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天後,蘇小七傷勢恢復大半,爲了不讓爹孃擔心便向言逸告辭回家了。
不過爲了不讓爹孃擔心,也遮掩言逸身份,蘇小七和蘇大花商議對這件事絕口不提,對外就說蘇小七換了傷寒需要養身。
此外,蘇家在鄉里的鋪面也掛上蘇家餐鋪的牌匾,開張營業了。
新鋪子前廳加上後廚還有臥室共有二百多平大小,對一家九口來說雖不算太寬敞,但照比原來村居草屋是好太多了。
前廳已置備好十幾套客用桌椅,後廚鍋竈和擺放雜物的閣架都井井有條,臥室是蘇大田夫妻一間朝陽居,然後另外三個朝陽小間給七個姐妹居住。
姐妹間本預備是兩人一間,但因蘇大花尚未正是出嫁還要在家裡住,不得已只好暫時和六妮、小七同擠一間。
惹得六妮天天要大姐快點兒出嫁,好空出地方放置她最喜愛的花花草草。
這天晌午,小七和家裡人都在鋪子裡忙碌給客人上菜。
原本早餐纔是客人最多的時候,可因蘇小七弄出很多新世紀美食,這一下幾乎招攬啦大半個鄉郡的客人,差不多天天客流爆棚,座無虛席。
“小二兒,這邊要的蒜香牛丸怎麼來沒來?”
“哎貴客稍等,這就來,這就來”
“丫頭,我要的糖醋荷藕好了沒?我家小外孫都餓了!”
“來了,大娘,這就給您上菜嘍!”
五妹和六妮繫着圍裙,端着菜盤在挨挨擠擠的客人中忙碌旋轉,蘇小七本借受寒理由在房裡歇息,可見客人太多了也就出來幫忙,在後廚做挑青菜的輕活。
蘇大花和二葉全權掌勺,油鍋噼裡啪啦響的熱鬧,蘇母在旁看着頓雞鴨的湯鍋,見生意興隆打從心眼裡高興。
便對蘇小七笑道:“小七,不成想咱家也有本事做這麼大鋪面,這可都是你的功勞。”
小七含笑:“娘,這多虧了言公子幫忙,而且現在鋪面還是租的,等過一陣咱們乾脆攢錢把鋪子盤過來,那樣纔算真正做主人了。”
“對呀!”
三草在櫃檯上啪啪打算盤算賬,點頭附和小七的話。
“沒錯,咱家這幾天開張足足就賺了三十多兩銀子,簡直是從前四五年才能掙的錢,照這架勢下去除了盤過鋪子外,不久就能再開一家了。”
“哎呦,那咱家可真是發財了。”
蘇母聽這話開心的至念阿彌陀佛,但這時,門外又進來幾桌客人,蘇小七見五妹和六妮忙不開,乾脆出幫忙。
一出來就見大廳窗邊兩個年輕男客招呼她;“小姑娘,這裡,我們再要一盤椒油銀耳,快點兒。”
“好嘞,請你稍等,這就上菜。”
蘇小七滿面含笑,殷勤地端着菜盤子過來了。
她將盤子輕輕放在桌面上,順勢一掃,發現這桌客人要的全都是蘇家招牌菜,什麼珍珠豆腐花、香酥燜肉、芙蓉牛肉,還有特別費功夫的青螺燉鴨排都要了。
蘇小七有點疑惑,倆人吃這麼多?
懷着疑心,她用職業敏感又掃了兩位客人一眼,見一人膀大腰圓,臉方耳大,是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壯漢,看上去也沒啥特別。
但另一個卻是個白麪公子模樣,衣裳雖不算顯眼,但腰間繫了一塊鑲金玉佩。
蘇小七見多識廣,那種玉佩的做工和玉料一看就名貴之極,絕非尋常百姓用的起。
這倆人不對勁兒!
蘇小七心裡咯噔一下,但也不好多言,放下菜就轉身走了,但剛一轉身,那年輕公子果然叫住她。
“小姑娘,請留步。”
蘇小七回頭:“貴客叫我?”
“嗯。”
公子點點頭,一笑。
“我們是外地客商,來江南郡做生意,聽說你家鋪面的菜好吃,所以特意過來品嚐,我們還聽說這間鋪面是小姑娘你一手操辦起來的,是嗎?”
蘇小七眼珠子一轉,心裡知道這倆人定來者不善。
於是虛僞笑了笑,拿話試探:“貴客剛纔說對鋪面的事都是聽說,但指名就說和我有關,難道貴客可是認識我?”
“呃……”
公子一哽,他對面那個壯漢猛將筷子“啪”一聲拍在桌上。
暴躁厲喝:“你一個小丫頭怎麼跟客人說話呢?問你什麼就回答,誰讓你多問客人的?”
這一吵嚷登時引來周圍食客都看過來,有些膽小的怕生事端竟就匆忙溜走了。
蘇小七剛想和壯漢理論,可還沒張口就見那公子喝止壯漢,然後有看着蘇小七笑。
“小姑娘,你叫蘇小七吧?這裡的客人都認得你,所以我聽說了也不稀奇。”
蘇小七也一笑。
“那貴客想問些什麼呢?”
“我見姑娘小小年紀竟懂得這麼多奇珍菜色着實好奇,不知姑娘從何處學來的呢?”
蘇小七明白了,這傢伙是來探底的。
她不動聲色道:“外面坊傳豈可相信,我不過是自幼得了啞病,後來突然康復所以才讓大家覺得不可思議,其實這些菜色都是我和爹孃還有姐姐們日夜鑽研試做出來的,貴客若覺得好,就的多來幾次品嚐。”
“哦?”
貴公子一臉半信半疑,但見從蘇小七嘴裡也探不出什麼,就不再多言開始用餐了。
……
蘇小七回到後廚,立刻叫來二葉,指着外面倆來歷不明的男人給她看。
“二姐,你盯牢他們,我懷疑他們是同行來探消息的。”
“是麼?”
二葉只在後廚忙着改刀,也沒留神前廳情況,聽如此說忙隔着布簾縫隙看過去。
她有點懷疑:“看着穿戴不太像啊,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同行?”
蘇小七言之鑿鑿。
“若非同行,沒有人會好奇我家菜品來歷,而且騙我說是外地客商,可剛纔有客人看見他們明明就是熟悉眼神,所以我斷定他們是來打探內情的。”
“哦!”
二葉恍然大悟。
“那我明白了,等會兒他們走時我會暗中跟着去看看。”
“好,二姐小心。”
蘇小七安排完之後,仍帶着職業微笑去上菜了。
……
深夜,深山石洞。
山洞裡潮溼陰冷,幾盞火把明滅忽閃下可見洞內站了七八個黑衣蒙面侍衛。
還有一位穿下人衣裳的婦人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
婦人雖過了風華年紀即將人老珠黃,但臉面身段仍風韻猶存,長眉鳳目中蘊着分冷凝鋒利。
除了這些人,還有一位少年公子裹着墨色斗篷,潑墨般的髮絲披散在身側,頭上束一頂素銀飛翅冠,面冷如玉,正端坐主位豹皮大椅上。