着要把水澆在頭上的衝動,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水。
沙漠裡經常有人死於兜圈圈,那是因爲沒有指南用具。
很不巧,吳友慶也沒有。
剛纔一直根據太陽判斷方向,現在太陽升到頭頂了……
吳友慶啃完了這頓的乾糧,背起行囊,繼續上路,雖然他知道這一點也不明智。
連一分鐘都沒走到,吳友慶就後悔了。他準備繼續休息,等太陽快落山了再接着走。
但是奇蹟的是,自己後方居然傳來了機器引擎聲!
吳友慶激動地回頭一看,發現了一輛敞篷沙地裝甲車。
說是裝甲車,其實就是吉普焊了一圈鋼板。
吳友慶趕忙學着外國人那樣,伸出自己右手的大拇指,做打車狀。
好在那輛裝甲車不是海市蜃樓,它穩穩地停在了吳友慶面前。
只是那輛車上的人……
埃爾溫·約翰尼斯·尤根·隆美爾!?!?
吳友慶驚訝得眼睛睜得比牛還大,嘴張得比河馬還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隆美爾見吳友慶這樣,擡了一下自己的軍帽,露出一個微笑,問道:“小子,認識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